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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晌，有一个人看守模样的人偷偷过来扔了一个小包袱。
又一会，又来两个，也各自往里面扔了点东西，还嘟囔着，“我们会记得你们的。放心去吧。”
“你说，这东西能吃吗？不会有毒吧？你给看一眼。”流际拿了块烙饼给唐子离。
“无毒。”
“那真是奇了怪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有人给囚犯送吃的。”
唐子离再三确认东西没有问题，两个人合计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填肚子。
流际的伤因为一直没有用药，有些化脓了，折腾了半宿，靠在墙上睡着了。
唐子离虽闭着眼睛，神思却一直清醒着。
天刚擦亮，太阳还未升起。
张算子带着皇甫墨辰和月玲珑两人大摇大摆地进了神祠，神祠里的看守都迷糊得很。
“长老今天来这么早，这两个是？”
“过几日要祭祀了，给你们添两个人手好好归置一下神祠。”
“哦，那行，这天还没亮透，我再眯会，你们自便。”
三人进了神祠一路向地牢行去。
“长老也来看里面的人？”
神祠地牢总共也就关了唐子离和流际两人，看守的话所指自然便是他们。
“怎么，还有人来过？”张算子奇怪，莫不是老狗回来了？
“王胖子家大郎，贾九夫妇两都来过了，觉着里面的人是为云梦泽献祭的，又没有亲人家眷，便来发发善心，送点吃的。”
云梦泽的人都这么喜欢唠叨不成？两个看守叨叨个没完，倒聊起天来了。
皇甫墨辰和月玲珑朝着两人的后颈一劈，两个看守便倒在了地上。
......
“快点，我们瞒不了多久，白无常可不是那么好骗的。等他回了神祠，必然会发现地牢里的人被换了。”张算子催促几人。
“那，那我们赶快离开这鬼地方。”流际也有些着急。
唐子离和流际出来后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唐子离倒是没说什么，流际一直嚷嚷着要离开云梦泽。
“若是如此，劳烦张前辈先送他出去。”
“你，你们真要去那个苍龙洞吗？那地方听起来凶险地很。”
流际看看皇甫墨辰和月玲珑，这两个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不答。
流际又忘向唐子离，唐子离撇了撇嘴，“若不去，你还想再被抓回去当祭品吗？”
流际一想，好像有些道理，毕竟他们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这苍龙洞若不去，搞不好又要被抓去当什么祭品，云梦泽的几个老头武功可都好得很。虽说苍龙洞凶险万分，可还是有一线生机可以搏一搏的。
“哎，谁让我天生侠义，自然是不会撇下朋友的。走，我同你们一道去洗髓。”
能把怕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恐怕也只有流际了。
张算子说，外界之人浊气未清，进了云梦泽自然是视物朦胧。要破除这一情形有两种方法，一是在云梦泽呆上十年，慢慢散尽浊气便好，或是去东边的洗髓池洗髓，只是这种方法十分痛苦。
苍龙洞内一片昏暗，本就不好分辨，若再加上眼前白雾蒙蒙，便是更加凶险了。时间紧迫，四人决定去洗髓池洗髓。
洗髓池边萦绕着一圈淡淡的白气，比云梦泽其它地方都要暖和些，周围皆是怪石，高高低低形状各异。有几株大树错落这，把洗髓池分成一大一小两边。
“就是此处了，你们可想好了，进了洗髓池，就没有回头路，必需要受完九层痛楚，半途而废者，经脉俱损。若成了，便能脱胎换骨。”
“劳烦前辈在外边替我们守着。”皇甫墨辰道。
“好。”
“到这里面洗一洗，就能脱胎换骨？”流际蹲下想仔细看看洗髓池。
“能不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唐子离环抱着双手。
“什么？”
噗通一声，溅起一圈水，流际话还没说完，就被唐子离和皇甫墨辰踹了下去。
“你们——”流际在池中站起来。
“我去那边。”月玲珑绕过大树，到洗髓池另一边。
“张算子可说了，洗髓不能中断。”
唐子离一句话噎住了流际，流际凝神打坐。
“你干什么去？”唐子离看着正朝洗髓池另一边走去的皇甫墨辰。
皇甫墨辰停下，“为防变故，我在这守着。”
“你担心白无常会带人过来？”
“嗯”
“我同你一起，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你们过来看，这个人是不是云苍狗？”传来的正是月玲珑的声音。
“你去换张算子来，我去看看。”
唐子离马上去找张算子，未做丝毫停留。
“老狗。”张算子还未走近，便断定了洗髓池边的人就是云苍狗。
另一边的流际心里直痒痒，他可是最爱瞧热闹的，奈何洗髓不能中断，身上微微散开的疼痛倒是还有些舒服。
云苍狗双眼紧闭，脉息倒是平稳，张算子扶他起来，往他后背注入一股真气。
云苍狗干咳两声，幽幽转醒。
“老狗？你怎么会在这里？”
“哎。”云苍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是白无常做的？”月玲珑突然出声。
“是你，小姑娘倒是说说看。”云苍狗捡了酒壶站起来，还闻了闻酒壶。
“按照你的情形来看，这人给你下了药，却不伤你，只是让你昏睡。说明他无意害你。再者，能在你酒壶里下药的，必然是亲近熟悉之人。我听闻，你，张算子，白无常可算得上至交。既不是张算子，那便是白无常了。”
“你说得不错，确实是他。我明白，他只是太想守住云梦泽的安宁了，容不得一丝差错。”云苍狗的声音，听着格外沧桑。
“为了守住云梦泽的安宁，就可以随意轻贱别人的命吗？”月玲珑偏过头。
云苍狗没有再接话，和张算子一同走开去。
皇甫墨辰看着月玲珑眼里的波动，“这就是世道，出了这云梦泽，人命更加不值一提。”
月玲珑长出了一口气，“我不信。”
流际已经进入第四层洗髓，额头渗出汗珠。
月玲珑也进了洗髓池，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初时，只觉得是抓挠一般，直到四层疼痛入了皮肉，月玲珑都觉得尚可；五层入骨，月玲珑紧紧握着拳，默运清元心法，强压着，感受着一层一层的痛意剔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