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下独酌 对影成四人

武林关雎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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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无骨崖回来之后,如月便一直闷闷不乐着。当天夜里她提着几坛酒,来到了当初秘密训练的地方。这是一座在南阳不知名的隐蔽高山,在悬崖峭壁上开了一个山洞,她们就是在这里度过了六年。

    月色朦胧,稀稀疏疏的繁星安静的闪耀着自己的光芒。站在山顶的岩石上,放眼望去黑夜辽阔。微风轻拂,几缕青丝和衣带在月色中飘着。

    那场灭门的火灾,异界阎魔等人的作恶多端,天南地北的悲剧,百里无尘。。。所有这一切不停的涌入眼前。一个轻盈飘逸的身影,在天地间刚柔并兼的舞动着手中的剑。一手舞剑,一手握着酒壶。风中凌乱的头发,灵动的招式,醉人的酒香,似醉非醉的人,这一幕极美。

    星月一式,百花残兮,星月无情,人过无声;

    星月二式,飞花落雁,此去南下,流年不经;

    星月三式,翩逸缠旋,昼夜无解,尘埃万丈;

    星月四式,剑过晴方,雪落天涯,世间独望;

    到星月第五式时,如月把手中的酒壶抛向空中,人借着酒意跟着飞了起来,远远的望去,人仿佛和月色融为了一体。不由的让人想要伸出手去拉住她,害怕她会飞进月宫去,从此人间少了这么一位月仙子。陌上人归去,春风十里,万物逢生。直飞而下,惊喜的是,星月的最后一招,今天竟然发挥出了九层的功力。山间岩石崩裂,地上石子飞扬,林间鸟兽奔走,尘土高扬了十丈之高。这意外之喜,让如月露出了十几年从未出现过的笑容。她肆意的笑着,把快要落地的酒壶用脚再次踢向了空中,她旋转起舞,抬头张开嘴接住了这从空中落下的酒水。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自由。

    已经迷糊的如月,侧躺在悬崖边的岩石上,对着月亮,继续举杯畅饮着。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看着石头上,怎么有两个影子。抬头好像隐约看到了百里无尘,如月嘲笑着自己:“他怎么会来这里。”

    颤抖的抬起手,对着百里无尘和地下的两个影子数着:“一、二、三、四。明明是我一个人在这,怎么会有四个,太奇怪了。”

    如月没有看错,这个人是百里无尘。百里无尘拿过了她手中的酒壶:“你已经醉了。”

    如月已经不太能听见他说了什么,见自己手中的东西少了,找了起来:“你是谁,抢我酒干嘛。”她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滑了一下,差点掉下悬崖。

    百里无尘抱起了她,把她带到平地上:“你明天要是能想起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后悔的。”

    如月隐约听到后悔两个字:“什么后悔,我从来都没有选择,又怎么能后悔。”

    百里无尘抱住了她,把她搂在怀里拍着肩膀,在耳边说道:“有我在,你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

    如月这次听见了,问道:“真的吗?”

    百里无尘:“真的。”

    如月不信他的话,虽然她是喝醉了意识不清醒。可是内心深处知道自己是谁,作为南捕门的捕快,她是义父培养的一个棋子,又怎么会有选择。她推开了百里无尘,看着悬崖边上的一朵小花,痴痴的说道:“你看,它长的多好看。”然后想要跑过去摘。

    百里无尘连忙拉住了她:“这很危险。”

    如月:“可是我就是想要,那你去摘。”

    百里无尘二话没说,跑过去摘下了那朵花,递给了如月。如月接过花之后,丢向空中吹了一口气,虽然花也只是落在了脚下,但她还是开心的跳了起来:“你看,它飞走了,多好。”然后拽着百里无尘的衣服,问道:“它是不是飞走了,是不是?”

    百里无尘偷偷的用功力把地上的花吹到了看不见的地方,说道:“它飞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它自由了。”

    如月:“那我得去找它。”

    百里无尘:“听话,我们不找了。”

    如月:“那我要喝酒,我酒了?”

    百里无尘看着喝醉的如月,像是一个会调皮捣蛋的小孩子,但还是那么霸道和一意孤行。此刻的她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却显得特别天真烂漫。

    百里无尘帮她理好凌乱的头发,说道:“别闹了好吗,我们回家了。”

    如月:“回家?”

    百里无尘:“是的,我带你回家。”然后伸出手,如月看着百里无尘的手,犹豫了一下之后,把自己的手交给了他。

    如月:“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吗?”

    百里无尘:“肯定知道。”

    走了几步之后如月突然停下了下来,抬起星月剑。百里无尘被她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行为习惯了,第一反应是:“怎么了,我好像没有做错什么吧?”

