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双更合并

耿灿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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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逢安掏出根烟点上, “胆挺大,撬人撬到你老子头上。”

    陈寅没有任何犹豫, 噗通一声跪下,“爸爸, 我错了。”

    沈逢安将手腕上的佛珠褪进口袋,吐一口白烟,食指和中指夹住烟嘴朝陈寅指了指,“自己交待, 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心思?”

    陈寅挪着膝盖跪过去,撕心裂肺地喊:“爸, 您误会了,我就是瞧着小妈嘴上有奶油想给她擦擦。”

    沈逢安扔了烟,一双高级手工小牛皮鞋踩上去狠狠碾几下,低眸微眯,“陈寅, 是时候补上爸爸那些年对你缺失的父爱了。”

    陈寅后背僵直,趁沈逢安打电话之前, 不要命地上前抱住沈逢安的大腿,“不不不, 不需要了,爸对我的父爱如山, 我一直都深有体会, 我感动着呢。”

    沈逢安甩甩腿, 甩不掉,被陈寅缠得死死的。沈逢安蹙起眉头,沉声问:“今天这样的事,有过几次了?”

    但其实不需要陈寅回答。

    无论有过几次,都是根刺,拔不掉,只能全灭掉。

    小女孩长相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是他天真了,以为陈寅没这胆子。哪想到,陈寅色胆包天,都亲上了。

    沈逢安这时候回过劲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瞪向陈寅,琢磨着该将这个不孝子丢到哪个荒山野岭磨砺。

    陈寅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再否认:“爸,就今天这一次,小妈长得太漂亮,谁见了不喜欢啊,而且……”他眨眨黑亮如镜的眸子,摆出自己招牌式的无辜神情:“爸,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沈逢安一愣,被陈寅突然的悲情路线搞得有点懵,“什么日子?”

    陈寅哭得更伤心:“今天是我生日,全世界只有小妈一个人替我买了蛋糕庆生,她把我当儿子一样疼,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所以才趁她睡着的时候……爸,你听说过恋母情节吗,我就是。”

    沈逢安一巴掌拍过去,拍得陈寅天旋地转。

    沈逢安掏出电话,“准备好飞机,今晚就送陈寅去孤岛,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接他出来。”

    陈寅身形一滞,“爸,你好狠的心。”他本来还想说“不就是个女人嘛”,话到嘴边,及时打住。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个女人,不是别的庸脂俗粉可以相提并论。可惜他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为时已晚。

    沈逢安冷漠脸:“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寅低下头,抿抿唇,死鸭子嘴硬:“没有。”

    刚被沈逢安撞破的时候,陈寅本来是想说出他和阮糯之前的关系,但是被风一吹,脑子清醒了点。不能说,说了也没用,他又没办法从他爸手底抢女人。

    他所有的经济命脉都掌握在他爸手里。他爸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陈寅心酸地想,这或许是他唯一能为阮糯做的事了。

    圆她小妈梦。

    从天台离开前,沈逢安抛下最后的诀别:“从孤岛历练回来后,爸再送你去体会人间真爱,以后别当什么经纪人了,就当乞丐吧。”

    陈寅颤抖地背过身,默默地抚上自己的嘴唇。

    就亲了两口,太赔本。

    沈逢安重新回到休息间,一包烟抽个没停,坐在沙发边看阮糯睡觉。

    他心里乱得很,既暴躁又生气。

    她一睁开眼,望见是他,嘴角浅浅一个笑,娇娇地喊他:“沈叔叔,你怎么来了?”

    她正要起身,被沈逢安摁住手腕压回去,他没有多余的话,低头亲下去,动作干净利落。

    强势的吻砸来,每一下都精准地将她笼罩住,不容任何退缩。

    指腹覆在她的唇角边,是刚才陈寅碰过的地方,擦了好几遍,而后磨着牙尖轻咬,沙哑的嗓音渡到她唇边,声声沉吟:“我要不来,你就被人吃干抹净了。”

    她双颊晕红,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刚想挣扎,被他擒住双手高举过头。

    男人一双眼幽深如湖,紧紧盯着香香软软的娇人儿,呼吸急促而炙热。

    阮糯扭了扭,很快适应他今日的不同寻常,她张着水汪汪的桃花眼,羞怯怯地问:“沈叔叔,难道昨晚没能喂饱你?瞧你今天急的,跟个毛头小子一样,青春回光返照吗?”

    沈逢安松开领带,闷闷地:“没喂饱,所以今天想来探一探,看你是喜欢老男人多一点,还是毛头小子多一点?”

