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唯恐避之不及

柳三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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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文在一旁听着,目光越来越震惊。

    这是何等的心思缜密,才能推断出远国的一步步计划?

    陈文倏然苦笑,突然明白了他国败在了哪里。

    论心思缜密,计谋,他们比不过。

    论国力之富强,他们比不过。

    甚至论百姓的一片赤诚,他们都比不过。

    陈文脸色灰败,目光没了焦距。

    他看着殷止戈,惊惧不已。

    殷止戈淡笑着勾唇,目光流连不定,向来温和的眸子里似乎没有丝毫情绪。

    “滚回远国吧。”

    说着将他的绳子解开了,在营内坐下,坐姿优雅。

    陈文深深地看了一眼殷止戈,他自称聪明才智,此刻却是丝毫猜不透这位皇帝地心思。

    他灰溜溜地离开了,一路上畅通无阻,没一个人拦他,就好像故意让他离开一般。

    而殷止戈仍坐在那,目光如炬,盯着那一轮满月,没有丝毫笑意,沉默不语。

    半晌,他才道:“我算透了所有人,知道了世间百态。

    唯独没算到远国会狠心至此,更不知道他们的一切都是居心叵测,早有预谋。”

    他哑然,看着不远处的昔城,再无往日繁华模样,苦笑连连。

    ……

    京城门外

    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人一拥而入,进了繁华似锦的京城,目光如炬,带着惊羡,以及心头萦绕的贪婪。

    难民暴动,彻底乱了京城的这份安逸。

    过了一日,京城上上下下斗知晓了此事。

    而老百姓们看到这些难民,则是唯恐避之而不及,个个吓得不敢出门,诚惶诚恐,怨声载道。

    “什么时候他们才能走啊,一个个脏兮兮的还把我们的施舍当成理所应当,真是不可理喻。”

    “是啊,当我们是他们的父母一般,伸手就拿,丝毫不经我们允许。”

    “唉,自从他们来了,我们就如街边老鼠一般,他们叨叨几句,邻居都说我们吝啬不可怜他们。”

    ……

    身处皇宫的钟小舒得知了此事,连忙放下了手里的事务。

    想到那些人一个个饥不择食的样子,叹了口气,似怜似忧,让人带上了粮食,离开了皇宫。

    总归是进了西川,也就是西川人,自然不能放任不管。

    钟小舒敛了敛眉眼,好半晌才吩咐道,“便施粥吧。”

    翌日,在穷民窟内,出现了数个衣着干净的身影。

    五个大桶内盛着散发着热气的粥,另外几个桶内装的是白花花的温热馒头。

    虽然不比皇宫的美味佳肴,却在这些难民眼里也是难得一见了。

    他们一个个感恩戴德地领过,目光无不感激不尽,看着钟小舒忙道。

    “大善人,您一定会善得善终的!”

    “谢谢恩人,谢谢恩人,这口饭,在下记下了。”

    “恩人长命百岁,好运伴身!”

    ……

    听着这些祝福,钟小舒软了软眸子,目光温柔,语气温温和和。

    “你们也是,要好好的。”

    尝到了这些天的第一顿饱饭,他们个个如狼似虎,生怕人抢了去。

    而那些后来的人看着前面正在开吃的人,垂涎欲滴,舔了舔嘴角,叫嚣着:“快点,快点!”

    钟小舒听着后面地嘈杂一片,默了默,看着所剩无几的粥和馒头,皱了皱眉。

    心头一片无奈与怜悯,让钟小舒说不出话。

    最后,粥施完了,后面的人排了许久,没有迟到,个个神色黯然神伤,低着眉徘徊了好久。

    万千愁绪终化作幽幽一叹,转身离开了,蜷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

    感受着白日微风的丝丝寒凉之意,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抱作一团。

    钟小舒垂了垂眸,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已然秋末,天气已然有了几分冷意,赫然是冬季来临的前奏。

    咳这些难民,若是再无安置的话,已然生活在贫民窟中的话。

    那一严冬过去,风雪交加的,不知多少人得冻死在雪地里。

    要知道他们西川的寒冬向来是非常冷的,寻常人在屋里头都遭不住,更别说这些个人了。

    青儿看着自家娘娘这副愁绪满满的模样,低声叹了口气,拿起披风给钟小舒披上,温声道。

    “娘娘,如今天气渐寒,您还是多穿点较好。”

    钟小舒摆摆手,将披风撤下。

    目光扫向穷民窟那边,正好看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女孩衣不裹体,冷的瑟瑟发抖。

    她心头一软,连忙走了过去,将披风披在了那孩子身上,目光温柔。

    那女童如鹿儿般的眸子看向钟小舒,感受到走周身的温度渐暖,她唇瓣弯了弯,低声道:“谢谢大姐姐。”

    稚嫩清脆的声音在钟小舒身边响起,钟小舒弯了弯眸,笑意荡开,轻轻柔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手下的肌肤嫩嫩,却消瘦不已。

    钟小舒心又疼了几分,看着在场大部分人都是如此,笑意渐失,心疼更甚。

    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个健康的人变得骨瘦嶙峋。

    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个人得到一碗热粥和一个馒头便如此满足。

    钟小舒不知道,但是她看着这些人,这些西川子民,心中下意识地怜悯。

    她转身不愿在看下去,径直离开了。

    她没看见的是,她走后,一群人绿着眼睛,一拥而上,那披风霎时四分五裂。

    而那孩子身上,也只剩一块了,泣不成声。

    她哪能敌得过那些壮硕的人的力气。

    抱着最后一块,她闭了闭眸,笑意渐凉。

    这就是世道。

    五岁的孩子心里霎时有了这个想法。

    ……

    钟小舒停在了一处客栈,派人去皇宫取粮食。

    躺在床上,眉心紧锁。

    如今难民暴动,可无一个人站出来施舍。

    这些京城的达官贵族,吃了这么多年俸禄,如今一点都不拿出来么?

    可她不是殷止戈,不是天子陛下,她没有号令群臣的权利。

    后宫不得干政。

    她是知道的。

    她闭了闭眸,敛下了满目悲哀。

    可那些百姓,他西川百姓,为何也不施以援手呢?

    钟小舒心一沉,笑意疏散了几分,眉头皱的更深。

    西川似乎养了一群白眼狼?

    在这个关头,一个个不挺身而出便算了,还一个个唯恐避之而不及是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