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搞事老赖周向晚

2暗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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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树枝叶繁茂, 吴凉只能隐约看见周向晚踩在树枝上的皮鞋, 一阵窸窸窣窣后,吴凉听见周向晚向下高声道:“吴凉, 我找到啦!就挂在树顶上,乌拉!”

    吴凉又拍拍大汉, 轻声道:“你跟他说, 别嘚瑟,小心点下来。”

    大汉传达道:“周总,你男朋友让你小心,别摔了!”

    吴凉认为这个谣言有必要澄清一下, 便道:“我不是周向晚男朋友。”

    大汉鬼鬼祟祟道:“那小老弟,周少是在追你吧?”

    吴凉道:“不是。”吴凉像是想起了什么,正色道:“以后不要这样说, 让钱盟误会了就不好了。”

    大汉:“???”

    周向晚灵活牵引着树枝爬下来,两腿岔开坐在在树干上,垂着眼睫, 居高临下地望着吴凉,努力隐藏自己的开心:“吴凉, 你看,我找到了。”周向晚说完,就要跳下来, 吴凉忙道:“别跳,太高了。”

    周向晚动作一滞,换了个公主一样的姿势坐在树干上, 矜贵地晃了晃腿,道:“那你接住我,我要跳了,一,二……”

    “等等。你以为你是小猫吗?我肯定接不住!”吴凉转头问旁边人道:“有梯子吗?”

    “有是有。但周少哪有那么娇气!”大汉说着,张开手,道:“周总,跳下来吧,我接着你!”

    周向晚不耐道:“谁要你接!别在这碍事。找个梯子来,收拾收拾,就走吧。对了,挑个最贵的饭店吃饭,我给你们报销。”

    大汉忙不迭去保安室搬来一个梯子,在树干上架好,一行人来得快,去得更快,风风火火地吃夜宵去了。

    他们带走了灯,周遭骤然暗了下来,繁星,暗夜,寒风,槐树,以及两个相望的人,在寂静中凝成一副画。

    吴凉扶着梯子,站在树下等了半天,抬头道:“快点下来。”

    周向晚道:“你上来接我。”

    “周向晚,你是公主吗?”吴凉望着他,低声道:“别闹了,快下来。”

    “你上来,你这种乖乖仔,以前从来没爬过树吧,”周向晚向下伸出手,笑道:“快点,上来。”

    前世,周向晚在吴凉床头柜里找到了一张愿望清单,杂七杂八地写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有几个印象特别深,比如,“爬树”,“和爱人看流星”,“和袋鼠打架而且要赢”,“养蚂蚁”,“在树屋抱着亲吻”等等,周向晚觉得吴凉的愿望清单透着一股简单朴素的直男气息,很是没有追求。

    吴凉拗不过周向晚,扶着梯子往上爬,周向晚牵着他坐好,问道:“还要往上吗?”

    吴凉的恐高症并没有因为开了一次直升机而得到克服,非常紧张,牢牢拽着旁边的树枝,摇头道:“不用。你千万别乱动。”

    “瞧你这点出息!”周向晚一脚挨在横斜的树枝上,一腿闲适地在空中乱晃,“屁股坐稳就行了,别怕。”

    吴凉脊背直直僵挺着,道:“你不是说,你破产了吗。那些人是哪里来的?”

    周向晚的腿顿时不晃了,他隐约感觉到这个问题的回答很重要,于是严肃道:“我确实没以前有钱了,之前我的钱好像是无穷无尽的,现在不是了。不过,不至于连工资都发不起,所以愿意留下的员工也不少。现在一切从简,我真住在超市楼上。上次你说,给我当秘书,还说话算话吗?”

    吴凉道:“算。但是你不能再骗我了。你到底有没有失去周氏的股份?”

    周向晚耸了耸肩,道:“不知道。我妈去世了以后,我没花过周鉴林的钱。有没有股份都无所谓了。”

    “所以,你之前确实在骗我。”吴凉逼视着周向晚,沉声道:“到底为什么?因为你的梦?”

    周向晚同样注视着吴凉,心想其实还有别的原因,嘴上却道:“因为我的梦。”

    吴凉蹙眉道:“荒唐。”

    周向晚肃然道:“中国有一句俗语,重要的事,不管多扯,都要相信是真的,叫什么来着?”

