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玉箓印符

水雷汐九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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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来的客人特别多,连你们这么大的小孩都来了!”

    看守道观的老人大约六十多岁,非常健谈,乡下小地方的,虽说见识不广,可满肚子里都是本乡本土的典故,因此同时也客串了导游解说的工作。道观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在他嘴里都是有来历有传奇的东西,什么张天仙用来降妖的法宝啦,被张天师抓住后现出原形的古树啦,捆过一打恶鬼的草绳啦,都被他说得活灵活现。道观里来的孩子不多,而陈爽露出的惊讶好奇和时不时追问“后来呢”也让这位老人老怀弥畅,嘴巴里的话就更多了。

    “除了我们,还有别人吗?”方正好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故意了,他们在道观门口还看到那两个白人和女孩。

    “一共来了五拨人,加上你们六拨,有二十多个!”老人颇有些得意地说道。这虽然属于龙虎山风景区,可是太过偏僻,几乎没有景点,一上午有这么多游客也算是少见的了。

    方正好盯着老人看了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陈爽对这个没有兴趣,她还是喜欢听老人讲那些神仙妖魔的轶事,而展览的玻璃柜里呈列出来的东西,往往能引出这样的故事,因此,她的目光在那些陈旧的东西中逡巡,寻找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终于,她眼前一亮:“这个,这个东西是什么?”

    她指的东西,呈放在一个红色的首饰盒里,看上去并不起眼,就是一块淡青色的类似于玻璃的东西。方正好瞄了一眼,然后转向老人,等待老人的回答。

    “专家说这是佛舍利。”老人扁着嘴:“不过我听老人说这是玉髓。”

    “玉髓?”陈爽惊讶地问道。

    “张天仙采石炼丹,从玉石中炼出来的精华,服食了可以长生!”老人很肯定地回答。

    “那样的话为什么墓主人张景政不吃下去,这样他不就长生了?”陈爽不解地问道。

    这是一个好问题,也是一个老人无法回答的问题,看到年纪比自己祖父还要大的老人露出窘迫的神情,陈爽意识到自己问错了问题,她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大爷,我不问了。”

    其实她这样说更让老人尴尬,不过象她这样年纪的孩子,能够体谅到别人的窘迫已经是难得的了,这也正是方正好始终让着她的缘故。她会时不时地“欺负”方正好,但每次都节有度,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收手。这一点天性不被后天社会所污浊的话,到她长大的时候,她会成为一个和她母亲一样温柔细心的女子。

    方正海挺期待这一天来到,罗莉虽是可爱,但不解风情呵……

    “这不是什么舍利子,也不是什么玉髓,而是玉印符。”一个软软的声音响了起来。

    陈爽惊奇地抬起头,她还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在,她明明记得刚刚还只有方正好、她和那老人三人的!

    说话的是一个同样年轻的男子,打扮很时髦,但绝对不过分,看上去修养很好。他外形非常帅气,双眼狭长,给人一种笑眯眯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亲近之心。从他软绵绵的口音可以判断,他不会是本地人,而应该来自于台湾或新加坡。

    “玉印符?”陈爽惊讶地抬起头,来龙虎山旅游,他们也了解了一些有关龙虎山的典故,比如说这玉印符,据说是张天师用来降妖除鬼的法宝,拥有巨大的法力。只不过她虽年幼,也知道这只是传说,从来没有把当真过,却没有想到竟然能真正看到玉印符。

    老人也瞪大了眼,那年轻人说话语气不重,却有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由自主就相信了他。如果这真是连考古专家也没认出来的玉印符,那可就是了不起的发现!

    只有方正好偷偷撇了一下嘴,还玉印符呢,为什么不说是广成子的翻天印?

    “我姓张,这原本是我们家的东西。”那个年轻人微笑着:“我可以把它拿走吗?”

    他嘴上在问,动作却没有丝毫问的意思,伸手就去摸那个玻璃展柜。老人被他的大胆动作吓坏了,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展柜的玻璃就“砰”一声炸碎。无数水晶一样的玻璃碎片飞溅出来,却没有伤着那年轻人的手,他伸手进去抓住那被称为玉印符的东西,然后微微一笑:“抱歉,让孩子看到暴力镜头了,你们两个要记住,抢劫是不对的事情哦。”

    “你你……”老人瞠目结舌,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方正好向前迈出一步,同时将陈爽拉向自己身后。他太了解陈爽了,这个时候陈爽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他一清二楚。

    果然,陈爽在略一犹豫之后,立刻大叫着想扑上去:“抓坏人,抓坏人!”

    如果不是方正好紧紧拉住她,又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她肯定会冲到那个年轻人的身边去抱住他。方正好心中呻吟了一声:这个正义感强烈得过剩的傻丫头啊,做事之前不能仔细想一想吗?

    老人颤颤巍巍地向展柜的某个角落移动,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型报警器。可是在他摸到报警器之前,“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然后,那个小型报警器就不见了,老人回过头来,只看到那年轻人吹掉枪口的硝烟。

    “虽然警察来了也没有什么……但我不愿意多杀人哦,可是他们来了的话,不杀人恐怕就没办法脱身了。”那年轻人的声音仍然很温和,可三人却听出了一股血腥味儿,陈爽更是惊恐地盯着年轻人手中的枪,她已经想起,自己如果不是被方正好拦住,那枪击中的恐怕就不只是报警器了。

    “再次向你们表示歉意,希望下次见面时……”年轻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皱起了眉,身躯突然间绷得紧紧的,象是一张拉满了的弓。

    让他感觉到威胁的当然不是老人孩子,而是身后出现的那两个白人。他飞快地将玉印符放入自己内衣口袋,握枪的手却没有丝毫动弹,因为他能感觉到对手的杀气。

    “啊哈,瞧瞧,我们见到了什么,难道说基地组织刚刚光临过这里吗?”曾经对方正好笑过的那个白种人夸张地大喊,却没有丝毫惊讶:“这是大新闻,爆炸性的大新闻,萨尔,我们撞上好事了!”