    阮糯软软一声唤:“只要是沈叔叔,我都喜欢。”

    欲-火盖过怒火。沈逢安捧住她的脸重新吻下去。

    一烧两小时。期间打了电话取消节目录制,门口挂了牌子不得打扰,窄窄一方沙发不够,还好有全身镜,另添一番情趣。

    沈逢安想起陈寅的事,特意将房门暗锁取消,示意阮糯随时有人会冲进来,一字一句缓慢道:“明天起我替你换个经纪人。”

    她好奇地瞪大眼,眼神天真明媚,“为什么呀,陈寅不干了吗?”她想到什么,面上神情变得忧伤,语气委屈:“他还是接受不了我这个小妈吗?又或者,我给他的提成太低了?”

    沈逢安凝视她好一会,最终叹口气,将她揽入怀中抱紧,“不关你的事,是他太胡来,我不放心他在你跟前待着。”

    女孩子贴着他蹭了蹭,亲昵地吻了吻他的耳朵,不再往下问。

    沈逢安心里缺一块似的,怎么想怎么不安心,只好重新在她身上寻求慰藉。

    他想要问陈寅的事,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

    老子吃儿子的醋,传出去笑掉大牙。

    他只好咬着她问:“除我以外,你还勾引了谁?”

    女孩子柔柔弱弱浸在情海中,噙着眼泪,“就你一个金主,再没别人了。”

    他堵住她的唇,“金主?”

    女孩子仰着头试图呼吸,乖巧改口:“是男朋友。”

    沈逢安放心沉下去。

    失去理智前,他痴迷地望着她,心里感慨,这样的妖精,也就他沈逢安能够消受得起。

    他疏忽了一回,绝不会有第二回。

    天台。

    吹了两个小时冷风的陈寅,不停地感受着沈逢安离去后的经济制裁。

    一条又一条的银行信息发进来。

    他揉揉眼,确认自己最后的储蓄。

    是个吉祥数。

    刚好888。

    要想恢复以前的富贵日子,就只能乖乖接受惩罚去孤岛求生。

    他翻着手机,无意间点到相册,里面都是阮糯的现场活动照。全是他偷拍的。

    他点开小视频,是阮糯上次生气拿枕头砸他的画面。

    这个女人,连发怒都这么好看。

    交往时他没有她任何照片,分手了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留住和她在一起的每个时刻。

    真他妈犯贱。

    陈寅站在天台边,仰望乌云密布。

    往好的方面想,说不定他半年之后回来,阮糯已经和他爸分手了。那个时候他重新获得经济大权,说不定能追到她。

    陈寅以前不是没抢过别人的女人,他清楚地知道,没有物质的爱情,风一吹就散。

    男人有颜有钱有活,才能给女人幸福。就算要抢人,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

    陈寅扫视眼前的高楼大厦,语气遗憾:“这么大的雾霾,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就在他准备接受命运的无情折磨时,一个电话打进来。

    陈寅怏怏喊:“爷爷。”

    沈老爷子:“陈寅啊,生日快乐,爷爷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收到了吗?”

    陈寅:“什么礼物啊?”

    沈老爷子:“李律师没联系你?我们沈家的孩子,年满二十岁,就能自由支配基金里的钱了,你爸虽然不认你,但是爷爷认你,早在你四岁那年回沈家的时候,爷爷就给你备好一笔信托基金,怕你像你爸那样花天胡地,所以一直没和你说……欸……陈寅……陈寅……”

    陈寅一路往楼下奔。

    自动忽略休息间门把手上的“请勿打扰”牌,顾不得喘气,一脚狠踹将门踢开。

    沙发上的两个人同时抬起头。

    陈寅往那一站,底气十足指着沈逢安喊:“爸,请你立刻停止奸-淫我的前女友!”

    沈逢安这人,多年装逼修炼成佛,内里浪得飞起,外表不动如山。即使此刻刚做完活氧运动,依然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质问人。

    “谁给你的钥匙?”

    陈寅定睛一看,心头梗塞,吓得腿都软了。

    不是贼,但比贼更可怕。

    他刚要开口喊爸,余光瞥到沈逢安特意用身体挡住的女孩子。

    她从男人身后侧出半张脸,娇媚眉眼晕红小脸。

    陈寅屏住呼吸。

    脑子里有什么炸开锅,嗡嗡地有上万只蜜蜂在耳旁叫。

    呆滞片刻后,陈寅转身就往外走。同手同脚,差点摔倒。

    一定是他看错。阮糯怎么可能在这。

    眼前景象太惊悚,他认定自己肯定是产生了幻觉,不顾身后沈逢安的呼喊,急忙忙走出大门。

    在门外深呼吸一口,使劲摇头,总算清醒点。重新拿出钥匙开门,假装刚才他什么都没看到过。

    打开门。

    依旧是同样的画面。如此反复三次,当陈寅第四次打开门试图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时,沈逢安忍不住了,开口喊了句:“你神经病啊?”

