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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赵云稷也有些困惑不解，“父皇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说……父皇已经知道了苍耳和程家的关系？
不应该啊！
证据尚且不足，程家人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透露苍耳的身世，而他也特意叮嘱了徐安暂且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父皇母后。
赵衍看着他们，斟酌着开口道：“苍耳，你是在岳父跟前教养长大的，想来跟他老人家有缘，不如……你就认到皇后的弟弟膝下当女儿吧！你觉得如何？”
这个提议是他和皇后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下来的。
虽然从他本人来说，他并不是特别介意将来的儿媳出身到底如何，可云稷毕竟身处这个位置，他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有些能够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好了。
还有一个，他也是真心为苍耳着想的。
毕竟苍耳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厨娘，想要在深宫里站稳脚跟，并且赢得满朝文武的认可，可以说难如登天。
可若是她成了莫家的女儿，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仅整个莫家都能给她当靠山，就连在宫中也能拉近与皇后的距离，这对她今后立足宫廷是大有好处的。
莫如是也在一旁接话道：“我弟弟是个很随和，很好相处的人，他夫人出身江南周家，也是个脾气好的。他们两人膝下只有两个孩子，一个叫阿忧，去年已经嫁入虞国公府了，还有一个叫阿虑，今
年才十五岁……总的来说，家里的环境和人口都比较简单，你去了应该会习惯的。”
苍耳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其实莫院长一直都有认她当孙女的意思，京城的亲人们去云来书院看望他的时候，他也一直有意让她过去见一见。
是她清高，总觉得自己的出身与莫家相差得实在太多，所以不愿意去攀这个高枝。
可现在她若是拒绝的话，不是白白辜负了帝后两个人的好意吗？
她有些求助地看向了赵云稷。
赵云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若是现在让舅舅认了苍耳，别说怀逢要来找他算账，就是程老国公……他大概也会跑到白石山上去找外祖父跳脚吧？
苍耳见他也没辙，无奈之下只能靠自己了，“那个……民女很感激陛下和娘娘为我费的这份心思……”
她心里很清楚，帝后此举有抬高赵云稷妻子出身的意思在里面，但更多的是在给她找靠山，免得她在那个势力复杂的深宫里被人欺负。
这一份好意，她心里很感激。
可她在这个时候认亲，真的有点不大合适啊！
想了想，她继续说道：“听闻莫将军去了漠北……”
赵云稷听到这里，连忙接话道：“对啊！舅舅还没有回来，这么大的事情……总得经过他本人同意吧？”
莫如是有些怀疑了，“你们两个……似乎都有些不大情愿？”
可为什么呢？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对
他们都是一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情吧？
就连赵衍也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们两个。
赵云普欲言又止。
他在程记这么久了，虽然没有人跟他明说，但他多少也能感觉到苍耳跟程家人，甚至田家人的关系都不一般。
别的不说，就说程怀逢和田攸言换着法地送东西过来，偏偏一向里外分得很清楚的姑娘还来者不拒，要说里面没有猫腻，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可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堂兄，已经到嘴边的话愣是没敢说出来。
好吧！这种事情实在轮不到他来出头，他还是和小云臻一起安心吃东西吧！
倒是醉得迷迷瞪瞪的赵衡突然插口道：“人家姓程……皇兄您却非要让她认到莫家……换我也不乐意啊！您应该让她认到虞国公府，那样她肯定就愿意了……”
苍耳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有种预感，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下去了。
赵衍和莫如是齐齐愣住。
他们两个同时想起，刚才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的那块匾额。
莫如是有些犹豫地问道：“你真的姓程？”
苍耳的表情顿住。
眼前这两位，先不论他们那无与伦比的尊贵身份，就说他们是赵云稷的父亲母亲，她也从内心深处不愿意糊弄他们。
这样想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坦然回答道：“是的，我本姓程。”
这辈子姓不姓程还是一件有待考证的事情，可她上辈子的确是姓程的，这也不算
是说谎。
赵云稷心里划过了一丝异样。
苍耳与程家的关系还没有明确，按照她的性格，不应该承认得如此利索才对。
就连赵云普都忍不住侧目。
不是说抽签抽来的姓氏吗？现在又说自己本姓程……到底哪一句话才是真的？
赵衍想了一会儿，他再次开口问道：“那你与程立德将军……或者说虞国公府，有关系吗？”
苍耳想了想，她十分诚实地回答道：“民女未曾见过程将军，倒是有幸接待过程老国公两三次。”
赵衍和莫如是对视了一眼。
听这话中的意思，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可她又没有明确否认，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赵衍有些迟疑，“那……或许像皇弟说的那样，你更愿意认到程家？”
认到程家也不是不行，毕竟立德也是他信任的人。
他之前是顾忌程家的人员组成比较复杂，没有莫家清净，再加上有岳父和苍耳的私交在，这才选择了莫家的。
苍耳沉默了一会儿，她认真开口道：“程将军也不在京城……不管是莫将军还是程将军，依苍耳的心思，最好还是等他们回来再商议这件事情，这样更好一些，您觉得呢？”
这话说得倒是入情入理。
赵衍想了一会儿，他看向了自己的皇后，“如是，你的意思呢？”
莫如是微笑，“您决定就好，臣妾没有意见。”
话虽如此，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了赵云稷一眼。
赵云稷若无其
事地迎上了她的视线，“父皇、母后，快过年了，这件事情就暂时先搁置吧！等程将军回京城了，再一起商议。”
也就是说……他还是倾向于跟程家认亲了？
赵衍和莫如是再次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行，那就听你的吧！”
没事儿，他们也不着急。
不管这中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只要等立德回来了，就能够全部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