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萤海

庭下葳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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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别说,这半空的风景挺不错的。”流际扒着一块凸起的石块往下望了眼。

    唐子离翻了个白眼,“从这里跳下去你会发现一切风景都是浮云。”

    流际探头,“不可能。”说话间怀里滑出个东西,流际下意识就去捞,脚下瞬间失了重心。

    “小心!”

    流际闭上了眼睛,完了完了,过了好一会才发觉没有预想中落地的疼痛。

    皇甫墨辰眼疾手快抓住他的一只手,流际是真的挂在了半空,另一只手还抓着飞出去的铁扇。

    “还不上来,再磨叽我放手了!”皇甫墨辰道。

    流际将铁扇往腰间一别,两脚奋力去踏石壁上的凸起。

    唐子离也伸出手,“手给我。”

    流际抬手,唐子离一把拽住他的手腕。

    皇甫墨辰和唐子离默契的点了个头,一起用力将流际往上抛。

    “哎啊……”流际被两人甩向高处,一落到着力点谁知脚下松动,又是一滑。

    月玲珑迅疾向上凌空虚发一掌,运足了内力,流际明明白白地挂在了半空的树上。

    “哎呦喂,小玲珑你太不温柔了,你这样以后谁敢娶你啊?”流际挂在树上叫唤。

    “你再叫唤两下试试,摔不死你。”皇甫墨辰道。

    月玲珑含笑看了看皇甫墨辰,唐子离一哆嗦,吭叽吭叽往上爬。

    三人爬上去后将流际从树上摘下来。

    “果然这里别有洞天。”

    树后面的石壁中陡然出现了一个洞口,四人正想往里走,石壁下面传来声音。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她们往这里来了,一定就在附近。”

    月玲珑转回来,“是索兰,她能找到这里白错也就快来了,我们得快点了。”

    “那快走吧。”

    约莫走了半炷香的时间,隐隐看到前面有光亮,几人加快了步子。

    “呀”月玲珑和皇甫墨辰先走出洞口,轻轻惊讶了一声。

    “怎么了?”唐子离出来道,也被眼前的场景所震惊。

    流际微微张嘴,“这就是传说中的漫失萤海?”

    眼前是大片大片及膝高的新草,无数的萤火虫蛰伏其间,整片草野都散发着奇异的黄绿色光芒。

    晚风送来的芳草清香混着一股滋润的泥土的味道。

    一壶星月,川流满夜灯,几人步子所及之处惊起蛰伏草间的萤火虫,荧黄色的光芒围绕在几人周围。

    置身其中,忘却一切的凡尘俗事,只想与天地共谱一曲人间华章。

    流际大口吸了一口空气,“当真是人间盛景。”

    “这里真美。”月玲珑伸手去接落下来的萤火虫。

    皇甫墨辰看着她隐隐约约的侧颜,“那我们以后来这里隐居,好不好。”

    月玲珑回眸,眼里流光溢彩,唇边笑意阑珊,“月至中天,开始吧。”

    “好。”

    “我和唐子离给你们护法。”流际四周环顾了一圈,唐子离呢?

    “唐子离唐子离。”流际叫嚷起来。

    不远处的草野中忽然钻出来一个人,“这儿呢。”

    “你干什么呢?”

    “看看这里的草……”

    萧声袅袅而起,漫失萤海的萤火虫在空中跃动,竟排出了一串串的曲谱。

    穿林清扬婉约,似溪水潺潺流过心间,清冽甘甜。

    吟啸高亢明悦,如奔腾的大河咆哮向前,生生不息。

    明明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的曲调,融在一起却又一种奇异的和谐,萤火虫在两人指间绕动,萧音自两人唇畔汩汩而出。

    唐子离站着看四周的动静,流际半靠在一块大石头边上,枕着胳膊,听着耳边的乐声看萤火虫漫天舞动,惬意得很。

    随着曲调变换,奇异的一幕展现在四人面前,萤火虫排成的光幕里闪现出三十年前的南玥西瑾之战。

    黄沙古渡,泣血满天,哀嚎遍地,尸横四处,木杀谷与今日草木葳蕤之景截然不同。

    将军自刎,圣女问天。三十年前的月圣女误入此地,燃尽圣女之血上通天意,窥探天机,知晓了西瑾即将降临的一场大难的始末。

    适逢西瑾大祭司算出西瑾将面临一场浩劫,若躲不过便是生灵涂炭,西瑾皇帝才与南玥定下三十年休战之约以换取南玥月圣女得到的消息,让西瑾度过这一场大难。

    南玥月圣女上窥天机要以牺牲寿命为代价,当年的月圣女为了解南玥危局,连续两次窥探天机,事后不出半月就神归而去。

    “他们在那儿!”一声清喝传来。

    流际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西瑾人?”

    “是”唐子离低低应了声,“打开界门的过程正在关键时刻不能被中断,否则他们两个不死也残。”

    “这么严重?”流际一听马上紧张起来,“一人守一边。”

    唐子离拉住流际,流际回头,“怎么?”

    “白错也来了。”

    镶金的面具,诡异的气场,染血的盔甲,是白错无疑。

    石壁不好爬,来的只有白错和手下几个得力干将,但纵是这些人也够唐子离和流际受的了。

    白错在最前面,左边是束漳,右边是索兰和巴奈。

    “白错!”流际心知凭他和唐子离两人是打不过白错四人的,索性直接大大咧咧的蹿出去了。

    白错从喉咙里发出两声嗤笑,斜眼瞥过去。

    “你是谁?也配直呼我们将军的名讳。”索兰挽弓搭箭,一支箭咻得朝流际飞射而出。

    流际往空中一个倒悬避过,落地的瞬间铁扇脱手朝索兰飞去,扇面上的倒刺尽开。

    索兰扬手就要去接铁扇,束漳眼神一动,“不能接!”抢在索兰前面对着铁扇就是一刀挥出。

    “这位兄台倒是眼明手快,不知尊姓大名啊?”流际接回铁扇翻转看了看。

    “不敢当,束漳。”束漳推刀回鞘。

    “在下,流际,沈常山和沈清茹的儿子。”流际特意加重了沈氏夫妇的名字。

    白错的神情在听到这两人名字的时候终于有了变化,“沈常山和沈清茹的儿子?果然还活着。”

    “说起来我们还有一桩恩怨未结,白错将军不打算给我个说法吗?不然要是冒冒然动手了,江湖中人还不笑话您欺负后辈?”流际道,白错的年纪确实快够得上做他父亲了。

    “将军,这人交给我对付。”束漳道。

    “这是我与他的个人恩怨,你不必插手。”白错抬手示意他退下。

    束漳和索兰闻言都退了两步到后面,巴奈接了白错的剑鞘也退至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