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廷杖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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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就在我和三个孩子相处的融融洽洽的时候,房门却忽然间被敲响了,我放下手中的宝儿,对他们三个人说道:

    “好了,都在那里老老实实的看书,等下爹要检查。”

    原来敲门的是吴堂,看到我出来,吴堂连忙说道:

    “老爷,京城里面传来消息,出大事了!”

    我眉头一皱,不知道这次京师的那些官员又玩出了什么花样,所以开口问道:

    “又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京师的那些个官员出了状况啊!”

    吴堂点点头,回答说道:

    “前两天上书要求张大人守制的那两个官员都被皇上在午门外罚跪呢!后来竟然还有官员上折子,皇上生气了下令将那些人廷杖!”

    听到这个,我心中一惊,小皇帝果然不愧是朱家的后代,骨子里面那种血腥的味道依旧是这么浓,看来他多半也是一个善疑之人了,这让我心中多了一丝警惕。

    刑部员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还有那翰林院的编修吴中行,检讨赵用贤,这些人都是京城士林中有头面的人物,可是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会为了张居正的事情被廷杖!

    沉吟了一下后,我对吴堂说道:

    “你立刻去京城里面打探这件事情的始末,然后速速回来禀报!”

    将吴堂派出去后,我在房间中踱来踱去。思考着这件事情,宝儿三个人都乖巧的在一边看书。

    叫来下人,让他们将宝儿三个人都领走,我自己一个人在书房中思考着事情。当日随着翰林院的掌院学士王锡爵一同去找张瀚的官员中就有吴中行和赵用贤二人。

    更加有趣的就是这两个人都是张居正的门生,甚至去年最为有名的“刘台事件”的主人公刘台也是张居正自己的门生。

    这件事情当时闹得是沸沸扬扬,我远在镜湖岛都对这件事情有所耳闻,可以相见这件事情有多么大的震撼。这个刘台算是万历年间第一个上书弹劾张居正“怙恩恃宠,把皇上当傀儡,把百官当仆役。”的官员。

    他的一封长达数千言的《劾张居正疏》将整个京师都轰动了,弄得张居正不得不上书请辞,说句不客气的话,刘台的《劾张居正疏》对张居正地位的撼动比起张居正老爹之死还要有力度。

    只可惜的是刘台最后落得一个廷杖八十谪戍贵州都匀卫永不叙用的下场,也就是从这次“刘台事件”开始,张居正在京师的官场上面,几乎可以说横着走都没有人敢说话。

    皇帝看重我,是因为我从来都是只建议,只去解决问题,而李太后却更加的看重张居正,因为张居正才是真正能够为她儿子扫清天下障碍的能臣,而且张居正还愿意这么干。

    我推三阻四的不愿意到朝廷中为官。已经让李太后对我有些怨言。

    等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吴堂回来了,我也对这次的事情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和历史上所说的相差无几,虽然稍微有些差池。

    就在大前天,吴中行把一道《谏止张居正夺情疏》携到午门投到大内。就在当天下午,性急的赵用贤也把疏文誊正跟着投进。

    而小皇上也即刻传旨“着锦衣卫拿了,枷拷示众。”当天夜里,锦衣卫缇骑兵就把吴中行、赵用贤两人从家里逮出来投入镇抚司大牢,第二天一大早。又给他们各戴上四十斤的铁木枷一副,押到午门前跪地示众。

    几乎就在同一天,张居正的《乞恩守制疏》在最新一期的邸报上全文刊登。我将吴堂带回来的邸报快速地看了一遍,这是一篇长文。虽然在里面张居正说到了守制的事情,可是言辞有些含糊,可见他的决心并不坚决。

    在同一张邸报上面还有小皇帝两天任免官员的消息,张居正的密友王国光从户部尚书转到了吏部尚书,而户部尚书则由王崇古出任。

    就在前不久,一直和我关系不错的谭论竟然死在了任上,这让我颇感到伤感,没有想到朝廷中少数能够和自己谈得来的官员竟然也因为积劳成疾死在了任上。

    张居正终于开始达到自己势力的最高峰了,现如今满朝重要官职都是张居正的密友至交,光有那些词官在那里上疏请愿又有合用呢!

