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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陆羽桐不再相信自己的情绪了，她的情绪就像是那杯还浪不停拍打的小船，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浪花给打翻。
就连方景皓也没有办法给她这样的安全感。
“羽桐，你先给我把药上完，好吗？”方景皓柔声说道。
陆羽桐愣了愣，她看着他的伤口，缓缓点头，伸出小手把那只手臂抱入自己怀中，仔仔细细地给他伤药，生怕弄疼了他。
他低低地笑出声来，语调柔缓，“我不是瓷娃娃，这点伤不算什么。”
她霍地抬起头来，眼圈通红充血，让方景皓的没写呢猛然间皱紧。
“你伤得这么厉害，怎么能说不算什么？你还要伤成什么样？”
方景皓瞬时沉默下来，他不说话，只是靠在她身旁，以一种陪伴的姿态。眼神从未变过，至始至终都是温柔如水。
她才重新低下头去给他上药，他看着她那平静下来的面容，知道背后藏着许多东西。
羽桐不是那种有压力就崩溃的人，她若是不能承受压力，现在也不会成长成能够帮他处理那么多业务的女强人了。
也就是说，她的情绪变动，很可能是什么药物。这个猜测他不敢说出来，只想好好地陪着她。
“羽桐，一会儿想吃什么？”他轻声问。
“随便吧，不想吃肉，除了肉什么都好。”她轻声答，小心地给他上好了药，他的手臂终于被裹上了一层柔软的纱布。
陆羽桐唇角勾笑，恍若刚才情绪失控的人不是她。他这才把她的手机拿到自己手上。
“薄医生刚才给你打了个电话，我给他回一个问问什么事情。”
“好。”她点头，他才回拨了一个电话。‘
“方夫人吗？”薄安的声音夹杂着一点疲倦，他做了那么久的实验的确是累了。
“是我。”
听到是方景皓，薄安顿了一下，他起身来到窗旁，“你夫人很可能身上被人种了一种影响精神的病菌，你们要立刻把她送到医院去检查，我已经给你们联系好了，江城最好的精神科医院。”
这话就是一颗地雷，在方景皓身边爆炸了，他的脸色骤然苍白如纸，可深情不变，动作也不变，不能让她看出端倪。
“今天我就觉得奇怪，所以做了菌株实验，从她咬我的地方提取到一种陌生的菌种，我需要更多的样本，你可以让她来我这边一趟吗？我把样本先寄过去，那边的医生可以提前展开研究。”
薄安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得罪了怎样的大势力，这样的药物可是违禁品，也很少有组织能研究得出来。
良久，他才听到一声回应，“好。”
方景皓低头，看到陆羽桐坐着在发呆，他把她拉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她身上的衣服。
“我们再去一趟薄医生那里，好不好？”他争取她的意见。如果她不同意，他会哄她，绝对不会强迫她。
“好。”她马上点头同意，没有一分抗拒般，温润的眸如清水，还踮起脚尖环住了他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笑了，笑容缱绻温柔。
方景皓头皮有些发麻，抿了抿唇，大掌轻轻牵住她的小手，两人一齐来到客厅。
方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魔方，五颜六色，他抬起清透的小脸，“爹地，妈咪。”
陆羽桐坐到了他身旁，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小乐，今天妈咪伤到了薄医生，一起去给他好好道个歉好不好？之前是妈咪一下子忘了。”
她伤了人没说什么就带着方乐回来了，现在回想起来，心里头愧疚难安。
“好！”方乐点头，“不过妈咪你不用压力那么大啦，医生叔叔人挺好的，不会记恨你的，不过好好道歉是应该的。”
说着，他跑回了房间里去，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摆件，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那摆件栩栩如生，纤毫毕现。
“妈咪，我要把它送给医生叔叔。”方乐说道。
陆羽桐有些惊讶，这只小老虎是带他去一个大动物园，在纪念店里买的珍藏版，价值不菲，他很是喜欢也很有纪念意义。
没想到他舍得！
方景皓更是惊奇，小乐念旧，所有的礼物他都收拾得很妥当，自己都知道放在哪里。除非薄安对他有什么恩情，不然是不会……
这一大一小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他挑眉，见方乐大眼睛里满是狡黠，也就没有多问。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小乐也大了，有自己的秘密正常。
“走吧，妈咪。”方乐主动牵起了陆羽桐的手。
“妈咪，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他一拉，就小声地道，他说完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咬紧着唇，眨巴着双眸。
陆羽桐微微一笑，“那妈咪加一件衣服好了。”
她去拿了一件外套，两人一齐来到薄安的医院。他早就等候多时，双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绿瞳如一汪碧湖。
“方夫人，请你跟我来。”薄安实话实说，“我想给你做一些检查。”
方景皓想给他使个眼色都没来得及，眉头皱了皱。好在她情绪看起来没有受到影响，跟着他走入一间实验室。
一大一小就在外面等着。
“我知道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陆羽桐也很直白，薄安很欣赏她这种态度。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你身上被人种了一种病菌，必须查到源头，获得大量纯净的菌株，不然会很麻烦。”
薄安眉头跳了跳，“进入你身体内的菌株很可能根据你的身体环境情况发生了变异，我们需要完整的菌株来做实验。”
陆羽桐对他的坦白很满意，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眼底的戾气随时要翻涌上来，被她给生生克制。
“薄医生，求求你帮帮我！”她抬起一只手抵住了自己的额头，额头很快就红了一片。
她的眼中红血丝急速地蔓延，眼神流露一丝惊恐。
“方夫人？”
陆羽桐挥舞着双手，过了几秒钟，她才重新冷静下来。
“抱歉，我刚刚看到了一只鳄鱼在朝我扑来，这是假的，以后我不会再信了。”
她喃喃的，精神状态又开始不好。
“你别紧张，我们还是有办法克制这菌株的，吃一些药能好一些，等找到了菌源，很快就能研制出针对性的药物了。”薄安为了不刺激她，声音变得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