    陈寅彻底回过神,最后一点念想被沈逢安无情的冷酷彻底击破。

    内心几近崩溃。

    是阮糯没错。

    是他爸没错。

    阮糯,和他爸?!

    信息量太大,他一时无法接受。

    陈寅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失声,情绪冲击导致他人站在屋内,魂却丢到屋外。不敢归位,也归不了位。

    沈逢安站起来,高大的身影正好将陈寅投来的视线彻底阻断。他双手叉腰,眉头紧皱,“看够了没有?”

    陈寅低下眼眸,肩膀微微颤抖,踉跄几步,落荒而逃。

    这一次,他没有再试图打开门。因为他已经知道,无论他打开那扇门多少次,门后的景象,都只会是相同的一种——他爸和阮糯缠绵悱恻的画面。

    陈寅走出大门没几步,瘫在台阶上,一张唇微微张开,眼神空洞,盯着前方虚无。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

    别墅外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别墅内的人不慌不忙地开始整理收拾。

    半个小时后,沈逢安穿戴整齐,瞥一眼旁边画口红的女孩子。她从头到尾就没问过一句,该撒娇撒娇,该穿衣穿衣,完全没把刚才的动静当回事。

    沈逢安心里感慨,见过淡定的,没见过她这样淡定的。都快赶上他三十六年的功力了。

    他们照常要去外面吃饭。

    阮糯弯腰系高跟鞋的扣带,忽地眼前一道黑影,沈逢安将她拦腰抱起来,往沙发上一扔,声音冷冷的,“你先坐好。”

    说完,沈逢安拿起电话,只响了一下,陈寅的声音出现。没喊爸,语气颓废,怏怏无力:“我在。”

    沈逢安发号施令:“你走远了没?过来一趟。”

    话音刚落,大门传来叮咚声。有人总算学会敲门。

    沈逢安一愣,没想到陈寅就在门外,对电话那头说:“进来。”

    客厅。

    相同的站位相同的神情,唯一不同的,就是沙发上的两个人身上穿了衣服。阮糯穿的是V领裙,仪态妖娆,沈逢安忍不住伸手将她衣领拉拢些。

    他回过劲,被人撞破好事后的第一个想法,不是恼怒不是窘迫,而是后悔这次没让她穿之前买的护士装。好歹能遮遮。

    沈逢安面无表情指了指女孩子,向陈寅介绍:“这是小阮。”

    陈寅站着没动。依旧恍恍惚惚呆若木鸡。

    女孩子大方地伸出手,微笑点头,礼貌周到。

    沈逢安轻蹙眉头,最终也没发话让陈寅主动向女孩子打招呼。他在犹豫其他的事。

    一直处于游离状态的陈寅忽地开口,仿佛看破沈逢安的心思,捕捉到他的顾虑,直言不讳地替他挑明。

    早该喊的一声“爸”,憋到现在才抛出来。

    掷地有声的“爸”刚落下,父子俩不约而同看向阮糯。

    阮糯笑得俏丽,第一时间接住沈逢安的视线:“这是你儿子啊?”

    沈逢安见她没有大惊小怪,也就懒得遮掩:“嗯,我儿子。”

    阮糯笑道:“长得挺好。像你。”

    她接受得如此之快,半点矫情别扭都没有。沈逢安满意地捏捏她的手,将自己手上的一串佛珠渡到她手腕间,放轻嗓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之前不是欠你一个秘密吗?今天就算还了半个。”

    沈逢安交女伴,讲究风过无痕,很少介绍给家里人认识,没那必要。今天不知怎地,忽地鬼迷心窍,不但主动交代自己做手术的事,而且还特意将误闯的陈寅叫回来。

    他本可以将事情掀过去。反正男欢女爱,全靠逢场作戏。

    沈逢安开口提醒陈寅:“愣着干什么,打招呼啊。”

    气氛沉默三秒。

    陈寅声音沙哑,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你好,我是我爸的儿子。”

    沈逢安刚要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是个重要的商务电话。他拿起电话往楼上去,丢下一句:“你们先聊。”

    沈逢安一走,阮糯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勾唇浅笑,“来,坐。”

    陈寅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