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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这次是我们大意了，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竞标的事……”方劲欲言又止。
张浩抬眼扫过方劲，道：“麻烦很大，不管这件事是谁指使的，贾岩一定会得到消息，你们的底牌已经暴露出去了，竞标还有一周的准备时间，如果你们不能拿出新的方案，就只能被压死。”
“一周……”方劲眼神闪烁，为了现在的方案已经耗费大量资源准备了近半个月才拿出来的，最重要的是，绿菜根本就没有第二个方案的机会。
全力以赴的第一个方案已经耗尽了绿菜所有的资源，一战定胜负，却未战先败。
“方便的话让我进去问问？”张浩指了指里面的钱祥。
“您请。”方劲稍稍点头，道：“要不要我在外面守着，怕有人会过来。”
张浩回头挑了挑嘴角，道：“你现在不觉得我会害绿菜吗？”
方劲一愣，尴尬道：“我之前太不懂事了，哥他已经跟我说过我也反省过，您就别那我开玩笑了。有什么事您说一声，我就在外面等着。”
“方劲。”张浩看着方劲说道：“如果这次我帮不了你们呢？”
“……本来绿菜也就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救不了也是天意。但只要有一点希望，我还是请张总不要轻易放弃。”方劲垂着头，咬牙说道。
“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你哥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去安慰他一下吧。就算夺不到标，我也能保绿菜不破产。”张浩淡道。
闻言，方劲立刻抬起头紧紧盯着张浩，脸上隐隐露出欣喜来，“张总……”
“现在我也有绿菜二十的股份，我不会愿意看见它破产倒闭。”张浩淡淡解释了一句。
“还有。”张浩又继续说道：“你们公司内部的事情我不会管，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类似第二次我就直接撤资。”
方劲感激的心刚刚生出来，又被当头浇了一大盆凉水，当即连声道：“以后我会全部亲自保管，绝对不会让人有插手的机会。”
张浩挥挥手让方劲先出去，关上门，一边松开领带一边走向了钱祥。
脚步声渐近，直到张浩站在了钱祥身前，钱祥才慢慢抬起头来看了张浩一眼，随即又飞快地低下头，继续一副颓废的模样塌在椅子里。
“钱祥，你认识我。”张浩撇着脑袋俯视这个只留给他一个头顶的人。
“天阁集团的CEO，绿菜的投资人，绿菜高层都认识。”钱祥声音轻轻的，没什么力度。
“但他们都没有见过我，只有你一眼出来了。”张浩继续质问道。
钱祥沉默了一会，道：“刚刚在门口你和副总说话我听见了。”
“呵呵，那你也听到绿菜撑不下去了吧？”张浩嗤笑两声，提了提裤子一屁股坐在了钱祥旁边，道：“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吗？还是你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我知道，但我只能这么做。”钱祥轻声道。
“只能这么做？”张浩皱了眉。
钱祥抿着唇，抬头看向张浩，道：“张总，这算是商业犯罪，你可以直接报警抓我了。”
张浩眯了眯眼，仔细打量了一圈钱祥，道：“你结婚了吗？”
“结婚了……”
“你妻子现在在哪？”
“……”
张浩轻叹了一口气，指着钱祥道：“你头发看起来几天没洗，今天的衣服和昨晚监控里的一样，很大可能你根本没有回家过，或者是回家了但没有清洗过自己。
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你家人绝对不会容忍你这个样子，所以你家里根本就没人，要么是你知道马上东窗事发让你家人先走，要么你家人就是被绑架了来威胁你偷标书。
另外监控里面你偷了标书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还在公司逗留了一会，也没有做任何伪装，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做的一样。”
张浩上下评判了一番，继而抱着手肘看着钱祥，继续道：“另外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你，你根本连看都没有看门口一眼，对我的身份长相一点都不好奇，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钱祥，你受人指使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至于是谁我也能猜个大概。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贾岩的所有事情，我帮你解决现在的困境。”张浩直直看着钱祥，不容置疑的态度说道。
