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一万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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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新书之前,穆琼去了震旦大学的图书馆。

    他跟霍三少的通信从没断过, 两人聊得越来越多, 甚至开始涉及一些社会问题。

    穆琼上辈子看过一些社会学人类学方面的书, 但因为这些书都很枯燥,他大多只是随意翻翻, 看得不多, 聊起来的时候,总觉得知识不够用。

    不过虽然如此, 因为很多这方面的经典书籍在此时都没有被写出来的缘故,他偶尔提到一些, 就已经能让霍三少震惊了。

    但穆琼自己, 到底还是有点心虚的。

    正是因为这份心虚, 他在几个月前特地找郑维新帮他办了一张震旦大学的借书证, 然后时不时就到震旦大学的图书馆借书看。

    这里的书, 比外面书店卖的多多了,这里的人也非常多,甚至图书馆这边, 还专门雇了一些人帮忙抄书, 方便大家借阅。

    穆琼以前借走的书,基本上都是手抄本。

    他那时候过来借书,是没有明确目的的,只要是他在现代没有看过的英文书法文书,他都会借来看,毕竟能在这时候被带来中国的外文书, 基本上都是好书。

    至于中文书籍,只要是这二三十年里出版的书,他都会翻翻。

    但这次过来,他是有目标的。

    他想要看一些女权方面的书。

    早在清末,就已经有很多女性为解放女性而奋斗了,而她们大多是去日本留过学的。

    清末民初,从中国去日本留学的人很多,而女性仅占其中的百分之一,这也就算了,这些女性,还大多是被父亲或者丈夫带去日本的,她们去那里最初只是为了照顾丈夫或者父亲。

    比如吕绮彤,就是被她的父亲带去日本的,后来他父亲发现那些在日本留学的男学生喜欢有知识有文化的女性,才让她也去读书。

    虽然吕绮彤读书差不多是白读了,但在历史上,有很多在日本留学过的女性,回国之后做出了一番事业来,比如创办报纸之类。

    甚至还有人为革命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震旦大学收集了一些这些女性编写的书籍和刊物,穆琼全都翻了翻,同时也看了一些从国外流传回来的相关的书和小说。

    此时,即便是在欧洲,绝大多数女性也没有得到自由和平等,一些在后世非常有名的女权方面的书,比如说《第二性》之类,更是没有被作者写出来,能找的资料非常少。

    穆琼在震旦大学待了几天,就把他想看的书全都看完了,对要写什么,也有了想法。

    那种分析社会,分析女性的归类于社会学的书,他是写不了的,穆琼打算写的依然是小说。

    这次,他的小说会以一个女性为主角,而他要写的,就是这个女子在追求自由和平等上做出的种种努力。

    《丝乡》还没写完,新书穆琼打算慢慢写着,写了几万字之后,再拿去大众报发表。

    穆琼研究新书的时候,朱博源已经受不了了。

    一千大洋,对穆永学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几个月的薪水而已,但对朱博源来说,却是非常大的一笔钱,是他家好几年的收入。

    刨除开销,他们家一年下来,也就余下一百个银元,他哪里舍得把钱就这么给了赵大头?

    朱博源被穆永学赶走之后,就躲去了儿媳妇的娘家,又花钱找关系,想要对付赵大头,把自己之前给出去的钱拿回来。

    如果要对付朱博源的,只是普通的小混混,朱博源肯定是能把人收拾了的,但这会儿要对付朱博源的,是江凤鸣。

    江新春在上海这边,贩卖鸦片走私军火什么都干,手底下有着无数人,便是巡捕房的人都听他的,要收拾一个朱博源,对江家来说绝对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

    便是之前办宴会的沈家,得罪了江新春估计都讨不了好。

    朱博源折腾了几天,联系了好些人,送出去不少钱,都没能让找他麻烦的人消停,欠的钱却莫名其妙地从一千大洋,变成了三千大洋。

    他这时候,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就想跑,但根本逃不掉。

    大前天他们躲去了他儿媳妇家里,结果那些人竟然连他儿媳妇家都砸了!

    前天他们到了外面住店,结果刚住下,店老板就把房钱退给他们,又把他们请出了门。

    昨天他们想要回苏州去,结果刚出门不久,就被人堵在弄堂里,又被赶了回来。

    他们一家子,被困在这个宅子里了!

