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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好吗？”尹无原在月玲珑面前竟然有些局促，这回过来他没带剑，双手也不知该往哪放。
月玲珑没有为难他的意思，请他坐下，还给他倒了茶。
“南浦斋最有名的君山白雾。”
尹无原微微惊讶，月玲珑怎么知道他喜欢君山白雾，不过也许多年没有碰过了。
“你不必奇怪我为何知道你喜欢君山白雾，不过是听我师叔提过一嘴。”月玲珑道。
“你师叔是？”
“萧月皓。”
尹无原看着手上的茶，少年意气风发时，他也曾喜欢与一群至交好友把酒言欢，其中他和萧月皓，还有东方世主、欧阳靖是最要好的挚友。四个人中，就他喜欢茶，欧阳靖还笑过他。
不过此去经年，他们都早已经各自有了归处，许多年没有聚了。
尹无原知道引月阁一战萧月皓伤得不轻，“他的伤怎么样了？”
月玲珑放下茶盏，“不大好。”
“我对不住他，夏姬也是受了我和女儿所累，只恨我自己的命还得由别人说了算。”尹无原有些无奈，时间早就磨平了他的棱角，收敛了他的锋芒。
“你明日随楚昀一道去引月阁见见她吧，到了锦州会有人来接你们。”月玲珑道。
“你肯放过她？”尹无原有些不敢相信。
月玲珑却道，“引月阁初创，她便和我一路走来，这一回算是两清了。我和唐子离打过招呼，他回想法子解了你身上的奇毒，等毒解了，你就带夏姬走吧。”
“我不能去。”尹无原道。
“为何？”
尹无原顿了顿，“我还没有找到女儿。”
月玲珑看着他暗下去的目光，“你去问问阿茗，或者楚昀，还有孔雀坊其他人，百里暄虽死了，可你女儿的行踪必然是要通过手底下的人掌握的。到了今日，他们没必要再瞒你。”
尹无原点点头，起身告辞。
“你若要去引月阁，就到锦州城缘来客居找掌柜的。”
尹无原走了，桌上的君山白雾没有动，终于不敢再回忆年少轻狂。
有一件事，月玲珑一直没有告诉阿茗，她父亲是死在昧竹剑下的。
孔雀坊不远处的小巷里，廖成戾和坐在轮椅上的徐延压着声音争执起来。
“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还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吗？”廖成戾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徐延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最终没有成功，又摊回轮椅上，“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别把我逼急了我就把二十年前韶砚山庄和皇甫世家的背后主使给抖出去。”
廖成戾伸手掐上徐延的脖子，“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我…要是…死了，明日一纸…到东凌景湘帝…手里，卓大人…必死无疑。”徐延脸色难看得很。
廖成戾却松手了，“你敢？”
“将死之人，有何不敢？”
廖成戾指着徐延的鼻子，“算你狠。”
徐延顺了顺气，冷笑一声，“我要是死了，不但卓大人会暴露，就连你也没好下场。孔雀坊那个丫头，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孔雀坊第六代坊主百里笙在位的时候，有一回武林大会，销骨派罗忠对她动手动脚，百里笙不愿与他计较，不大点的阿茗却看不下去，偷偷往他的茶水里加了巴豆。
弄得罗忠在第二天的比武上出了好大的洋相，那场景，那味道，徐延记忆犹新。
“我会想办法帮你，只是现在孔雀坊和武林阁关系不错，你暂且等等，有人来了，我们下次再说。”廖成戾警觉地离开。
待他走远，徐延道，“出来吧。”
皇甫墨辰走出来，到徐延面前，“徐盟主就算武功废了，依然警觉得很。”
徐延抬头，脖子上因为廖成戾掐下的红印还在。
“你都听到了？”
“实在是你们非要跑到我耳边来说，我不小心就听到了。”皇甫墨辰腰间别着吟啸，徐延眼里的贪婪一闪而过。
他还不能出卖卓大人，皇宫里有能治他腿脚的灵药，还得寄希望于卓大人，徐延暗想。
皇甫墨辰逼近他，“你说，二十年前皇甫一门被灭，背后的人是谁？”
“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徐延道。
“你刚才可没这么硬气，我可不是廖成戾，我没有把柄在你手里，杀了你，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皇甫墨辰拔出千钧，在徐延腿上划了一刀。
“咝――”徐延伸手捂住伤口。
皇甫墨辰又拔剑移到他手臂上，“皇甫世家近百口人的命，你一个人扛不起，腿废了，手也不想要了吗？”
“卓大人和廖成戾都是西瑾人，卓大人潜伏在东凌皇宫里，为求穿林吟啸而来，更多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徐延道。
“是吗？”皇甫墨辰眼神冰冷，千钧露出嗜血的寒芒，徐延颤了颤，心底犹豫了。
皇甫墨辰却突然走了，“罢了，你说的话，我也不会信，我自己去查就是，你最好乞求与你没有关系，否则我一样会杀了你。”
“云娘回来啦，月姑娘在上边等你呢。”莺语到外边迎上纤云，指挥着伙计卸下马车上套的空酒坛。
“知道了，莺语，今儿是不是还要开今年最后一坛江南歌？”纤云脸上有些疲惫，而一颦一笑仍然十分有韵味。
“是呀，今日可来了不少人，今年一切还照旧？”
纤云点点头，“你先准备着。”转头从侧门进了阆苑。
也没顾得上梳洗，直接去找月玲珑，上来就是，“你来了，你先别说，你但凡有点容易的事，都不会找我。”
月玲珑笑了，点点头，“那你先说。”
纤云眨了眨眼，“阆苑今年最后一坛江南歌，请武林第一美人替我去开呗？”
“你这主意又打打到我头上来了？”
“你就说帮不帮？”
“帮，帮，谁让圣人言，来而不往非礼也。”月玲珑笑道。
纤云站起来，袖子拂过月玲珑的脸，“成了，你不许反悔啊，我这就和莺语说去。”
“是吗？”皇甫墨辰眼神冰冷，千钧露出嗜血的寒芒，徐延颤了颤，心底犹豫了。
皇甫墨辰却突然走了，“罢了，你说的话，我也不会信，我自己去查就是，你最好乞求与你没有关系，否则我一样会杀了你。”
“云娘回来啦，月姑娘在上边等你呢。”莺语到外边迎上纤云，指挥着伙计卸下马车上套的空酒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