    吴凉顿了顿,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周向晚拍着大腿,道:“对,就是这个道理。万一呢,你看你,一脸倒霉相,我不允许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一点岔子。”

    吴凉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脸倒霉相了,不愿多问,伸手道:“戒指还我。”

    周向晚展开手掌,戒指静静地躺在他手心,吴凉正要拿,周向晚忽然合上了掌心,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吴凉。

    吴凉同样看着周向晚,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周向晚执起吴凉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拿着戒指,要往吴凉无名指上套。吴凉觉得这个场景和动作非常古怪,想缩回手,但又怕缩回去之后周向晚就不把戒指还给他了,只好忍着异样的心情,愣是没动。

    周向晚拿着戒指,小玫瑰在吴凉指甲盖上磕了一下,随即吴凉看见他蓦地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这个笑容吴凉见过很多次,浅浅笑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同时右速扑闪一下,纯良又生动。

    然而,这是周向晚的搞事专有笑容。

    果然,周向晚磕了一下之后,忽然放开了吴凉的手,干脆利落地把戒指往自己小拇指一套,道:“不给你。借我戴几天,过完年还你。”

    吴凉拘谨地坐在树枝上,抢也不敢抢,只道:“你不要耍赖,还给我。”

    周向晚将手藏在背后,眉飞色舞:“哎~,我不。哈哈!”

    “周向晚!”吴凉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道:“我再给你买一个更好看的,你要多少都可以。但是这个戒指,不行。”

    周向晚挑眉道:“反正不给,有本事你来拿啊!”

    吴凉顿觉刚才说周向晚很好很体贴很可爱是他瞎了眼,明明这人很坏很无赖很烦人!

    吴凉气急败坏,抓着周向晚胳膊往外拉,要将他手掌扯出来,他用了十成的力气,但没想到周向晚根本没有认真抵抗,极其轻易地让他扯着一歪。

    这就像人用全身的力气拔萝卜,但萝卜只是浅浅的插在地里,人不可避免地因为惯性要往后倒。

    吴凉就是这种情况,眼看着一个不稳,就要栽下树了。

    “吴凉!!!”周向晚往前一扑。

    只闻轰然一声,两人齐齐落地,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吴凉趴在周向晚身上,懵了一秒,因为砸下来时,周向晚抱住了他,落地时更是直接垫在了他身下。

    “周向晚!”吴凉推了推周向晚,周向晚直挺挺的,毫无动静,吴凉一时惊慌失措,先确认周向晚后脑没有磕出血,随后伸出食指,探了探周向晚的呼吸。

    吴凉一僵。

    周向晚他……没气儿了。而且,他家似乎有心脏病史。

    吴凉活了三十年,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空无一人,没带手机,他只在无聊时上过紧急救生的网课,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先按压心脏三十下。

    再人工呼吸。

    吴凉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对准了周向晚的嘴,在嘴唇相碰的瞬间,周向晚猝然睁开了眼,再也憋不住气了,愣着说不出话来——他先考虑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吴凉会不会把感冒传染给他?

    然后是惊诧——亲亲亲了???

    吴凉感觉到周向晚的呼吸波动,抬起了头,与周向晚四目相对片刻,怎么会不明白周向晚是装的,当场气出一身汗。

    “周向晚……”吴凉跪在周向晚身旁,咬牙切齿,双眼通红,“你简直,你他妈……这种事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吗?!咳咳咳咳咳咳,你是不是人!是不是人!你是个什么人!你……咳咳咳咳咳咳咳……”

    吴凉说到最后,肺都要咳出来了。

    “开玩笑的,”周向晚半坐起身,拍着吴凉的背,老实巴交道:“我以为你会先摸我脉搏,不会这么着急。对不起。”

    吴凉用了三十年的修养,强迫自己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身上有没有哪里磕着了?”

    周向晚老老实实道:“没。我脚先落的地,哪里都不痛。”

    吴凉道:“那把戒指还我,周向晚,你这无耻老赖!”

    周向晚觉得这戒指不详到了极点,自然是不肯还,吴凉又气又急,非把戒指抢回来不可,于是两人又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周向晚怕把吴凉气得咳血,不敢闹他了,最后,吴凉成功拽住周向晚右手,就要将戒指撸下来,没想到戒指严丝合缝地卡着周向晚小拇指关节,他一摘戒指,周向晚就嗷嗷喊疼。

    吴凉平躺在草地上,瞪着星空,无奈道:“别嚎了,我根本没用力!”

