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质问覃杭

执事葡萄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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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多病故作愤怒,“你们怀疑我?好,既然如此,你们自己慢慢查吧,小爷不伺候了!”

    说完他转身便要走,余光扫过在场的人,有人眉头稍稍舒展,有人紧握着的双手放松,有人垂下的头微微抬起,有人抬袖擦泪看不清神色,有人五官上写满了愤怒。

    “少侠还请留步。”

    覃杭被人搀扶着走进来,面色灰白,前几日还乌黑的头发,现在已经斑白,虽衣衫整齐,却不复往日威严风采,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覃管家忙迎上前扶着他,小声道,“城主,此人来历不明,甚是可疑。”

    覃杭侧过头看了覃管家一眼,眸底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审视,而后目光移向方多病,“少侠若有线索,还请移步书房与我详谈。”

    方多病与他对视片刻,点了点头,“在下正有此意。”

    这里几个人对事情真相的态度与反应,他已经心里有数,覃杭现在醒了,正好有些事要问问他,解一解他心底的疑惑。

    覃管家搀扶着覃杭到书房后,便退到了门外。

    方多病看了一眼覃管家,又看向覃杭,覃杭会意,对着覃管家摆手,“你下去吧。”

    覃管家看了看方多病手中的剑,迟疑道,“城主……”

    覃杭直接打断他,闭上了泛着泪花的双眼,挥了挥手,“去加派人手帮姑爷一起寻找荞儿的下落。”

    知道他一向疼爱覃荞,覃管家不好再坚持,只得将门关好退下。

    覃杭背对着门站在书案前,语气涩然,“方少侠,有何话,便说吧!”

    方多病有些惊讶,“你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覃杭道,“本来不知道,那日你的朋友受伤,你喊了一句死莲花。”

    “三月前金鸳盟盟主笛飞声,与十年前消失的四顾门门主李相夷,户部尚书之子方多病,联手铲除万圣道反贼之事,我也有耳闻。”

    “并且我还知道,四顾门门主李相夷,还有另一个身份,是江湖传言中能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李莲花。”

    “你们虽然以金鸳盟的身份来我府上,但笛飞声和你们相处时,却不像主仆,更像朋友。”

    “事关数条人命,还请方少侠将线索告知。”

    方多病静静看着覃杭,这个人,他有些琢磨不透。

    他重情义,亲人接二连三丧命,他悲伤过度一夜白头。

    但他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的覃荞失踪,他却不亲自去寻,而是将希望寄托在笛飞声身上,派人去帮笛飞声。

    想到这,方多病直接问道,“覃小姐失踪,城主为何不亲自去寻,难道外面传言城主疼爱覃小姐,都是假象?”

    覃杭闭上眼,面露悲怆,“金鸳盟势力庞大,笛盟主亦是可靠之人,荞儿交给他,我很放心,但死去的那些人,无人替他们查清凶手,他们会死不瞑目。”

    “青木城的百姓也在等一个真相!”

    方多病听了却是嗤笑一声。

    一个勾结邻国,狼子野心的人,竟将话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覃城主舍小家为大家,在下敬佩不已。”

    覃杭听出他话中讽刺之意,转过身直视他。

    “覃某任职十年,问心无愧,方少侠话中有话,不如明说?”

    方多病抱着手臂看他,眸底都是鄙夷,“你勾结安君临,插手邻国皇室夺位之争,害死你的妻女,害死这么多人,他们何其无辜,你还敢说问心无愧?”

    方多病冷笑一声,“也对,你的心都长成野心了,半分良心也无,自然可称作问心无愧!”

    覃杭怔愣在原地,略微浑浊的眸中似恢复了一点清明,他努力地消化着方多病的话,可越是明白方多病话中的意思,他就越是茫然。

    他的反应倒是出乎方多病的预料,秘密被人宣之于口,竟还能保持冷静!

    过了良久,覃杭才抬起眼问道,“方少侠的意思是,我夫人与茗儿,还有昨夜死的人,都死于邻国皇室之手?”

    方多病紧盯着他的脸,不肯放过他的一丝表情,“真相如何,你想必比我清楚。”

    覃杭脸色变得难看无比,沉默了许久之后,终是语气艰难地问道,“方少侠可有查到我与邻国互通的证据?”

    方多病眉头微皱,覃杭若是直接狡辩或者直接承认,都不出乎他的意料。

    但他问这句话时的语气,却像是在确定某件事情一般,让方多病有些摸不着头脑。

    思虑片刻,方多病从怀里拿出一本账本,放在了桌案上。

    “自八年前你寻回覃植开始,每隔一段时间,你都会从青木城的公账上划出一大笔银钱,又会在每年年底尽数取出。”

    “你做假账的功夫不错,若非我们方家钱庄遍地,钱庄里又都是算账的好手,还真的要被你蒙混过关。”

    覃杭拿起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看,越翻脸色越是难看,他将账本上对应的日期与心中的日期比对。

    越比对,心就越凉。

    覃植……

    账本上所记的日期,都是覃植每年从东盈回来看他的日期。

    他对覃植向来是有求必应的,家中书房密室也从不对他设防,他竟然……

    他竟然拿了他的私章,挪动了这么多青木城的钱财?

    覃杭身体一晃,瘫坐在了地上,他抬起头看着方多病,神情晦涩,“还有吗?”

    方多病皱眉,“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他神态悲凉,不像演出来的,方多病内心升起一种猜想,会不会真的错怪他了?

    覃杭坚持问道,“方少侠,你还知道多少,我与邻国勾结的证据?”

    方多病眸色复杂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覃杭突然笑了,笑得浑身似筛糠般颤抖,笑得眼泪直流。

    待覃杭冷静的过程中,方多病心中衡量了一下,最后看着神色麻木的覃杭道,“你密室中那块紫玉佩从何而来?”

    “紫玉佩?”覃杭喃喃一句,眼中透着茫然,而后将身体撑起,打开密室的机关走了进去。

    方多病手中紧握着剑,跟在他身后。

    来到覃杭平日做木偶的桌案边,方多病指了指底下的暗屉。

    覃杭打开暗屉,里面静悄悄躺着一个小盒子。

    那盒子的样式和他平日装颜料的一样。

    打开便看见里面有一枚新月状的紫玉,月牙边上围绕着星星,中间有一颗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