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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玲珑合上木盒,“多谢。琼馆来了消息,我不好多留,告辞了。”
“圣女慢走。”成安将月玲珑送出公主府。
“郡主,圣女真是来要千年活死人草的吗?”成安身边的丫头道。
成安的表情一下冷了,和方才的乖巧活泼完全不同,放下一只手,“不管是不是,以防万一我们的事要提前动手了。”
“就是这里。”流际带唐子离到了林佩佩处,推开院子的篱笆,院中并没有人。
唐子离至草屋前,“林三小姐,是我。”
屋门从里面被打开,林佩佩单薄的身子神情有些憔悴,却直愣愣得跪了下去,“唐公子,我父亲绝不可能通敌。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求公子看在三姑姑的份上帮林府一把吧。”
林佩佩口中的三姑姑就是唐子离的母亲,唐子离此刻心中百味杂陈。
唐子离看了眼流际,眼神落在他的披风上。
流际皱眉,不想,他一点都不想交出自己的披风让唐子离去安慰林佩佩,遂转过头看别处。
唐子离依然看着他,眼神灼灼,僵持了一会,林佩佩仍在地上跪着,流际妥协般解下披风,单手扔给唐子离。
唐子离将披风给了林佩佩,“你不必跪我,算起来我也该叫你一声表姐,哪有姐姐跪弟弟的道理。”
林佩佩才把头抬起来,“府外皆是月卫,他们带走了我的两个弟弟和不少族亲,我虽留下了六弟,可四弟五弟也不过十一二岁,那焚月牢里的刑法他们哪里会受得住?只怕要不了几日……”
唐子离见她不起来,便蹲下去和她处在一个高度对话,“所以你拼死也要跑出来,为林家求一个真相?”
“是,二哥走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会照看好弟弟们和林家。”林佩佩道。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帮你?祖父昨晚仙去,唐公府再没有可以在朝堂上有分量之人。”唐子离的眼里不见悲欢,冷静得出奇。
流际全程在边上看着,觉得林佩佩的骨子里倒真有几分将门血气。
林佩佩的神色变了变,唐公没了吗?一夕之间发生这么多事。“还有圣女,还有琼馆,我知道你与圣女关系不错。你帮林家度过这一劫,我林府上下必将铭感五内。”
唐子离站起来,背过身,“如今在前线的半数军队都是林家军,为了南玥我也会尽力而为。”
“小女在这里谢过唐公子。”林佩佩不是傻子,她看得出唐子离是不想与她有别的关系,既然唐子离应下了,她也没再有别的要求。
“你这几日就住在这里吧,我会命人给你送东西来,待时机成熟我会带你面见陛下。”
月玲珑和皇甫墨辰回了琼馆,皇甫墨辰中的毒倒是不深,就是来得又急又猛,服下月玲珑的解毒丸后不久就恢复了。
“你去公主府见到了什么?怎么这么不小心。”月玲珑道。
皇甫墨辰放下千钧,举起手,“疼。”
月玲珑扫了眼,“这么点伤会疼?”
“以前刀剑砍在身上也不会疼的,如今有了阿月,便会疼了。”皇甫墨辰道。
月玲珑嗔怪地看了皇甫墨辰一眼,拿起他的手吹了吹。
月玲珑一边吹皇甫墨辰一边讲话,“我从公主府西边的墙根翻进去,正好见到一个婢女在倒药渣,还将药渣埋了起来,我觉得奇怪便跟着她,她拐进了一个院子,说了句她反复试过一切都准备好了,不会让人察觉。”
“同何人说的?”
“我猜是府里的主子,婢子的语气极为恭敬。”
“公主府的主子,只有丰乐公主和她女儿,丰乐公主不在府中,你见到的应是成安郡主。那你为何又去了花园?”月玲珑找了块帕子擦了擦皇甫墨辰的伤口。
皇甫墨辰垂眸看着专心为她擦拭伤口的女子,“我听到那个郡主说要去园子里摘花,说要送到宫里去给人泡茶喝。”
“大晚上的摘花?怕是摘什么毒草吧。”月玲珑道。
“我跟过去的时候没留意,花刺划到了,一时眩晕无力只好藏身花木之中。”皇甫墨辰道。
月玲珑手上一重,皇甫墨辰见她神情不对,“她要杀人?”
“元太妃。”月玲珑的眸光一闪。
“那位元太妃与你有仇?”皇甫墨辰见月玲珑丝毫没有要救一救这位太妃的意思。
“来不及了。”月玲珑淡笑着摇头,“何况就凭成安,杀不了她的。元太妃看着与世无争,多年无子却能稳坐妃位的女子岂是那么简单的?”
皇甫墨辰嗅到她发间的淡香,“我听闻唐子离的祖父没了?”
“嗯”月玲珑应了声。
“总归朋友一场,流际都去了,我也该去看看。”皇甫墨辰道。
“我有些困了,那里聚了不少人,麻烦的很,我就不去了,让兮涧和你走一趟。”月玲珑道。
“也好,你休息会。”皇甫墨辰走出几步折回来抱起月玲珑。
月玲珑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抱进屋里,轻轻放在软榻上,“外面睡会着凉。”
唐子离还没踏进唐公府的大门,见门外站着一个沉绿暗裳的妇人。
“哎,那又是谁?”流际手上的扇子点了点唐子离。
“我也不认识。”
说话间妇人已经到了他们面前,“这位小公子仪表不凡,想必就是唐府的神医小公子了吧?”
流际打着扇,好笑得看了一眼唐子离,退开半步,“大娘,我不是,这位才是。”
“奴家眼拙,原来这位才是小神医,果真是颇具医者风采啊。”
唐子离眼皮抽了抽,这就是传说中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不知您府上是?”
“我家官人是国子监祭酒。”妇人道。
“原来是莫夫人,子离有礼。”
国子监祭酒莫大人的夫人,唐子离有些不明白她来做什么?
莫家夫人姓江,曾有一个女儿嫁给月衍做侧室,月衍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后不久气血两亏便去了。
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缠绵病榻的大公主,没了母亲又身染重疾,月衍便允了江氏常常进宫探望,江氏也有诰命在身。
“莫夫人到里面坐。”唐子离伸手请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