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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北面,是一座矮山,山外广阔平原,一览无遗,倒是有几处农户开荒种地,到了傍晚也是炊烟袅袅。
山上自有岗哨斥候巡查,见到浮云来了,一个个低头行礼,浮云倒是谁也不搭理,只是带着赵小强一路向山巅走去。
“浮云大人!”
见到浮云上山来,守在山顶的探子头领急忙躬身抱拳,似乎很是惧怕眼前这个女子。
“嗯,你先推下去,这里交给我,不要让任何人上来。”
那名探子头领瞥了赵小强一眼,稍作犹豫,脑袋深深的压了下去,“是!大人!”
说着,探子头领立刻就带着自己的手下一同下山去了,走到半山腰的位置停了下来,山顶烽火寨子旁就只剩下了赵小强和浮云两个人。
“你告诉我如何救下李云朗,我便告知你师尊所在。”
沉默了片刻,浮云开门见山的摆明了条件,赵小强倒是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浮云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
“浮云姑娘莫不是在诓我?先前可还不肯交代灵矶子所在,现在怎么又肯为了一个李云朗放弃师门大义?”
赵小强的谨慎不无道理,他的身份已经被浮云识破了,说不准浮云已经将他的所在告知了灵矶子,甚至是李广成,做好了套,就等着他自己踏进去了。
浮云不屑的一笑,“你堂堂安国寺大国师,还会害怕这等事情?机会只有一次,你告诉我怎么救下李云朗,我自然不会插手你的事情,你放心就是了,现在真真切切知道你就是安国寺灵童大法师,就只有我自己,不过李云朗也起了疑心,除了跟我合作,你没以后别的路走。”
赵小强稍作思索,倒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安国寺早就寺毁人亡了,这天下怎么样和我又没有关系,我现在可是一介江湖散人,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隐于江湖,做一个游侠,也不怕有人会找到我。”
浮云似乎是吃定了赵小强,听了这番话,仍旧是神态自若。
“你可以藏身于江湖,甚至可以带着小皇帝,这天下争来争去都还是李家的,不过以我千鹤山在江湖上的威名,发布悬赏,即便杀不了你,杀个小皇帝也是绰绰有余。”
听到浮云提起李珑,赵小强心中咯噔一声,不过随即也明了了,她既然能够猜出赵小强的身份,能够借此联想到李珑也还活着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难不成你爱上了李云朗?竟然甘愿为了她背叛师门,背叛靖国公?”
浮云听了这话,神情突然变得落寞了起来,“李云朗,是我弟弟。”
“什么!!”
赵小强千猜万猜,还真的没猜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关系,只是这未免也太巧了点吧!
见到赵小强那副惊讶的表情,浮云苦涩的一笑,头一次在她的脸上露出一副疲惫的神情。
“我是女儿身,本就不讨喜,家中父母贫困潦倒,不得不将我卖出去,我是给千鹤山买回去的……”
买卖子女,在偏野地方,本就是什么稀罕事情了,父母也有心痛不舍的,有时候也是想要替孩子找个好点的出路,总好过活活饿死。
李云朗降生哪一年,恰逢饥荒,即便李云朗的父母也算是一个地方小官,可是饥民遍野,即便是当官的也都饿得皮包骨头,俸禄更是久久不见。
江湖门派多会在这种时候,买一些贫苦人家的孩子,一来李家有了香火后人,也就是李云朗,浮云一介女儿身,自然要受些冷落,二来即便是县官的家里也已经是穷困潦倒,浮云就这样被卖给了千鹤山。
刚到千鹤山的头三年,像是浮云他们这种五六岁的孩子都要从杂务做起,苦熬三年,长了些筋骨,才开始有山门弟子带着练一些入门的功夫。
在千鹤山熬了一十三载,浮云才总算是凭借着过人的资质和毅力,成为了核心弟子,这时候才真正拜师灵矶子。
“我和师尊,本就没多少话说,三年前他带着我们一起投到靖国公账下,说是要帮助靖国公打天下,到时候道门也有一席之地,不再是只有你中宗佛门一家香火兴盛。”
说这些的时候,浮云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那一段日子,对她来说完全就是浑浑噩噩的,兴许是累了,浮云轻轻叹了口气。
“后来,师父被卷入异象,一去不返,我等自然也都留在了靖国公账下效力,我也被他安排到了李云朗身边,阴差阳错让我了解到李云朗的身世,当年我被买走的时候,他尚不足月,虽然心中多有不甘,但是毕竟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我自然不会看着他死。”
赵小强心中更是无奈,这世间本就不是黑白分明的,哪里来的绝对的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角度不同,谁人生来就要为恶呢?
“那,灵矶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浮云轻轻低下头,心中也做了一番挣扎。
“是两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到李云朗身边,师门突然发出集结令,散在外面的门人弟子统统回山,也是那时候,消失了一年的师父再次出现,传授魔功,令我功力大进,只是现在性情喜怒不定,内息紊乱,总害怕有一天走火入魔,我不想云朗在这滩浑水之中趟的太深,师门,前途我通通不在意,本也不是个完整的人了,何苦在意呢。”
浮云的话让赵小强心情很是沉重,他只想过利用玉佛简穿越的时间空间会存在偏差,却没想到灵矶子竟然已经回到东魏国两年了,真正两年的时间,谁知道灵矶子暗中已经培养了多少和这个时代不相符的强大力量。
“师父就在皇宫之中,我知道你所图,不过现在的师父功力直逼魔童老祖,而且魔童老祖也被师父带到了皇宫中,仅凭你一人之力,恐怕无法成事。”
“明知不可为而为,这才符合我的性子,朝会之上,我和灵矶子必有一战,天下人的眼睛都盯着这场朝会,我自有打算。”
赵小强也浮云交谈的内容,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只是他们对彼此心中定然还有戒备,倒也不可全信,赵小强也不食言,将解药的用法还有行功祛毒的法门告知了浮云,倒是达成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