    周向晚收敛演技,躺在吴凉旁边,向上伸直手臂,张开手掌,挡住了些许星光,道:“我就戴几天,过完年就还你。好不好?”

    吴凉没说话,心累。

    周向晚道:“你别看我总耍无赖,但我是一个说到做到的男人,我刚才说帮你找戒指,是不是就找到了。”

    吴凉:“……然后你把它戴在了自己手上。”

    周向晚道:“那拉勾,我保证过完年就还给你,而且会很珍惜,绝不弄丢它。”

    吴凉道:“为什么?我说过了,这是给我爱人的。”

    周向晚神秘兮兮:“急什么,我又没想当你爱人。不是我选择了这个戒指,是这戒指选择了我。快,拉勾,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契约。”

    吴凉折腾了一天,实在是没精力陪周向晚扯皮下去了,敷衍地伸出手,道:“明天我给你寄合同,过年后必须还我戒指。这是有法律效力的知道吗?”

    “嗯。”周向晚伸出小拇指,愉快地勾住了吴凉小拇指。

    暗夜寒风,细碎的星光闪烁,穹顶之下两人并排躺着,周向晚勾着吴凉小拇指,大拇指郑重地和吴凉大拇指按了一下。

    周向晚甩着吴凉手,道:“那句神圣的咒语就交给你念吧。”

    吴凉觉得“拉勾上调,一百年不许变”这句话实在是太羞耻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道:“不念,你幼不幼稚。行了,放手。”

    周向晚啧了一声,起调道:“拉勾——卧槽卧槽卧槽!!!”

    吴凉:“???”

    周向晚甩开吴凉的手,一个打挺,弹簧一样弹起来,先是跳了几下,然后开始疯狂脱衣服。

    周向晚只穿了两件衣服,外面是一件红色的冲锋衣,里面是一件白色针织衫。

    “怎么了?!”吴凉忙坐起,满头雾水地看着周向晚。

    外衣脱掉后,吴凉毛骨悚然地看着一个巨大的突起顺着周向晚脊背往上游走,随后一个黑影蹿上了他的头,奋起一跃,好死不死掉进了吴凉衣领里。

    周向晚裸着上身,茫然又惊恐:“是小松鼠?!!!”

    吴凉步了周向晚的后尘,开始疯狂脱衣:“不是!!!是老鼠!!!”

    “这个季节为什么会有老鼠!!!”周向晚忙上前,掀起吴凉衣服,“别怕别怕,我给你抓!”

    其实,比惊恐的人类更加惊恐的是老鼠本鼠,慌不择路,一番挣扎,落了地蹿成一道残影,吱吱吱没了踪影。

    留下原地两个惊恐的高贵灵长智人,一个光着上身,一个衣衫不整,抱在一起面面相觑。

    吴凉浑身发毛,一身冷汗:“跑了……吗?”

    周向晚紧紧抱着吴凉,惊魂未定道:“中国怎么什么都有!怎么什么东西都往我身上爬,太恶心了!”

    吴凉想起周向晚上次被鹅和鹤追上了树,不由感叹他才是真的一脸倒霉相,拍了拍他的背,哭笑不得地安慰道:“应该是松鼠,没事了,先把衣服穿好。”

    吴凉话音刚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干咳和狗叫,只见昨天那超市大妈牵着一只泰迪站在草地边上,眼神诡异沉痛,见吴凉看着她,语速极快地道:“你们基佬能不能别随时随地发情,野/战能不能找好地方,教坏小朋友你负责?!伤风败俗!”

    吴凉:“……”

    周向晚:“……”

    周向晚哪里是肯乖乖挨骂的性子,当下对着吴凉的脸用力啵了一口,mua了一声道:“不能!就亲!”说着,周向晚蹭了蹭吴凉,“我不仅亲,我还要摸!”

    吴凉:“……”

    大妈:“伤风败俗!!!”说完,大妈一副瞎了眼的样子牵着泰迪疾步走了。

    吴凉:“……放开我。”

    周向晚亲上了瘾,又啵了一口,朝吴凉甩了甩戒指,“你要给我当秘书了,乌啦!!!”

    吴凉:“……”隐隐有一种熟悉不详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注:“乌拉”:俄语发音,表庆祝,类似于“耶”。

    就,其实,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吴老实已经逐渐被晚妹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