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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石两眼一抹黑，这张浩是冲着贾岩发泄了一顿，可这最后贾岩不还是得在自己身上报复回来嘛，张浩是可以一走了之，家大业大的一点不怕，可自己……
越想越觉得心里发苦，方石也拦不住张浩，求张浩帮忙的是他自己，现在总不能临时叫张浩撤了吧。
“张总，要不就算了吧，咱们还是回去想点别的办法……”方石还想最多挣扎一下。
“你还有别的办法想吗？反正我是没有了，就只有求着贾总放你一马，不然的话你想夺标基本就没可能。”张浩笑眯眯地看了一眼方石说道。
转过头来，张浩又看着贾岩说道：“贾总，你不肯提前告诉我消息就是为了防着我对吧，连得罪天阁多不怕，肯定是早就做好准备了。今儿这道歉我不接受，我钱已经花出去了，这两千万我就要给绿菜，你让不让？”
酒劲还浓重着，贾岩一张脸红彤彤的，瘫在椅子上小口喘着粗气，眼睛也半睁不睁的。
“张总。”贾岩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是真不想跟天阁对着来，您想合作想入股咱们都好说，可您让我平白让给绿菜，这也太为难我了吧？”
“怎么会是平白呢？”张浩笑着递过来一杯温水，亲手一点点喂进贾岩嘴里，道：“绿菜还觉得是你平白抢了他们的机会，大家都计划了这么久，谁都不是平白的。”
“可是张总啊，我真的不能让，您既然来找我肯定是知道我已经往里投了不少钱了，现在喊停那不是打我的脸吗？”贾岩苦声说道。
“钱我可以补偿给你，现在停手，天阁可以既往不咎。”张浩定声说道。
贾岩摇着头，深深吸了口气，道：“张总您要是非得这么逼着我，那我也无话可说。没提前告诉您一声是我不对，你投资的事儿也没有透露出去我给你补回来就是，让我放弃竞标，那不可能的。”
“您的意思是没得商量咯？”张浩压低了眉头，一手搭在贾岩肩头，一手捏着水杯，像是随时要泼上去。
贾岩胃疼地难受，趴在桌子上一句话都哼哼不出来，一个劲地喘气。
方石急急拦了张浩，道：“张总，咱们还是先送人去医院吧，这也不像话啊，您看看这事儿闹的。”
“闹什么了？”张浩撇头看了一眼方石，气定神闲地拉了椅子坐下，道：“说要道歉陪酒的是贾总，我又没有逼着贾总喝。天阁的两千万也不是那么好吞下去的，贾总，您还是考虑考虑吧。”
“张总，这两千万是我对不住您，现在我酒也喝了，咱们就公平竞争，您看行吗？”贾岩虚弱着说道。
“一瓶酒换两千万，您这生意也是划算。”张浩笑道，自己顺手换了个杯子悠悠哉哉地喝起水来。
贾岩脸贴在桌子上，双手捂着胃，脸色一片惨白，气声道：“张总，您有什么要求咱们可以商量，或者您那两千万就算是直接入股我也同意，这竞标我是真的不能退出。”
方石也算是品出点味儿来了，这贾岩完全就是在耍无赖嘛。
贾岩这么一副怏怏的模样也不是办法，张浩和方石两人最后还是给他送进了医院，一查，急性胃溃疡。
也真耐得住他一直挺着还有力气说话，没给疼得昏过去算是好的。
两人从医院出来，方石苦着脸看着张浩，道：“张总，这事儿怕是没希望了吧。”
“希望？希望可不是靠别人给你的。”张浩点了根烟，顺手给方石也递了一根，道：“贾岩不愿意松口你也看到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准备准备吧，绿菜公司内部你自己整合，我要去找一趟李庆明。”
烟头一阵明灭，张浩冷着脸，回头看了一眼医院。
“庆明不是……”方石欲言又止，要是能找的上李庆明的人，哪里还至于这么无头苍蝇似的把张浩当最后的救星呢。
似乎看穿了方石的想法，张浩安慰道：“现在文件已经下来，有能力的都在准备竞标了，后面的事情李庆明没那么大影响，也提供不了什么消息，应该能活动了。”
方石深深看着张浩，缓缓弯下腰，声音隐在暗处，道：“张总，那就拜托你了。”
“我只能尽力而为，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不想让天阁也参与到这件事里来。”张浩看着方石显得卑微的姿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事情顺利最好，如果不顺利天阁或者合作社都能全身而退，但绿菜，怕是只能破产了。
“张总，我知道您今天是为了逼着贾岩给出态度，就算不这样，他中标之后也不会给绿菜留活路的。一山不容二虎，这个道理我懂。你只管去做就好，不管什么后果，绿菜一力承担。”方石沉声说道。
这时候还不破釜沉舟，那就等着船沉舟落吧。
……
