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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玲珑。”
如夫人没了之后，一直是谭玉依在帮着冥羽料理后事，柳抒也来了，不过她们现在怎么说都是孔雀坊的人，不好都留岿然宫。
“月玲珑，你实在书不该叫住我。”谭玉依黑纱覆面，黑白素衣倒是压下了她平日里的妖娆之姿。
“该不该，你说了不算。”月玲珑尝试着站起来，拖动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谭玉依扬起下巴，“你也有这一天。从来都是你耍着我玩，我今日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谭玉依从一旁的木桌上拿起一根长针，那是十指之刑的工具。
“我就知道，师兄还是念着我们的情分的。”谭玉依眼里闪过一瞬的柔和。
原来如此，月玲珑抿唇。
“自霜楼化为残垣断壁的那一日起，我想过千万种杀死你的方法，甚至想过用我这副残躯与你同归于尽，只是师姐一直说时机未到，羽师兄在闵阳时也曾告诉我先不要动你。”
“我还以为师兄在霜楼短短几载对霜楼情义不深，如今想来是我错了。”
谭玉依握住长针朝月玲珑的肩胛骨扎下去，月玲珑靠在墙上，冷汗直冒，笑得凄美。
“你笑什么？”
“笑…你可怜……”月玲珑嘴唇干裂发白。
“呵，你还是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谭玉依握着长针在拧了拧，月玲珑痛得闭上了眼，皲裂的嘴唇渗出些血。
月玲珑已经没有力气了，全靠意念在强撑。今日，她要么借谭玉依之手出去，要么就死在这里，她想赌上一把。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吧。你师姐，柳抒，也喜欢冥羽，你觉得就凭你现在这样，冥羽会喜欢你吗？你为他做了这么多，值得吗？”月玲珑手捂着肩上的针，血还在不停得流。
谭玉依目光暗了暗，马上回神，“你休想再挑拨我和师姐的关系，师姐先我入师门，待我极好，她是不会与我争的。何况，就算师姐真的喜欢羽师兄，也轮不到你来说。”
谭玉依转身从桌上取了第二根长针，狠狠扎进月玲珑身体。
半个手指粗细的两针下去，月玲珑沿着墙滑到地上，仰头，“可，冥羽的性子，永远也不会喜欢你的。”
“与你何干？”谭玉依拿起第三枚针，朝着月玲珑的脸划下去。
“啊，”月玲珑终于忍不住叫出声，脸上温热的液体涌出。
“冥羽曾问过我，愿不愿意留在岿然宫，让他见见什么是人间烟火。”月玲珑声音低低的，可每一个字落在谭玉依耳边像要炸开一般。
“不可能！”谭玉依的声音一下提起来，一把抓住剩下的长针。
沉刃赶紧过来，伸手拦住，“宫主说了，要留她性命。”
谭玉依举起的手有片刻迟疑。
月玲珑轻笑，浑身颤抖，汗珠从额头滚落，面无血色，“你瞧啊，你这么迟疑，顾忌，所以到现在都没能杀了我。就算我被困在这里，你还是杀不了我，我，瞧不起你。”
“你，你让开。”谭玉依出招和沉刃争斗起来。
谭玉依明显打不过沉刃，“你为何一再拦我！”
“属下职责所在，她若死在这里，我便脱不了罪责。”
“那若我死在这里，你能脱得了罪责吗？”谭玉依将一把长针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月玲珑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我也不为难你，你把她交给我，我把她带出暗室杀了，就不是你的罪责。”
沉刃眸光微动。
“头儿，她早晚要死的，我们何必和云使过不去呢，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沉刃没说话，那两个看守过去开铁链的锁。
谭玉依垂下眼看她，居高临下。
两个看守一人一边拖着月玲珑，将她拖到暗室门口扔下，一路血痕。
谭玉依蹲下来，“你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马上就要见不到了。”
月玲珑在暗室里呆久了，一下子遇到这么明亮的光线眼睛一时看不分明。
肩上一痛，是谭玉依拔出了她肩头的两枚长针，“痛吗？痛就对了。”
谭玉依这一扎一拔，倒是帮月玲珑通了穴道，痛归痛，为了离开这里，月玲珑也顾不得许多了，蓄力于掌，想要一击击倒谭玉依做人质。
“谭玉依，我有最后一句话。”
“你还有什么可说。”谭玉依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就是此刻！月玲珑扬起一掌朝她后颈劈下。
“啊”谭玉依倒地。
月玲珑的掌也松了，向前囫囵几步去捡谭玉依扔在地上的长针。
哪知伤得太重，这一掌力道不够，谭玉依踉跄着站起来，拔下头上的簪子就朝月玲珑的身后掷出。
“住手！”
冥羽刚回到岿然宫就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就想冲上去拦。
谭玉依的发簪更快一步，飞刺进了月玲珑后背。
月玲珑松了手里的长针，吐出一口血来，倒了下去，一枚玉玦从她身上落下来，落在地上，声音清脆地碎成两半。
冥羽眼看着一个血染素衣的女子倒在地上，伸手想去够那枚破碎的玉玦。
冥羽上前捡起玉玦端详。
“去死！”谭玉依拔出三月弯刀，想给月玲珑最后一击。
哐当一声，赶到的沉非眼见谭玉依连人带刀被冥羽一掌击飞。
谭玉依一脸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
冥羽握紧玉玦，破碎的玉玦生生划伤了他的手，掌心滴血。
月玲珑一点一点失去了知觉，气息微弱，慢慢合上双眼。
冥羽抱起地上的血衣女子。
“师兄。”
冥羽冷冷瞥了一眼谭玉依，“今日暗室的看守，全部处死。”
难道，月玲珑说的是真的？谭玉依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冥羽抱着月玲珑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主，人来了。”沉非带着一个大夫匆匆赶来。
冥羽没说话，周身的气场有些吓人，见那大夫哆嗦个不停，索性走了出去。
“叫人去引月阁，请唐子离。”冥羽手里还握着那枚碎掉的玉玦，月玲珑伤得多重，他心里有数。
沉非从没见过宫主这副模样，往日虽冷酷却没有这么吓人，忙不迭地应了派人往引月阁赶，临走还交代莫说是到岿然宫，只说宁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