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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着唇，重新倒了一杯酒，给陆羿倒了一半的酒杯倒满。
举起杯笑着道，“陆羿，谢谢你的桃花醉。”
李莲花蹲下身子，拉住她的手臂制她的动作，柔声劝道，“小夭，你醉了。”
小夭笑容顿住一瞬，挣开他的手，将杯中酒饮尽。
陆羿看了眼李莲花，端过酒杯，笑着道。
“原来你叫小夭，看来桃花醉确实配你。”
小夭瞥了眼李莲花，见他还蹲在她身旁。
“哥哥，妹妹我正在与人把酒言欢，你要在这里打扰我们吗？”
李莲花眸光微暗，袖中的手攥紧，胡乱寻了个借口。
“芊芊又开始发热了，方小宝让我来寻你。”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会来找她。
小夭轻轻一笑，撑着身体站起来，对陆羿道别。
“陆羿，我要回去看看，今日谢谢你了，改日我请你喝酒。”
陆羿笑着应下，“好，等你。”
目送着小夭进客栈，陆羿看到她宁愿扶着墙走，也要甩开那人的手。
眸中笑意渐渐收敛，陆羿将酒杯送到唇边，学着她的样子一饮而尽。
小夭飘飘忽忽地上了楼，推开门却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眯着眼仔细看了看，桌子上除了茶具，还有一包糖果，才发现她走错了房间，这是李莲花的房间。
懊恼地晃晃头，却是越晃越晕，脚下踩着的地似乎都开始旋转起来，晃得她有些站不住。
好悬没摔了，还好有人扶住了她。
小夭睁开眼，只看到一张脸在眼前晃来晃去，
她伸手捧住这张脸不让它晃，它却不听话，凑上前仔细看了看，怎么都想不起来这张脸是谁。
她面色绯红，捧在他脸上的手却冰凉，呼出的气息带着桃花香味，扰得李莲花心中慌乱。
茶是提前让小二送来的，李莲花倒了一杯送到她嘴边，“喝点醒酒茶。”
“哦。”
小夭只觉得这嗓音很是耳熟，听着心中莫名的心安，乖顺地张口喝下。
温热的液体入喉，似乎浇醒她一丝理智。
她皱着眉轻晃了晃晕的厉害的脑袋，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也想起来是谁在扶着她。
小夭一把推在他的胸膛上，轻笑了一声。
“李、莲花，我竟、不知何、时成了你、的妹妹？”
李莲花被她推开，身体失去支撑猛地一晃，还好手碰到了桌子边缘，寻到了支撑点，她才稳住身体。
她问这句，李莲花便想到她笑颜如花，与他说她要跟陆羿把酒言欢。
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他敛起眸，抱歉道，“小夭姑娘，对不住，是我冒犯了。”
小夭现在听不得姑娘二字，一听胸腔内的气血便开始翻涌，激得体内酒意蔓延的越发厉害。
她扑上前揪住李莲花的衣领，气愤道，“你以为你忘了，就可以这样对我吗？！”
“李莲花，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你给我仔细看！”
李莲花垂下眸看她，她眼底泛着一层血红，质问他时有泪似断线的珍珠般接连落下。
抬起手，想替她擦掉泪，抬到一半终是顿住了。
不能让她察觉！
李莲花忍着揪心的疼，扯开唇角笑着道，“诶，小夭姑娘，我认得你，你先把我放开。”
认得？
小夭脑袋愈发重的厉害，面颊红的像煮熟的虾一般，露出几许茫然，她松开手上的劲，喃喃道，“那你说说，我是谁。”
李莲花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是郎中，对吗？”
小夭闻言目光呆滞了一会。
她是郎中？
对！
她是！
那她怎么会感觉到很生气？
她低下头，努力地去想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眼前似乎有许多透明的虫子在飞，将她的思绪搅地乱成一团。
李莲花见她醉意越来越深，似蛊惑一般轻哄，“我扶你去休息。”
轻柔的磁音入耳，小夭心头烦闷之意消散了些，任由他扶着躺上床榻。
他弯腰扶着她躺下去时，小夭看着他的唇，鬼使神差般轻啄了一下。
李莲花身体僵住片刻，若无其事地将她枕头放好，扶着她躺了上去。
将要起身时，一双手揽住他的脖颈，柔软的唇瞬间贴了上来，带着一阵清甜的桃花香气。
李莲花脑中轰鸣一刹那，眸中尽是慌乱之色，伸手想将她的手拿下来，她却将手收得更紧。
小夭又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唇，闭着眼额头与他额头相贴，喃喃道。
“李相夷。”
“不，李莲花。”
“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
“你不再喜欢我了，也没关系。”
“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我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到时候你后悔了，也找不到我了。”
李莲花垂眸看着她红唇开合，吐出的字眼让他心底疼的像扎了刺一般，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涌，再压抑不住。
他怎么可能记得所有人却独独忘记她呢？
毒发时想起所有的一切后，他虽然想过自己的身体不适合耽误小夭，但当时太痛苦，他没有来得及深想。
后来知道小夭救他的方式是取血喂他，他才开始想着要怎么样才能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太绝情的，他做不到，也不忍心。
她在这世间无依无靠，他没有办法，也做不到去伤害她。
她烦闷时，他心中也很痛苦。
但他不想让小夭再为了他伤害自己。
她已经受过很多苦了。
被关起来的那几十年，她每日遭受的那些非人的待遇。
他每每想起，都心痛不止。
“对不起……”
小夭晕的厉害，不想听他说话，只贴着他的唇将他的话堵了回去。
李莲花眸中溢出的泪顺着脸颊流进二人相接的唇间，湿润微咸的液体入口，小夭舔了舔唇。
有些口渴。
李莲花被她撩拨得已经处于理智崩溃的边缘。
意识仅有一根线拉着，若线断裂，理智则不复存在，他会任由着自己沉沦。
不能继续下去了！
他阖上眼眸，深吸一口气把眼底情绪压下，将她的睡穴点住。
小心翼翼把她的手从脖颈上取下，替她盖上被褥，拂开她粘在脸上的发丝。
看着她熟睡的眉眼，李莲花眸中流露出缱绻留恋，唇边泛起一抹苦涩笑容。
“我早就是应死之人了，不该让你这样伤害自己来救我。”
“我此生曾问鼎巅峰，也曾跌落尘埃，我都坦然接受，最终也痛快放下，唯有你，我起初不敢触碰，现在也割舍不下。”
“我不会忘记你，可我也不能与你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