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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焰的音量不高，却能让在场人都听到。
陆南音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你居然敢录音！”
嗯？
这反应……
说不上哪里奇怪，可总觉得不对劲。
“我的手机，我的手。”
黎焰想着先把这蠢货打发走。
“想录就录，还用得着你批准吗？”
陆南音疾步到他跟前，咬牙切齿。
“算你狠。”
“还行吧，也就比你聪明很多很多点。”
“你……”
“陆南音。”
黎焰后退两步，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他背靠着柜台，坐姿有点糙，一股散漫的野劲儿冒了出来。
“我这个人呢，说话不喜欢带刺，可我做的事呢，桩桩件件都带着刺，若是有一天伤到你了，不好意思，我故意的。”
“……”
大庭广众的，黎焰考虑到陆梵音的身份，本不想与陆南音计较。
可她咄咄逼人，实在欺人太甚。
忍无可忍，这才给了点教训。
希望她以后长点脑子，等换回来之后别给陆梵音找麻烦才好。
而吃了亏的陆南音也不想待下去了。
见她转头要走，黎焰喊了声。
“喂。”
陆南音停住，没回头。
“你还想怎么样？”
黎焰看向柜台，抬了抬下巴。
“刚付过钱的东西就不要了？”
“……”
她都给气糊涂了。
黎焰冲她挑眉。
“不要也可以啊，现在退货，还能省下三百多万。”
退货？
陆南音闻言，转身，恶狠狠的瞪他。
在她陆家千金的字典里，只有丢弃，没有退货。
“哼！”
她气急败坏的返回柜台，问柜姐要了张便利贴，写了个地址，然后重重的将便利贴拍在台面上。
“全部给我送到这个地方！”
就在经理迟疑的两秒里，她又恼了。
“怎么？你们店没有送货服务？”
经理忙不迭点头。
“有，有，陆小姐放心，一定准时送到。”
临走，陆南音丢了句警告。
“你给我小心点。”
黎焰笑眯眯的。
“我一定小心再小心，绝对不会比你早死。”
“……”
“不然谁来吃你的席？”
“……”
就在陆南音出门左拐时，刚好撞上此时变为男儿身的陆梵音。
大概是怒火烧着了脑子，这会儿的陆南音只想着找个方式发泄，完全不顾及旁边是谁。
“滚开滚开！”
她狠狠的推了陆梵音一把。
“敢挡本小姐的路，你不想活了？”
吼完，她顶着附近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踩着高跟鞋往电梯方向走。
陆梵音：？
又发什么神经？
她看到黎焰在不远处的珠宝专柜里。
为了验证先前的猜想，陆梵音捏着遮住口鼻的口罩，拉开，“叭”的一下，又弹回到脸上。
与此同时，店内的黎焰忽然感觉到面部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仿佛意识到什么，他下意识张望。
透过玻璃门，看到了一身休闲装打扮的陆梵音。
他拎着装有手表包装盒的袋子走了出去。
“找个地方坐下说话？”
陆梵音想了想，说：“去我家再说。”
她指红星路小区。
那儿比较偏，方便说话。
黎焰想到了司机老郭。
“那……他怎么办？”
“你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擦身而过时，陆梵音注意到了黎焰的手腕。
“这是什么？”
黎焰抬起手，晃了晃。
“手表啊，这都不认识？”
不是不认识。
陆梵音抬头看了眼专柜的logo。
“这牌子的东西不便宜。”
黎焰答非所问。
“好看吗？”
“嗯。”
“你喜欢就好。”
陆梵音没说话。
她已经太久太久没听到过这句话了。
“梵音，这个娃娃你喜欢吗？”
“妈妈，这个很贵，我不要，你别买。”
“没关系，你喜欢就好。”
“妈妈……”
“你是妈妈的小公主，只要你开心，妈妈就高兴了。”
妈妈。
一个很亲密，又很遥远的词。
晚上七点半，两人一前一后到达了红星路小区。
黎焰让老郭先走，直到看着车远离小区，这才上楼。
在停车场的时候，这位司机先生就奇奇怪怪的。
黎焰问他去哪儿了，怎么不在车里等着。
老郭支支吾吾说，去厕所了。
这是个万能答案。
一时半刻也找不到什么破绽，黎焰便没再追问。
输入密码开门，他看到陆梵音已经到了。
黎焰手里拎着餐盒。
喷香的味道使得陆梵音抬起头。
在家里，她没戴口罩。
每次见到自己这张脸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黎焰都觉得万分别扭。
就好比一个喜剧演员突然去演霸总了。
哪怕外形很搭，但是很难打破固有印象。
“你能不能有点笑容啊？”
陆梵音皱了皱眉。
片刻后，她弯起嘴角，嫣然一笑。
“这样？”
“……”
还是别了。
男人脸孔，娇羞表情，更奇怪。
黎焰摆摆手。
“你还是冰着吧。”
他把餐盒放到桌上，打开盖子。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些。”
醋熘白菜、红烧鸡翅、麻婆豆腐、香菇青菜、排骨汤。
都是家常菜，却酸甜辣味都有。
“或者你喜欢吃什么，下次一起吃饭时候我再买。”
陆梵音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不用，就这些可以了，我不挑食。”
“行，那我……”
“我只是不吃胡萝卜，不吃茄子，不吃香菜，不吃苦瓜，不吃葱姜蒜，不吃带皮的黄瓜和炒熟的番茄，不吃蛋黄和韭菜，不吃带壳的海鲜……”
“……”
公主，你再说一句你不挑食？
吃饭的时候，陆梵音主动问起了珠宝店的事。
在说完经过之后，黎焰才反应过来当时为什么会感觉不对劲。
“你不是说你是现场报仇，绝不过夜吗？”
既然如此，作过那么多次妖的陆南音应该学聪明了才对，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陆梵音耀武扬威呢？
她知道讨不着好处的。
然而，陆梵音给了一个他听不懂的答案。
“我不喜欢搞雌竞。”
黎焰懵了两秒。
“所以？”
陆梵音放下筷子。
陆家严格的规矩让她不习惯一边吃一边说话。
“我从未与她计较过。”
黎焰明白了。
“搞了半天，你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