    朱博源惶惶不可终日,他原本是个挺胖的胖子,这么担惊受怕了五六天之后,一下子就瘦了好几斤,眼里满是红血丝,眼窝也青黑一片 。

    天亮了,今儿个的天气非常好,阳光灿烂。

    但眼瞅着阳光落进自家院子,朱博源一家的脸上,却露出绝望来。

    天亮了,也就是说……那些找他们麻烦的人,又要来了。

    他们家里乱七八糟的,院子里被泼了粪,臭得不行,吃饭的桌子昨天就被砸碎了,值钱的摆设已经被搬走,门也坏了……

    朱博源的肚子饿得很,他对妻子道:“你去做点吃的。”

    “拿什么来做?家里的锅子都被砸了!”朱博源的妻子哭道。

    “那你去买点吃的……”朱博源又道,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他的妻子就道:“你自己怎么不去?”

    朱博源被妻子顶了嘴,正要生气,他的妻子又哭了起来:“外面肯定有人看着……你怎么就惹上那个煞星了?我们这日子可要怎么往下过……”

    朱博源也后悔,可是……“我不也是为了儿子吗?”吕绮彤可是答应他了,只要他把事情办好,就想法子让他儿子的位置动一动。

    可没想到,他竟然招惹了一个了不得的人。

    朱博源这几天一直很不解,那赵大头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混混,怎么突然就这么有能耐了,竟然连警察都不管他。

    又或者,要对付他的,其实不是赵大头?

    “我早就说那个吕绮彤不是好人了,你偏要跟她来往……”朱博源的妻子没听朱博源的话,只一味崩溃地哭:“现在出了事,人家跑了个干干净净,就剩下我们在这里受苦。”

    朱博源第一次上门向穆永学求助无果之后,又上过门,然后就发现,穆永学一家已经不在了。

    发现这一点,他气急了,后来那些人再来要钱的时候,就嚷嚷那些缺德事儿都是吕绮彤让他干的,跟他无关,可惜人家不听,只管打他或是在他们家砸东西,又一个劲儿地要钱。

    朱博源正想着这事儿,找麻烦的人就来了。

    “朱博源,你的钱准备好了没有?”来的人照旧有好几个,但已经不是以赵大头为首的了,赵大头甚至压根就没过来。

    为首的是之前跟在赵大头身后的某个人,他嫌恶地看了看周围,朝着朱博源一家走去。

    朱博源一下子跪在地上,涕泪横流:“爷爷,我们家实在没有这么多钱啊!”

    “没钱,那可以用房子和铺子抵啊!”那人笑眯眯的。然而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凶恶,因而这一笑,没让他显得温和不说,瞧着反而更吓人了。

    朱博源忍不住就抖了抖。

    而朱博源那个曾经在政府部门工作过的大儿子,这时候突然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到底得罪了谁?”

    眼前的这些人,不可能是赵大头找来的。

    赵大头要是真有这样的本事,哪可能还到处瞎混?

    朱博源的儿子这么一问,朱家其他人也都看向那些个闯进来的人。

    他们其实也意识到这些人不简单了,但他们不明白他们好好地过着日子,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

    “你们得罪不能得罪的人了。”那人笑道:“这家业,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你们要是乖乖地把东西全都交出来,还能少受点罪,要是你们死撑着……呵呵。”

    这家业不是他们的?朱博源看着这些人,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是朱婉婉,一定是朱婉婉!”

    其实早几天他就想过,这些人这么逼迫他,会不会是因为朱婉婉。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立刻被他否决了。

    他觉得,朱婉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么厉害。

    要知道,一年多以前,朱婉婉上门求助的时候,可落魄地很……

    而且他是知道的,他这个妹妹什么本事都没有,大字不识一个。

    可现在听这人这么说……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人恐怕真是朱婉婉找来的。

    “大爷,我真的没想害她啊,那都是吕绮彤的意思,她和穆永学有权有势的,我不敢得罪他们……”朱博源哭起来,一时间恨死了吕绮彤。

    这事完全就是吕绮彤惹出来的,现在倒好,她跑了,留下他们一家子受苦……

    “这事儿确实是吕绮彤的意思,但也是你办的啊!”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朱博源。

    朱博源脸色一白。

    那人又道:“对了,你放心好了,穆永学他们讨不到好……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跑这么快?”

    朱博源突然想起自己最后去见穆永学和吕绮彤的那次,吕绮彤和穆永学的脸色都难看得很,穆永学还把他赶走了。

    穆永学这人,以前就算看不起他,那不屑也藏在眼底,面上总是客客气气的,之前会那样,必然是有什么事情。

    想明白这一点,朱博源更怕了。

    这些人连穆永学都能收拾,他又算得上什么?