    张居正素来对小皇帝传授的就是要有帝王之心,不能有妇人之仁,这对手掌大权的皇帝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念头,只可惜的是张居正盲目的相信申韩而忽略了孔儒。

    很凑巧的是,罕见的彗星竟然在这敏感的时期出现在了京师的夜空,山庄中的人都在议论着“妖星”“扫把星”什么的,对这种愚昧的说法,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些什么,可是回到了后院,我发现自己的几个妻妾竟然带着三小看彗星,还在议论。

    为了给孩子们一个科学的解释,我浪费了多半晚上的时间,才将这个十分简单的事情解释清楚。

    艾穆与沈思孝两个人也是一篇议论夺情的雄文将自己卷进了这场政治的斗争中,我将艾穆的文章丢在了一边,这种人绝对是传统的谏官,可惜他是一个刑部侍郎,看他的言语之间竟然还有讽刺皇帝的意思,这种人不倒霉的话,那皇帝就真的是明君了。

    只可惜的是朱翊钧虽然有做明君的意愿,却没有做明君的心境,朱家的皇帝出不了那样从谏如流的明君。

    这件事情最终还是由小皇帝处理的,王锡爵去找了张居正。只可惜的是张居正并不领情。皇帝的旨意下来了:

    吴中行赵用贤二人,各廷杖六十,贬为编氓,永不叙用,今日的艾穆沈思孝二人,气焰更加嚣张,廷杖各加二十。流徙三千里,戍边充军。

    让吴堂带好了我最新研制的一些特效伤药,我再次回到了京师。在得知王锡爵向张居正求情无果以后,我让人将伤药送到了王锡爵的手中,虽然没有什么交情,可是王锡爵却还是接受了那些伤药。

    万历五年十月初六,沉寂了十一年的午门外又要开始令人毛骨悚然的廷杖。四个人一起挨杖,更是多年没有发生过的惨事。所以。广场上的气氛显得格外压抑。

    我也决定了在这个时候出面,讨好一下天下的士林,为这件事情作出一点努力。

    四个人,每个人的口中都有一根五寸长的檀木棍,用细线拴在了脑后,这么一来,连喊也喊不成了。

    裤子褪了,四个光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幸好在场并没有一位女子,但向以儒雅自命的高官大僚们,依然觉得这种亵渎斯文的做法不能接受,许多人都闭上了眼睛。(电脑阅读

    这也是有说法的,受杖刑的人,如果穿了裤子,一杖下去,被击碎的布片会被深深嵌进肉中。几杖下去,裤子捶烂了,烂肉里满是布屑,受杖人纵然活了过去。因受布屑污染清洗不净,创口也很难愈合。因此,褪裤子这一举动,乃是为受刑人着想。

    那些行刑的人也早已经被买通了,高举棒缓下手,别看他们手中的大棒抡起来虎虎生风,可是到了砸到身上的时候,手腕一硬,只有一成地力砸在身上,这样还能够留下一条活命来。

    虽然这样,可是有倒刺的铁皮大棒也带的刑场满天的血腥。

    而我这个时候也早就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这个场面,从宫中偷偷传出来的消息,小皇帝对这个场面十分的兴奋,皇帝的一句话,让我感到了他心中的不甘――到今天,朕才尝到当天子的味道!

    惨烈的廷杖终于就这样结束了,王锡爵也曾经登门拜谢我赠药一事,而小皇帝也终于想到了还有我这么一个人,将我召到了宫中。

    “先生看朕在这件事情上面处理的如何?”朱翊钧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的得意,似乎在等着我的誉美之词。

    我只是淡淡地问道:

    “皇上是要听真话,还是实话?”

