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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马坡的篝火燃烧，噼里啪啦的火星爆着，西瑾军士对着篝火喝酒吃肉，士气大盛。
“将军，您要的东西。”
白错转过身来，大半张脸上都是狰狞的疤痕。
进来送东西的小兵纵使已经见了无数回，可每回见到还是很害怕。
白错的眼神还没有瞥到他，小兵已经退后了几步，想赶紧出去。
“站住。”声音嘶哑，完全异于一个正常人的声音，听得人后背发凉。
小兵的腿已经开始打哆嗦了，他是今年刚当的兵，白错的帐子谁都不想进就轮到他头上了。
“将……将军有什么事吩咐？”
白错手上原本拿着一本册子，借着烛光看着，一不留神就扫落了茶水，现在几案底下还没收拾呢。
“你过来。”白错道。
“小的……小的不敢”小兵一下跪在了地上。
白错眉头皱起，一脸不耐，隐隐有几分不悦的神色。
“把这收拾了。”
小兵连声应是，抬起头来的时候白错已经出去了，才舒了口气摸摸索索地到案几边上去收拾。
小兵收拾的时候才敢看白错帐内的布置，木架上搭着一件披风，床褥很简单，床头还放着一本兵法。
擦得噌亮的长枪吸引了他的目光，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才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又很快缩了回来，往门口望了一眼。
小兵退出去的时候白错正负手立在外头。
“将军，已经收拾好了。”
“怎么？不怕我了？”
小兵垂头，怕还是怕的，但也没像传闻里那样说是如狼似虎要吃人的凶兽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
“巴奈。”
“他们欺负你了？”从巴奈刚进帐拿东西的姿势看白错就知道他必是和人打了一架没打赢才来的。
巴奈低头。
“被人欺负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永远让人欺负。你明日起就到我帐中领差事吧。”
啊？巴奈没回过神来，不知是福是祸。
“束漳，连夜升帐。”白错道。
后面走出一个人来，“属下这就去通知。”
一刻钟后，各处将领到齐，白错开始安排战略部署。
篝火夜燃，天明方歇。
唐公府
自从国师谋反一事后，唐奉廉的身子骨一落千丈，好在有唐子离的药调理着，月衍也派太医到唐公府精心护理，唐奉廉虽没大好，也没更糟。
唐奉廉已经走不了路了，唐子离的祖母朱氏让木匠给他做了一把推椅，推他出来晒晒太阳。
当下两人正在院里子喝茶。
“夫人，今日这茶换了？”唐奉廉抿了一口茶。
“老爷觉得如何？”朱氏是续弦，比唐奉廉小了近十岁，看着就比唐奉廉年轻不少。
“茶多微苦，这怎么别有一番清甜之味？”唐奉廉又喝了一口。
“这是小离派人送回来的，说是舒筋活血的药茶。还说这几日就要回来了。”朱氏道。
朱氏这辈子只生了唐桉一个儿子，也便只有唐子离一个亲孙子，自然疼惜得紧。上一次因为回娘家没见着唐子离好一阵念叨。
“是吗？好好好，小离要回来了，这回可得让他多住些日子。”唐奉廉难得笑得开怀。
“唐公何事如此开怀？可否说与朕听听？”月衍进到院中。
月衍最近常来唐公府，还不让下人通报，唐奉廉也习惯了。
“老臣参见陛下。”
朱氏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月衍抬手，“不必多礼。”
“老臣的小孙子要回来了，老臣的拙荆正将此事说与臣，是以开怀。”唐奉廉也不掩饰。
“原来是子离要回来了，不知是否与圣女一道？”月衍随手拿起下人奉上的茶。
“倒没提起，陛下今日来是为了南狄将军出征一事吧？”
月衍没接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南狄一事心里不是滋味就想到唐公府来坐坐。
这段日子看唐奉廉的次数比见太上皇的还多。
“南狄将军已经出征了，陛下便沉下心，有些事，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南狄将军为战场而生，就算此去再无归期也不会怨陛下丝毫。”
月衍慢慢舒了口气，手里端起的茶又放下。
“不过老臣有一事要提醒陛下，如今林家的两个男人都在沙场上，余下的都是女眷和幼子，她们安稳，林将军父子二人才能在前方放心杀敌。”
月衍眼神亮了亮，“朕知道了，多谢唐公开导。”
月衍登基后一直在为西瑾和南玥的契约之战做准备，疏忽了皇后，有心人开始在坊间散步帝后不合的流言。
皇后是林家长女，这样的流言对林家的影响不小。
先前有林淮信在，还能替林家扛一扛事，如今林淮信出征，保不齐有人对林家人下手。
月衍喝了半盏茶，“唐公府的茶倒是别致，喝了舒爽。”
“陛下若惦记，常来就是，孙儿送的茶臣这个做祖父的也不好再转手送人。”唐奉廉生怕月衍开口要他的茶，他可舍不得。
月衍笑了笑，“素闻唐公心胸开阔，怎么今日也小气上了？”
“陛下是君，随便陛下怎么说。”唐奉廉和月衍开起玩笑来。
月衍回宫之后直接去了皇后的凤仪殿，林皇后正在哄小皇子，见月衍来了，眉眼含笑。
月玲珑一行人已经到了两国边界，日夜颠倒跑了几日，在禁贡修整。
意外的，天诀门来了人。
“公子要报仇，也该带上我。”
“你早就知道皇甫一门的事与白错有关？”皇甫墨辰看桓词衣着鲜洁，不像是一路风尘赶来的，应该已经到此处多时。
“是。”桓词道。
桓词和皇甫墨辰之间的关系明显不同于普通弟子和门主的关系，月玲珑和唐子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
流际倒在一边哈欠连天。
流际倒在一边哈欠连天。
“执剑回到天诀之后，我就动身了。天诀门的事，我已经安排妥当。”桓词接着说道。
“流际，他们俩什么关系？”唐子离捅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流际。
“桓词是和墨辰一起从皇甫世家出来的，桓词是他侍从，不过桓词此人有趣得很，一本正经的像是他大哥。这回估计又是想一个人偷偷替皇甫墨辰把灭门之仇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