    如月把剑递给了百里无尘:“帮我拿着。”

    百里无尘松了一口气:“我这条件反射。。。。”

    如月:“我困了,走不动了。”

    百里无尘无奈又欣慰的笑着:“那你想要怎么样,要么我背你吧。”

    如月:“才不要了,我要飞了。”说完之后用轻工飞了起来。

    百里无尘跟了上去,怕她有危险牵住了她的手:“抓紧我的手,不然你走丢了,就回不了家。”

    听着百里无尘的这句话,如月脑海中回忆起了小时候自己跟着爹爹上集市时,面对经常乱跑的自己,爹爹总是会说同样的话:“馨儿,在大街上不能松开爹爹的手,不然走丢了,你就回不了家了。”如月在月色中,通红的脸对着百里无尘甜甜的笑着:“馨儿知道了。”然后紧紧的拉着百里无尘的手。

    百里无尘这些天偷偷的调查了一下如月之前的事情,对她的遭遇也了解的差不多。所以他今天才会在那个地方找到喝醉酒的她,面对此时的如月,百里无尘满是心疼。

    到了歇月馨之后,如月倒床便睡着了。百里无尘给她把被子盖上,不忍心过多的打扰。明天醒来,她应该会忘记自己今天晚上的这些举动,那是她心里最脆弱的地方。

    第二天如月醒来发现自己在歇月馨,按了按还有些疼的脑袋想着,昨天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怎么想都只能回忆起是有人拉着自己的手,把她带回来的,这个人好像是百里无尘。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又在百里无尘面前丢了一次人,如月懊恼着。

    起床刚到院子里透气,百里无尘便提着食盒缓缓的从竹海上飞了下来。

    看来这头痛是好不了,如月问道:“你来干嘛?”

    百里无尘笑着:“看你昨天喝醉了,这会胃肯定难受,给你送点粥。”

    如月:“昨天真的是你送我回来的?”

    百里无尘:“难道在你心目还有别人?”

    如月走到了桌旁:“我昨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百里无尘得意的笑着:“想知道呀,先把粥喝了,我告诉你。”

    如月心情本就不是很好,加上身体不舒服,一下子火了起来:“百里无尘,你不要得寸进尺。”

    百里无尘不慌不忙的继续摆放着食物,自己先坐了下来,尝了一口粥:“不错。”

    如月见他目空一切的样子,更是生气:“你。。。。”

    正要上前赶他走时,看到了有飞鸽传信来,一排信鸽还叼着一小包的糕点。

    如月先是拆开了信,是师兄的字,信上说道妙龄公主明日便到南阳了。

    百里无尘对信的内容毫无兴趣,只是对这糕点是谁送的很是好奇。

    这几天因为异界,她忽略了鬼谷神君一事。想着该如何向君上交代,如月开始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

    百里无尘问道:“谁来信的?”

    如月心思转移到了鬼谷神君上,顺嘴回答道:“师兄。”

    百里无尘:“那糕点也是他送的。”

    如月:“嗯。”

    百里无尘:“你很喜欢?”

    如月:“还好。”

    百里无尘看着糕点,越想越不舒服:“既然你不是很喜欢,我就替你吃了。”

    如月这才回过了神,可是百里无尘已经开始在吃糕点了,这她倒也不是很在意,说道:“你走吧。”

    百里无尘:“不高兴走了。”

    如月一脸无奈加震惊:“什么?”他现在不但随意的进出歇月馨,还任凭着他自己的心情来。

    百里无尘:“把粥喝了,我就走。”

    如月没有要喝粥的意思,百里无尘继续说道:“怎么,你不想知道昨天晚上你都说了什么了,我可都记得。”

    为了不让自己的把柄被他抓在手上,如月不情愿的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粥,喝了一口。看着南捕逢应送来的糕点,伸手想要去拿一块尝下,却不想被百里无尘全部给抢了过去。

    百里无尘:“你现在胃不舒服,不能吃这个,我替你吃了。”

    如月感觉这个人今天莫名其妙,放下碗筷:“我吃好了。”

    百里无尘突然凑近了脸:“你昨天什么都没有说,都喝的不省人事了,还能说什么。”

    如月躲开了他:“那为什么你会送我回来?”

    百里无尘:“你就喝了一口,我只能回答一个问题。”

    如月忍着气,又喝了一口:“现在可以说了吗?”

    百里无尘再次把脸凑近了如月:“我路过竹海,发现你飞的跌跌撞撞的,就扶了你一把。不想你抓着我的手不放,那我就只能委屈一点送你回来了。”

    如月半信半疑的问道:“你确定就这么简单?”

    百里无尘看着碗里的粥,提示如月问题已经问完了,要想再问就的在喝。

    如月直接一口气三两下的把一碗粥全部喝完了,为了防止百里无尘再次把脸凑近来,把凳子往后移了移。

    百里无尘看着她的举动,大笑了起来,伸出手:“不要动。”

    如月正疑惑他要干嘛时,百里无尘已经经轻轻的把她脸上刚刚喝粥时沾上的米粒擦了去。

    百里无尘:“跟个孩子一样。”

    如月有些不自在,站了起来:“既然什么都没有,你也该走了。”

    百里无尘:“你昨天倒了说了两句话,一直吵着说要飞,要吃糖葫芦。”

    如月看着百里无尘认真的表情,不像是在逗自己。庆幸自己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便放心了。

    如月:“噢。”

    百里无尘:“糖葫芦我下次给你送,这个糕点我就带走了。”

    如月不知他为何会对那些糕点感兴趣,见他终于要走了,也就不在说什么,任由他拿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