第二十二章

兰海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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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郁今日起了个大早,邀了从前几个玩伴去赛马。马场里还有些阴冷,桑郁缩在一角,裹住身上的衣服发呆,桑宁在一边跟着众人下注。青衣悄悄凑过来,同桑郁咬耳朵:“卫嫔刚生了个小公主,陛下可高兴了呢。”

    桑郁点点头,只望向场上笑得开心恣意的桑宁:“这下她得放心了罢,为这个孩子她可没少被二哥敲打。”

    “谁说不是呢,”青衣近来深得桑郁真传,整个人被八卦氛围笼罩,“那日二公主那样利用您,二皇子自然是生气的。”

    “这也不怪她,”桑郁贼兮兮的凑过去,用团扇挡住脸,继续同青衣唠嗑,“锦妃在宫里这些年虽勉强自保,却并不好过,连带着阿宁也不如意。只阿宁想保住这个孩子,大约她想到了她从前经历过的那些罢,总是有心照拂的。”

    “是呀,”青衣点头,“二公主虽有着小心机,心却是善的。可不像您,皇后虽在后宫一手遮天,对您虽不闻不问,却也不曾苛待,您那样下她的面子,她得多难过呀。”

    有风吹过,桑郁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敲她的头:“你到底是哪一边的?你可是我府里的,怎么向着她?我同她不对付已久,已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楚。她做的那些龌龊事,我真真恨极了。你可别在我跟前说她了,改天我把你送后宫里去感受下她的手段?”

    “哎呀奴知错了,小姐不要呀,”青衣笑嘻嘻的讨扰,“奴就是说说嘛,小姐可不要把我送后宫里哦!”

    青衣蹦蹦哒哒的跑开,桑宁乐颠颠的跑过来同桑郁咬舌头:“长姐,我还是头一次见着别人赛马呢,真好玩。”

    桑郁瞥了一眼她的钱袋,道:“输了多少?”

    “哎呀没多少,”桑宁笑嘻嘻的,“五十两罢,我刚才赢了好多呢,等我一会算算账再告诉你。”

    桑郁点头,努力的维持作为长姐的尊严,拿捏着作为正宫嫡女的气场,道:“卫嫔的孩子可取了名字?”

    “取了取了,单名一个霖字,”桑宁抱住桑郁的胳膊撒娇,“我还未谢过长姐呢,若不是长姐,这孩子可能都没机会出世。”

    “你可别谢我,二哥出力颇多,”桑郁很快放下了架子,摸摸她的头:“你还是去谢谢二哥罢。”

    “我可不敢,”桑宁打了个寒颤:“我现在可怕他了。”

    有细软的风吹过大片的空旷草地,日头升上来后,忽然就暖和了很多。桑郁将身上披的衣服递给青衣,拉着桑宁的手继续嘀嘀咕咕。曾就职于李将军麾下的陈泉将军的长子陈伊正和桑郁同岁,此次赛马也是他一手操办,见着桑郁坐在角落同桑宁说话,陈伊忙过来打招呼:“我说长公主,您可太长时间没过来了,可还记得我这里门朝哪个方向开的?”

    “这不是事儿太多了吗,”桑郁朝他胸口重重捶了一拳,“我能和你一样吗?我每日忙得很。倒是你,自父亲去后,就再不来将军府找我了。”

    “我哪敢去找您呀,”陈伊捂着胸口,笑道,“谁不知道长公主才领兵打退了北楚?我可打不过您,您指不定记着小时候我拔你头发画你课业本的事,去将军府指不定被揍成什么样呐!”

    桑郁哈哈大笑,拍他肩膀笑道:“这么久没见你,你还记恨着从前我把你揍得爬墙上不敢下来的事儿啊?还拐着弯提醒我,你可真小心眼。”

    陈伊一把揽过桑郁肩膀想一起去屋里喝茶,桑宁忙把他胳膊拉开:“这样不妥。”

    陈伊愣了一下,忙松开:“对不住啊,以前习惯了,忘了你是个姑娘了了。”

    桑郁拍他头:“说什么呢,我哪里是姑娘?我可是将军府最硬的汉子!”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走进房里后,有侍从奉上了茶,桑郁抿了一口茶,眼睛睁的大大的:“你这茶倒是还不错,想来这两年做这个赛马的生意可赚了不少吧?”

    “哎呀,没怎么赚,”陈伊左右看看,瞧见无人注意他们,忙小声说,“近来北楚安静的很,倒是楚谦之在皇宫里搞了一些小动作,将许多曾经拥戴小皇子的朝臣换了,其他的倒还没怎么有事情。”

    “下一步就是换丞相了,”桑郁放下茶杯,“可怜程妃一心为他,他只是将她当做棋子而已。”

    “话也不能这么说,”陈伊挑眉,“程妃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他们两个一个为人一个为权,也算是各取所需吧。”

    桑郁点头:“北楚朝廷可不像咱们大黎,丞相一手遮天,楚谦之怕是忙的也没空注意我。”

    桑宁忽然道:“楚谦之同丞相不对付,攻黎时居然没起争执,楚谦之也从来没想过丞相会断了他的后路吗?”

    桑郁道:“他们虽站在对立面,可对于我大黎来说,他们又是站在一条线上的。楚谦之从来都知道,丞相一心为民,只是从来不服他罢了。”

    “楚谦之上位之后手段太阴狠了,”陈伊抿了口茶水,“老臣说换就换,该处死就处死,一点也没顾念旧情,丞相怕了。他从前也是小皇子一党,只是他闺女闹着要嫁给他,他才转投了楚谦之一党。”

    “楚谦之那样的人,怎么会有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呢?”桑郁不解:“他又坏又狠,嫁给他的人都脑子有病吧?”

    桑宁:“…”

    陈伊聪明的没有接这个话头,只道:“近来楚谦之愈发敏感,许多内应都被拔除了,本来眼线就剩的不多,如今愈发少了。”

    “唉,”桑郁叹息,“我在楚国过的如何并不重要,眼线一事也是急不得的。倒是你留在永安城里,到时多替太子哥哥分些忧。如今大黎内忧外患水深火热的,掌权者肯定难受的夜里睡不着吧。”

    “父皇睡得可好了,”桑宁放下手里的糕点,极自信道,“这几日皇后寻了个按摩的法子,父皇睡得可快了。”

    桑郁道:“我就喜欢你的抬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