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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说的有问题吗？”
听出虞曦显然不认同的口吻，杨媛猛地抬起头，嗓音嘶哑得不像话。
虞曦也是这时才发现杨媛的双瞳不知何时竟布满了猩红的血丝。
她嘴角向下垮着，完全就不是正常人的神态。
虞曦眸光微凝，顿时意识到已经没有什么多说的必要了。
她直接转过身坐了下来，不再看杨媛。
“你所说的完全就是你个人的猜想，我并不认同。”
“很抱歉，这种平白无故杀人的事情，我干不出来，我建议你还是找别人。”
说着，她又望向已经彻底被黑暗包围的窗外，叹了口气。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走吧。”
看着虞曦冷淡又坚决的侧脸，杨媛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骤然发出一声似嘲似讽的讥笑。
“虞曦，你真以为我完全只是因为和你最熟悉才找你吗？”
虞曦皱了皱眉，不知道她还要唱哪一出。
“你想说什么？”
杨媛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她沉沉地注视着虞曦，嘴角掠过一丝颇为阴冷的笑容。
“很不巧，在进入这个副本的一个月左右以前，我看到过你的案子。”
听到案子这两个字眼，虞曦蓦地回过头，眼神倏然变冷。
沉默了几秒之后，她才状似疑惑地反问：“是吗？什么案子？”
杨媛嗤笑一声，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虞曦，你可真会装啊，竟然还在这里自诩正义，其实也只不过是个杀人的刽子手而已。”
“你是一名职业赛车手。大约在半年前，你最大的竞争对手死在了赛道上，车身受损严重到根本查不出事故原因。”
“但对方家人手里有你和死者之前的录音，坚决指控你就是凶手，所以事情发生当日就成立了调查小组。只是没想到的是，最后这件事竟然不了了之了。”
看着虞曦瞧不出任何情绪不发一言的侧脸，杨媛顿了顿，继续道：“非常不巧的是，我们局就经手过这个案子，而我……刚好负责管理案卷材料。”
“当时我还在想那些东西到局里不过两天就又调走了，会是什么原因，后来才反应了过来。”
“虞曦，你分明就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有善心了？”
听到这里，杨媛的身份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虞曦攥紧指尖，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但她面上却摇了摇头。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确实有这回事，但这件事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她的死和我无关。”
“杨媛，既然你是这样的身份，那你也应该很清楚这种没有证据的指控，可能会造成什么后果。”
杨媛没想到她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虞曦竟然还不承认。
她咬紧牙关站起了身，冷笑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你应该知道，我就是来找你合作的，杀了沈泱泱，对你来说并没有半点坏处不是吗？”
“你别忘了，现在还只是二楼，要从地下一层活着出来，至少还会死三个人，但目前我们就只有七个人了。
而现在我愿意去当这个诱饵，你只需要动手就好。等到之后穆奕清又和她待在一起，可就很难有机会了。”
此时病房已经彻底变得一片漆黑，杨媛完全分辨不出虞曦的反应。
她自己看似淡定，实则背脊早已经是一片僵直。
她根本就没有把握。
说得直接点儿，至少今晚有危险的人是她，而不是虞曦。
就算虞曦着急，也完全可以等到了一楼才开始着急。
所以她完全是在赌，赌虞曦一开始就不是个善类，一开始就有杀了同伴来自保的想法，那她就不会拒绝。
毕竟这个副本最多也就只有四个人能活下来，诸如季墨，周慎南和穆奕清，这三个男人哪个都不好对付。
而虞曦虽然看起来胜算和这三人差不多，但穆奕清可是满脑子想着要保护沈泱泱啊。
所以真正的结果，又有谁能保证呢？
连杨媛都想到了的问题，虞曦当然从来到这个二楼开始就已经意识到了。
她确实昨晚一整晚都在思考突破口，最后就发现，对她来说今晚死的人，最好就是穆奕清，或是泱泱。
现在活下来的三个男人都绝对是“老手”，尤其是那个季墨。
而施槿柔曾经提起过她父亲和周慎南的父亲是故友，难保周慎南不会也想办法救她一命。
至于杨媛，实在不足为惧。
完全可以之后随机行事。
杨媛不知道虞曦心中所想。
又或者说她就算知道也不在意，她只需要先活过今晚，所以她就这样在原地等待虞曦的答案。
片晌之后，虞曦才终于吐出两个字音。
“可以。”
……
“为什么取消了二楼的规则？”
看着坐在对面端着茶杯不知在想什么的少女，苏应淮一贯平淡温和的眉眼难得溢出几分疑惑。
而他也将这疑惑问出了口。
闻言，泱泱扫了眼原本一片漆黑现在总算有了动静的监控画面。
屏幕里杨媛恰好小心翼翼地从虞曦所在的病房里走了出来。
她抬了抬眼尾，轻抿了口茶，望向苏应淮，弯了弯唇：“因为不需要规则。”
说着，她俯身将茶杯搁至桌上，轻叹了声，扭头继续望向监控画面。
“总会有人做什么的。”
苏应淮一直注视着她，于是恰好捕捉到她眼波流转时眼尾氤氲出的那抹娇艳。
他不自觉拉长了呼吸，低声道：“没有规则，就代表这一层楼除了他们那些人，不会再有任何别的东西。”
他指的当然就是今晚本应出现在二楼的npc。
泱泱没有看他，只点了点头。
“唔，我知道。”
见她并不在意的模样，苏应淮极淡地抿了下唇。
“那如果有人要杀你呢？”
泱泱总算听出什么，目光微怔，慢悠悠地启唇：“通关者想杀npc不是很正常吗？只有杀了我，他们才可以通过这个死亡副本。”
她转眸看向他。
“怎么了，你担心吗？其实你不用担心，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不会受到影响，副本结束之后，你还是可以回到原本的生活。”
“无论你想不想活下来，那都是你的自由。”
说到这里，见苏应淮愈发沉默，她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忽地撩起漂亮的眼睫，启唇低哦了一声，眸底融出笑意。
“还是说……你单纯只是担心我？不希望我被他们杀了？舍不得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