    朱博源想到了这一点,家里其他人也想到了,朱家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这是报应啊……”朱博源的妻子还在哭着,她真的被吓怕了。

    说起来,她对朱婉婉这个小姑子并不讨厌,一年多以前朱婉婉上门求助,朱博源要把人赶走的时候,她还让朱博源给朱婉婉一点钱——虽说吕绮彤不许他们收留朱婉婉,但给点钱吕绮彤又不知道。

    钱还不用多给,给个十来个大洋就行,他们家可不缺这点钱!

    结果,她丈夫就是不肯,甚至都不愿意把人留下吃顿饭。

    更别说这次了……她丈夫竟然想让那赵大头去害朱婉婉!

    “行了,你们也别哭了。”那人道:“老子平日里干的都是大生意,这些日子一直耗在你们身上,也挺没趣的……要不是上面的人想要吓唬吓唬你们,老子哪至于费这么大功夫?今儿个我们就把事情了结了吧。”

    听到“了结”两个字,朱博源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人又道:“上面的人说了,要留着你们的命,但没说不能缺胳膊少腿儿,你们乖乖地把房契什么的拿出来,我也就不折腾你们了,要是你们不听话……把你们的的手脚打断,我自己把钱把东西拿走,也是可以的。”

    “朱婉婉她人呢?我是她哥!”朱博源进行最后的挣扎。

    “你可没把人家当妹妹。”那人嗤笑,把跪着的朱博源踹翻了。

    如今是乱世,在别的地儿,军阀灭了有钱人满门把钱抢了的事情并不少见,即便家产万贯,也不见得能安全。

    老百姓就更没保障了,人家军阀征兵,都是直接拉壮丁的,上门拉了人就走,带走之后直接当炮灰使。

    军队还跟强盗没区别,抢钱抢女人啥都干。

    上海已经是此时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但照旧是个手上有枪就有话语权的地方。

    朱博源一家在上海有两栋房子,一个铺面,虽不在租界,加起来却也值六七千大洋,此外,他们家还藏着一千多的现大洋。

    这些钱,全被搜刮走了,他们一家则被扫地出门。

    他们没事了……

    离开了家,朱博源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很快,却又茫然了。

    他们家被赶出来的时候,那些人是搜过他们的身的,除了衣服什么都没让他们带……他们现在没了钱,以后这日子又要怎么过?

    “你怎么就这么贪心啊!你但凡对小姑子好点,也不至于这样……”朱博源的妻子还在哭着。

    朱博源这时候,也忍不住后悔起来。

    早知道朱婉婉这么厉害,他一定不把人赶走。

    不,应该不是朱婉婉厉害,而是他那个外甥厉害,他那时候要是不听吕绮彤的,帮他们一把就好了……

    不管朱家人是怎么想的,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注定了不好过。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朱家人这边,已经没人去管他们了。

    左右他们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而转天,就有人给孤儿院送来了一张一万银元的庄票,说是要捐钱。

    穆琼这天晚上去孤儿院那边吃饭的时候,听朱婉婉说了这件事。

    “这世上,好人真的很多。霍二少当初花了不少钱建孤儿院,这些日子,又有很多人陆陆续续给孤儿院捐钱,今天甚至还有人匿名捐了一万大洋……”朱婉婉感慨极了。

    她一个月薪水才二十块,已经算高的了,结果人家捐钱,竟然直接捐一万!捐一万就算了,还不留名字!

    穆琼是知道这钱的来历的,他想了想,决定坦白:“娘,这钱……其实也算是你捐的。”

    钱是江凤鸣从穆永学和朱博源身上弄到的。

    朱博源的钱大多是朱婉婉父母留下来的,这钱自然也算是朱婉婉捐的。

    至于当初霍英建孤儿院花的钱,里面其实还有他的一份——他用天幸这个笔名写文章得来的稿费,全都让霍英捐了,霍英就捐在这个孤儿院里。

    “什么?”朱婉婉一愣。

    “娘,这钱是从朱博源那里得来的。”穆琼道,然后将吕绮彤朱博源做过的事情,还有自己做的事情全都说了。

    朱婉婉整个人都僵住了。

    “娘,穆家族人把我们赶走,朱博源不肯收留我们,这些都是吕绮彤授意的,就连我们遇到劫匪被抢了钱,应该也是吕绮彤的手笔。”穆琼道:“所以我决定报复他们。”

    因为这些人,原主可是丢了命的。

    “琼儿……”朱婉婉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她之前已经不恨穆永学他们了,但现在得知这些事,却忍不住又恨起来。

    她儿子差点就死了!