直到张浩说完，钱祥始终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地坐着，垂着头像个木偶一样。
“可别说你身上还带着监听器所以你不敢答应。”张浩玩笑般地说了一句，眼神已经开始在钱祥耳后口袋衣领几处来回探视。
“没有监听器。”钱祥终于开了口。
“张总，您很有胸襟，这时候不赶紧把我送去监狱泄愤，还想着为我考虑，我很感谢您。”钱祥沉默说道。
“但你并不觉得我有能力帮你什么，甚至是骗你想让你交代出信息之后再把你踹开，根本不会管你一个小经理的死。”张浩冷声说道。
钱祥抬了头，又无力地耷拉在一边，眼睛眯起来看着张浩，“张总，你就这么确定是贾岩吗？”
“就算不是，现在也是了，反正最后获利的只有贾岩。”张浩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钱祥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解释什么，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既然你不肯说那也没什么用处，你走吧。”张浩一把拉起钱祥，推着人往外走。
门口方劲还等着，钱祥自己一个人想离开的话方劲决不会放人。
门一打开，不止方劲，方石也站在门口，见张浩拉着钱祥出来，两人都是一阵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张浩淡淡扫过两人，道：“我带他出去一趟，该问的我都问了，一会回来跟你们说。”
“可是……张总您这是带他去哪？”方石慌道。
钱祥是唯一的证人，如果他能改口供出贾岩，那么这件事上升到刑事案件之后，贾岩也没那么好过了。
“去别的地方，反正他不会跑的，也跑不掉。”张浩扫了一眼钱祥说道。
钱祥整个人像是没有力气似的，由着张浩拎起来一点不挣扎反抗，还极为配合张浩行动的方向。
跟方家两人打过招呼，张浩手往前轻轻甩动一下，钱祥整个人走到前面去，低着脑袋开路，也不管会不会撞到人。
出来绿菜公司的路上，一路被人围观，钱祥头低地更深，一点也不敢抬起来。
标书泄露的事情还没有传开，路上偶尔有人试探着打招呼一概没有得到回应。
张浩就这么提着钱祥进了电梯，一路下到地下地车场才把人松开。
“你可以回去了。”张浩甩手，将钱祥整个人扔出去往前缓冲了好几步才稳住。
钱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睛停在张浩身上，一言不发。
“看着我干什么？我记得你是开车来的，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以后也不用来绿菜上班了，你已经失业了。”张浩说道。
“张总，这里有监控。”钱祥突然说道。
张浩抬头看了看旁边承重柱的上方，摄像头闪着细微的红光，张浩看向钱祥，道：“如果你想说的没有什么价值，那就不用说了。”
“不。”钱祥摇了摇头，看着张浩道：“我并不想跟你说什么，只是告诉您一声，这里有监控。”
言罢，钱祥缓缓转过身，上了一辆丰田的汽车。
张浩皱眉看着摄像头，眼神闪了闪，飞快回去了楼上。
方石和方劲两人正在方劲办公室里，见张浩一个人急急冲上来都是一阵心慌。
“张总，钱祥呢？是不是跑了？”方劲口无遮拦直接问了出来。
“我放他走了，留着也没什么用。停车场的监控录像呢？现在立刻找给我！”张浩冷着脸，盯着方劲说道。
“在保安室，是不是钱祥说了什么？”方石问道。
“我猜测应该是一个提示，但要看了监控之后才能判定。”张浩说道。
绿色除了门口的值班室之外，在公司里面，还另外有一个保安室。
三人进去之后挥散了里面的保安，自己调了出来监控。
钱祥没有说时间，几人只能先选了昨天开始，快进播放。
画面分割为四片，从昨天早上上班时间开始，停车场陆陆续续有人停车进来然后上电梯，有清洁工过来扫地清理，而钱祥，却一直没有出现在画面里。
“昨天钱祥迟到了吗？有没有开车来上班？”张浩问道。
“昨天我记得他是正常上班的，至于有没有开车就不知道了。”方石边回想边说道。
“但他是开车回去的。”方石笃声道：“我记得很清楚，昨晚下班的时候钱祥说他要把车拿去做个保养，手里还拿着车钥匙，但他那辆丰田平常就没保养过，更别说他平常很节俭，根本就不会拿多余的钱去保养车。”
张浩眼神微变，将时间条直接拉到了绿菜的晚上下班时间。
停车场的人一下多了起来，比起早上也多了不少车。
钱祥是在正常的下班时间和同事一起下来的，在一个分岔口两人分头去取车，随后钱祥却左右探寻了好一会，才在另一边找到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