    朱翊钧有些愕然地问道:

    “难道说真话和实话还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真话是就事论事,而实话则是把这件事情到底如何说出来。”

    “朕都想听!”

    我整理了一下措辞,这才缓缓地说道:

    “换上这次处理事情说的上是雷霆手段!在事情升级以前迅速的处理,避免了朝廷官员的动乱,稳定了局势,所作所为可圈可点,这是真话。”

    “那实话呢?”朱翊钧好奇地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忠言逆耳,皇上真的决定要听?”

    朱翊钧认真地说道:

    “先生难道还怕朕治先生的罪吗?”

    我摇摇头,说道:

    “既然皇上执意要听,那臣就将自己的愚见说出来。”

    “朕洗耳恭听!”

    “皇上此次行事有些鲁莽!”

    听到我这句话,小皇帝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不过他没有说话,还是在听我说。

    “此次对吴中行等人的处罚有些严厉,而且我还听说皇上曾经对冯公公说过一句话,不知道是真是假!”

    朱翊钧眉毛一扬,开口问道:

    “那句?”

    我看着朱翊钧,缓缓地说道:

    “到今天,朕才尝到当天子的味道!”

    朱翊钧的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确实有这句话,可是这又如何呢?”

    我淡淡地说道:

    “吴中行等人和张居正作对,接过被廷杖流放,那么以后还有谁敢出来和张居正抗衡呢?朝廷形成一面倒的情况,张居正以后大权独握,而且皇上又在冯保的面前露出了不满的意思。”

    我没有再说下去,朱翊钧思索了一下,才回答说道:

    “那又如何呢?”

    “皇上应该知道冯保可是张府的常客!难道皇上对臣知道皇上说什么不感到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说,大伴他把朕的言行都告诉张居正了?”朱翊钧脸上有些阴霾地问道。

    我回答说道:

    “臣不知。”

    朱翊钧脸色变幻了两下,接着却很有信心地说道:

    “朕是皇上,就算是张居正知道朕对他不满,他又能如何?”

    我张了张嘴,最后却没有说话,能如何?万历八年的《罪己诏》可就是张居正亲手代笔的啊!

    只可惜的是我并没有多少心思来关心这些东西了,吴堂送过来的一封从镜湖岛加急送过来的信笺让我感到了十分的生气,将自己的心情一下子打的十分的恶劣。

    将手中的信签放在了桌子上面,我闭上了眼睛靠在了椅子上面,吴堂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爷,镜湖岛那边又出事情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沈家父子送过来的信,今年收的生丝他们已经运到镜湖岛,可是岛上面的那些葡萄牙人竟然不收了。”

    信签就是沈家父子给过来的,经过了几年的经营,在湖州的市面上,沈家父子早就已经在湖州站稳了脚跟,隐约有湖州生丝行业魁首之位,再加上了当的官员的一些扶持,我名下店铺所收的生丝已经能够占上了湖州的六成以上,如果卖给了吉恩的话,最少要价值三十多万两的白银。

    吉恩这次恐怕是为了要报复我对上次他私下走私的事情,借口很简单,他们说倭国那边的生丝市场已经饱和了,要是将生丝运到倭国的话就会亏本,所以他们不愿意作这个生意。

    吴堂有些犹豫地说道:

    “那咱们是不是还要去镜湖岛呢?”

    思索了一下,我摇摇头,回答说道:

    “不去了,现在京城这种局势,恐怕皇上和李太后也不会允许我离开,镜湖岛那边,我给沈祖荫他们那边写一封回信,你飞鸽传书,赶紧传过去。”

    我在信中写的很简单,既然他们那些葡萄牙人不要这些生丝,那我就什么也不给他们!生丝对于现在镜湖岛上面的葡萄牙人来说,生丝已经成为了一个主力的生意,既然他们不要,那我就写信让沈家父子去联系已经有了一些联系的香港荷兰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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