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放下了

蓝桥明月夜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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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日,夏羽钧按之前的约定请凌薇吃烧烤。

    当然,说是请客,无非是你请客咱俩AA。

    “没想到啊学姐,一只烤羊腿居然能让你惦记到现在。”

    凌薇哼了一声:“我那是惦记烤羊腿吗?我那是……那是……”

    虽然是晚上吃烧烤,但她还是美美地打扮一番,穿上了JK。

    不知为何,现在只要与夏羽钧单独吃饭,她就摒弃往常的简单搭配,换上更漂亮的衣服。

    夸夸学姐漂亮后,夏羽钧变换到可爱声线:“那是什么呀?姐姐不说,做弟弟的怎晓得?”

    回应他的是一记板栗。

    夏羽钧揉揉头,把菜单给凌薇,表示自己吃不下太多。

    烤腰子、心管、肉筋,这些被一股脑地推到他面前。

    凌薇则美美地吃着烤羊腿、肉串和炒蛤蜊。考虑到她的妆可能被弄脏,夏羽钧依旧细心地把肉从签子上剔下来,凑成一盘递给她。

    隔壁桌的女生看到这一幕,拿出镜子看看自己的妆,不着痕迹地提醒男友。只是这位埋头撸串的兄台毫无察觉,他也因此被女友冠上“直男”称号。

    见夏羽钧喝矿泉水,凌薇拿来一瓶啤酒让他尝尝。但对方表示,蒙哥马利元帅不喝酒不吸烟,他也如此。

    凌薇晃晃小酒杯:“切,起泡酒你都喝了,现在又说不喝酒。”

    夏羽钧表示,蒙哥马利元帅也是在喝了两杯含酒精的苏打水后,才决定不喝酒的。

    “我刚成年时喝过一小杯白酒,感觉就像是一只充满复仇欲望的火凤凰从喉咙里一飞冲天。”

    凌薇微微颔首,表示自己会监督他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随即提出猜拳,输家回答赢家的问题。

    夏羽钧:“……学姐,心管和肉筋我都消费了,好歹让我吃几块肉呀。”

    对于除了肉以外的其他部位,他还没有尝试过,今天算是小小的挑战了一把。

    凌薇指指加了大片辣子的烤腰子,说这是男人的加油站,得多吃。

    其实她也不懂——这是出门前谢语嫣说的。

    谢语嫣对凌薇说:“注意安全,别闹出人命”还附赠一个“你懂得”的表情包。

    嗯,看来上次吃烧烤遇袭吓到了闺蜜,她是怕我被坏人攻击。

    不止凌薇理解错了,夏羽钧也理解错了。

    男人的加油站?意思啊能提升记忆力吗?还是说能保持听课一整天还能不疲倦?

    想到这,夏羽钧小口小口地品尝腰子,随后赶紧喝饮料。

    辣,好辣,非常辣——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内脏本身味道重,没有重油重辣掩盖很难吃下。

    凌薇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好吃吗?”

    夏羽钧打算逗逗她,瞬间变脸+左手点赞:“学姐你尝尝,好吃,太好吃了!”

    隔壁桌的情侣笑笑不说话。

    凌薇小心试探着咬了一口,赶紧放下签子要水:“水,水,太辣了。”

    夏羽钧带着一脸坏笑拍下了凌薇扇风吐舌头的模样,这才把水给她。

    看到学弟脸上的笑容和狰狞的表情,凌薇表示有些心碎。

    这个臭弟弟学坏了。为了看我吃瘪,竟然忍着辣意忽悠我。他以前对我那么诚实。

    想到这,凌薇狠狠地踩了夏羽钧一脚,脚尖还在他的脚上反复摩擦。

    夏羽钧可怜兮兮地说:“学姐别踩了,甲沟炎要被你踩复发了。”

    凌薇冷哼一声:“今晚你没肉吃了,还得回答我提出的问题。”

    夏羽钧忙不迭的点头,只求女侠饶命。

    “为什么学德语?”

    凌薇边问边想,幸好自己提前认识学弟,否则就被同样会德语的乔琳挖走了。

    夏羽钧的表情很惆怅:“因为……曾经喜欢的德甲球队。”

    凌薇很好奇:“曾经?请细说。”

    放下饮品,夏羽钧讲起了过往。

    他的姥爷是足球迷,连带着他也喜欢看球。

    但是他们各自支持的球队不同——姥爷支持法兰克福,队内当时有个华夏人;他喜欢多特蒙德,因为赏心悦目的打法。

    这期间,多特蒙德不断有主力离开,但依旧保持对德甲冠军的渴望。

    夏羽钧也理解,在庞大债务的压力下,活着比争冠重要。

    “小时候我一直想去德国看球,为此学了德语。积累的专业词汇不太够,日常交流几句还行。

    9个月前,我计划高考后去现场看球。8月19日是德甲新赛季第一轮,就在威斯特法伦球场。

    如果那次能时隔十一年捧起沙拉盘(德甲冠军的奖杯),绝对是件美妙的事。特别是对我这个看了十年的假球迷来说——毕竟我只用压岁钱买过两件罗伊斯的球衣,可能算不上是真球迷。”

    凌薇问了问度娘,确认罗伊斯不是拜仁球员,让学弟接着说。

    夏羽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两次了。19年一次,23年一次。大好局面下丢了唾手可得的冠军。

    尤其是23年,明明在世界杯结束后连追了9分,过了2月甚至反超拜仁一分,位居榜首。最后一轮赢球就夺冠,可结果……2比2。”

    夏羽钧的笑中带着疲惫:“学姐,13年拿欧冠亚军我没崩,冲出超级死亡之组本身就是壮举;15年情飞德乙我也没崩,球员伤病多,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17年博斯带队一路下滑我还没崩,大不了重建呗;19年丢冠,我有些不舒服,脱粉几个月又回粉了——自己选的主队还能怎么办?

    21\/22赛季我动摇了。欧冠的大好分组竟然在小组赛出局,欧联附加赛61年来首次被苏格兰球队淘汰。但一听说21年带队拿德国杯冠军的人重掌教鞭,我又燃起了德甲争冠的希望。

    结果……我没有勇气再支持了,我累了。”

    凌薇很难理解看球的人——你又不是球队老板,跟着生什么气着什么急啊?

    她的父亲兼球迷凌青云没有回答。

    而夏羽钧的一句话让她沉默:

    “所以我放下了。

    不仅是足球,还有那段当备胎的畸形早恋。”

    在多特蒙德那边吃的亏,不能在王馨雨身上再犯。

    是啊,我着什么急呢?

    人生不只有足球,人生也不只有恋爱和白月光。

    凌薇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的观察学弟。

    激动、愤怒、疲惫、释然……这些表情在他的脸上极速更迭。

    凌薇心想:我就说嘛,不可能只因为家人的期待和我的疏导,就能从失恋的阴云中迅速走出来。

    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对,夏羽钧微笑着说:“现在我过得很充实,也很开心交到学姐这样的朋友。往事就让它过去吧。”

    凌薇也笑笑:“学弟,为你的放下干一杯!”

    “干杯!”

    两个易拉罐,一个盛着啤酒,一个装满汽水,在这一刻轻轻碰撞。

    两颗心的距离,也随之变得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