    另一个白人阴沉着脸,没有任何反应。矮些的白种人举起数码相机,对着年轻人喊道:“喂,不要笑,严肃点,你现在是劫匪,是恐怖份子,所以应该凶恶……***,你还该把旁边那两个小黄皮猴子挟持作人质!”

    方正好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推着陈爽,一直和她退到了墙边上。那个老人,他现在可没办法管,也没有能力管。

    他们才贴上墙,阴沉着脸的白人手中的相机已经放下了,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柄手枪,指着姓张的年轻人。那个劳舌的矮个白人则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说道:“交出你拿走的东西,我们可以考虑放过你。”

    张姓年轻人耸了耸肩,只是考虑,也就意味着考虑完了还得杀死他。事实上这是公开的秘密,有了这么好的机会,换了他也不会放过对手。

    “你们可以试试在我的尸体上是否能找到玉印符,当然,只会有一个人来找。”张姓年轻人缓缓转过身,动作极小心,他紧绷的身体没有丝毫放松,保持在随时可以出枪的状态。两个白人果然没有开枪,张姓年轻人其实是在赌,赌他们谁都没有大公无私到牺牲自己的地步,他有把握在自己中弹的同时开枪击中其中之一。

    虽然两个白人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但张姓年轻人转过来后,方正好看到他们额头渗出了汗水。方正好冷笑了一下,从开头他们就做错了,他们如果一进来就乱枪扫射的话,或许能重伤张姓年轻人,现在嘛,只能一命换一命。

    方正好有些奇怪,从这两个白人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来看,他们绝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更不会顾忌伤及无辜而放弃行动,他们为什么不一上来就掏枪猛扫呢?

    他思忖间,张姓年轻人突然动了。

    身体在刹那间突破了人速度的极限,仿佛街机格斗游戏中一般,拖出了长长的残影,在这同时,三只枪同时开火,子弹尖啸着击破残影,然后是闷哼之声响起。

    陈爽尖叫出声,但立刻被方正好捂住了嘴巴,她瞪大眼睛,看着那个张姓年轻人站在原地,然后缓缓地倒了下去。阴沉着脸的白人肩膀处殷红一片,拿枪的手软绵绵地垂着,虽然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但从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上可以看出,他受的伤也不轻。

    陈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闯入了里还是电视剧中,光天化日之下发生枪战并出现伤亡,这种事情,怎么就会给自己遇上了?惊讶与恐惧交织而来,让她浑身战栗,她看着刚才还意气风发似乎无比强悍的张姓年轻人现在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看到那阴沉着脸的白人用好的手抓着枪指着地上,而另一个白人则缓缓*近,从张姓年轻人怀中掏出那枚玉印符。

    “他们会不会杀我们灭口,他们要是对我们开枪怎么办?”陈爽看着两个白人对视一眼,然后望向二人,她的恐惧更是无法扼制,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让她翻了个身反把方正好挡在身后,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方正好。

    “别……别杀我们……”泪水从她的眼中夺眶而出,她还小,她根本不想死,甚至从未考虑过自己会死。

    “真可惜,是个很漂亮的小萝莉呢。”矮点的白人啧啧了一声,他抓起相机,将陈爽泪流满面的模样照了下来:“沃尔夫冈一定会喜欢她的,不过太可惜了,小天使,放心,没有任何痛苦……”

    “砰!”

    就在那白人唠唠叨叨时,道观的一面墙突然炸开,然后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我警告过你们,不要妄动。”灰尘中出来的是一个女性婀娜的身影,她神情冷肃动作优雅,正是在道观门口方正好见到的那个女子。

    “你让我不动我就不动,那我多没面子?”矮白人嘴巴里一面嘟囔,手中的枪却毫不客气地开火,他的枪上安装了消声器,声音不是很响,但子弹的啸声却非常刺耳,仿佛屋子里到处都是子弹在乱跳一般。陈爽接接压住方正好,心中满是绝望,这个女子赤手空拳,而且明显被枪击中了,她们的最后希望也破灭了。

    她看不清楚,方正好却准确地判断出,那女孩看似被子弹击中,但事实上却利用极快的动作躲过了矮白人的扫射!

    这不是仙术,也不是方正好记忆中的武术,而是一种特殊的力量。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方正好还是第一次见到!

    另一个白人也扣动了扳机,两只手机形成交叉火力,将那个女子所有的要害都封锁住,看起来她根本无法再避了。但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子的身体象姓张的年轻人一样拖出长长的残影,然后砰砰两声响,那女子的身体停了下来,而两个白人则飞了出去,撞在道观的墙壁上,震得屋顶灰尘簌簌落下。

    “咳咳!”尘土让陈爽不住地咳嗽起来,方正好一边替她拍着背,一边皱眉看着那个女子。那女子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再次向两个白人走了过去,这一次,两个白人额头上冒出的不仅仅是汗水,还有血水了。

    “该死的,你是……你是……”矮一点的白人又掏出一枝枪,方正好不知道他身上怎么会藏有这么多枝枪,不过,他虽然用枪指着那女子,却迟迟没有扣动扳机。

    “你们不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忘了这儿是华国……”女子伸出一指手:“在我的面前违法,而且还企图滥杀无辜,我以审判者的身份,判处你们……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