    “穆永学估计也要倒霉。”穆琼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怅然:“娘,我不是好人。”

    “你别胡说,你哪里不是好人了!”朱婉婉立刻就道。

    她一开始也想着,自己儿子是不是做的过了,但看到自己儿子一副失落的样子……她顿时没了这样的想法。

    她儿子又没伤人性命,钱也都捐了,算不得做了什么坏事。

    就是……“没想到你舅舅竟然是这样的人……你外公外婆一直对他很好……”

    “他就是个白眼狼。”穆琼道。

    “是该给他点教训的,就是……你外公外婆以后都没人上坟了。”朱婉婉道,朱博源以前还是会做做样子的,但以后肯定不会再去祭拜了。

    “娘,你担心这个的话,可以让昌玉改姓朱。”穆琼道。他是不好改姓的,会被人说,但穆昌玉改个姓没人会注意。

    朱婉婉顿时有点心动,想了想就道:“这事,我等下去问问昌玉吧。”

    自己的妹妹多半会同意……穆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问:“娘,这一万块钱,你想过要拿来做什么吗?”

    朱婉婉有点茫然。

    孤儿院如今有一大笔的资金,这钱干放着是不合适的,毕竟大洋这东西,一年比一年不值钱,但拿这钱来做什么……她还真没想过。

    朱婉婉和穆琼商量过之后,最终决定要买下附近的一块地皮,拿来盖房子。

    这盖了房子拿来出租,孤儿院就有固定收入了,若是孤儿院里的孩子越来越多,到时候还能直接用院子围起来扩建。

    朱婉婉就算见过世面,那张一万大洋的庄票,还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就在当天,他们竟然又得了一张一万两的庄票。

    这天晚上他们回家后,突然有人上门,送给穆琼一个匣子。

    这匣子里放了一块在此时非常昂贵的,镶了翡翠的怀表,还放了一张钱庄的庄票,那庄票的价值,同样是一万银元。

    此外,里头还有一封给穆琼的信。

    送东西的人留下东西就走了,而朱婉婉看着匣子里的东西,却懵了:“琼儿,这是什么?”

    “我帮了别人一个忙,别人送来的。”穆琼看过信,就对朱婉婉道。

    这钱是江新春送来的。

    江新春在信里没提叛徒的事情,但他既然送了东西过来,就说明自己当初给他的信息是对的。

    江新春的那个手下,确实背叛了江新春。

    “你帮了人家什么忙?他们竟然送这么多钱……”朱婉婉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生死攸关的大忙。”穆琼将怀表戴在脖子上,又把庄票收好了。穆永学和朱博源的钱他不要,因为那些本来就不属于他,但这是江新春的谢礼,他却是要收下的。

    说着,穆琼又看了看手上的信。

    江新春在这信里,说钱和东西是给他的谢礼,又邀请他后日一起吃个饭……

    穆琼是打算到时候过去一趟的。

    穆琼收到一大笔钱的时候,穆永学一家刚刚到达北京,同时,第一批的西林,也已经在国外被用于临床了。

    虽说英法两国一直嚷嚷着不管什么东西,都要先给参加战斗的战士用,但这一批西林里将近一半,还是被那些权贵带走了,或是藏着,或者用来治疗梅毒之类。

    而剩下的,一部分被用作实验研究,另一部分,则被送到了战场上那些将领的手里。

    至于普通士兵……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西林的存在。

    西林的效果很快就被证实,一时间,欧洲的上层人士都疯狂了。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神奇的药!

    有这样的药在手上,那可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所有人都开始争抢,又不约而同地保密,在某个圈子里,西林被卖到了天价。

    而这样的利益,是让人眼红的,很多人都派了人,前往中国购买西林,而政府方面,除了让人购买更多的西林,还要求手底下的人设法弄到西林的制作方法。

    同时,伴随着西林一起被带到欧洲的翻译过的《传染》,也被很多人看到了。

    欧洲的研究人员,试图用《传染》里穆琼胡编乱造的实验方法来制作西林,那些政客和军人,却开始对日本有意见了。

    现在,英法两国伤亡了很多人,损失了很多,日本倒是在中国得到了很多利益……

    “日本既然是我们的同盟国,我们应该让他们多派一些士兵过来,帮我们打仗!”

    “我们现在需要人,需要很多很多人!”

    “中国政府已经同意往我们这里派遣劳工了,也可以要求日本派遣一些人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时间的几年后,鲁迅先生在北京买了个宅子,800大洋。

    不过上海房价要贵,能在北京买房的鲁迅先生,来了上海就一直租房住了,买不起……

    对了,当时鲁迅先生的工资,一个月300大洋!(但是会欠钱,鲁迅先生被拖欠了九千多银元……)

    。。。。

    那时的贫富差距真的太大了,普通工人一个月赚四五块,女人做佣人一个月只能赚两三块,但有钱人盖个别墅,就能花一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