下午，张浩打电话给李庆明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还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听到张浩说出来见面，才清醒了一点。
“啊，现在啊，行吧我看看我爸出门了没有，不过时间不能太久。”李庆明一副懒洋洋的语调，边说还边打着哈欠。
“行，就聊一会。”张浩应声道。
方石眼巴巴地等着张浩挂电话，得到了李庆明会出来的准备回答之后才讪笑道：“还是张总和庆明关系近啊，这个点还能约出来。”
“就算我不找他，他也该找我了。你先回去吧，跟方劲也说一声，不要意气用事。不管贾岩接下来做什么你们都不能随随便便出手知道吗？”张浩叮嘱道。
“贾岩……会做什么吗？”方石愣道。
张浩无奈地摇摇头，道：“难不成你以为贾岩是个好欺负的，我们才上门示威了他会什么都不做？”
“这！张总啊，您可真会给我出难题。”方石无奈地摇摇头，道：“也罢了，如今的绿菜，也没有别的办法，迟早的事情。”
方石走得有些落寞，绿菜公司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期待，如今这最后关头突然冒出来一个本来不应该冲突的人物，还被逼上了不死不休的缠斗中，这日子又怎么会好过呢？
李庆明是穿着一身看起来像是睡衣的居家服出来的，比出门买菜还随便的一身。
见了张浩，李庆明一张嘴想打个招呼，到嘴边就成了一个哈欠，又捂着嘴打足了哈欠才晃晃悠悠地坐下，看着张浩说道：“张总，这么急着叫我出来总不会是喝咖啡的吧。”
“先喝杯咖啡提提神吧。”张浩抬抬下巴，指了指李庆明面前的那份浓咖啡。
李庆明皱着眉凑近闻了闻，浓烈的咖啡因味冲进脑子，一下就醒了一半。
“你这是特浓的吧，这么苦？”嫌弃的说着，还是试着喝了一口，只一口赶紧放在了一边。
“不苦你能这么快醒过来吗？现在长贯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上午我去找过贾岩了，事情没那么简单。”张浩摩挲着手里的咖啡杯子，他现在也需要一点东西提提神。
“你这么快就去找了贾岩？是不是坚决不同意退出并且还跟你装可怜了？”李庆明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张浩点点头，道：“没错，他胃溃疡进医院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估计要住个几天。”
“哈哈哈，你还把人给弄进医院了，那你这两千万肯定是收不回来了。贾岩那家伙可我比黑多了，一次胃溃疡换两千万，这钱可真是好赚。”李庆明开心笑道。
“你还挺开心的，我这亏这么多你就不怕我为了控制成本缩减投资？”张浩冷冷瞥了一眼李庆明。
“我怕什么？你合同都签了。再说你本来就是要给这两千万，只是给谁的问题而已，以贾岩的风格肯定也提出了让你分红吧，你也不亏，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李庆明笑地人畜无害，这羸弱身体倒真是给了他几分得天独厚的谈判优势。
见张浩眉头一直锁着，李庆明轻叹一声，道：“其实你听我一句劝，大可以跟贾岩合作。
至于绿菜那边你只要给出条件，或者帮他们去跟合作社一样，作为天阁的后勤也算是补偿，不至于让他们落到太惨的地步。你一样赚你的，也不用这么伤脑子。”
“不是伤脑子的问题，我已经答应了方石会帮他。”张浩生硬道。
“就因为你说的这句话？”李庆明有些质疑。
“……我也想试试，能不能压住贾岩这个地头蛇，就算今天不是贾岩，明天也有甄岩，试试吧。”张浩沉默道。
李庆明嘬了一口纯黑的咖啡，看着张浩的眼神若有所思。
“对了，看贾岩的意思是一定要参与竞标，现在竞标的海选已经开始了，这两天你应该有空吧。”张浩突然看向李庆明说道。
“我爸肯定是要开始忙起来，没空管我，空我倒是有，就看你想做什么？”李庆明颇有些防备的意思。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贾岩现在死咬着不松口，肯定还有不少后续动作，但是绿菜这边忙得很，方家两弟兄也没什么空。我一个外地来的也没什么人脉打探消息，不如你帮帮忙，探听探听？”张浩笑道。
“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我长贯给你当间谍呢？”李庆明嘴角一阵抽搐。
“差不多就这么意思，你明白就好嘛。”张浩眯着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