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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镜子放在地上,然后掏出那十一张纸皮,并排摆放在镜子旁边。心道,这面镜子,是写《殡葬全书》的那高人当年镇女尸用的。据晨星说,这十一张纸皮是六十年前东江发大水,冲到受了诅咒的那十一户人家的什么‘鬼请柬’。这两样东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的心‘砰砰’猛跳,感觉自己好像接近某种真相了。我把镜子立靠在墙上,用打火机照着,像第十二幅画里的那人一样,拿起一张纸皮,对着镜子观看。
镜子将火光反射在纸皮上,纸皮变得仿佛透明的一般,那些蝌蚪形状的符号就像封印在里面似的。然而除此之外,却也没有什么异样了。正自失望时,我忽然觉得纸皮里面有个符号似乎动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手一松,打火机灭了。急忙打燃再看,片刻,纸皮果然起了变化,里面那些符号就像活了一样,缓缓游弋起来。
我被这神奇的一幕震撼到了,连眼睛都忘了眨。其中一个蝌蚪符号动着动着,忽然钻进了我手里。紧接着,其它那些符号也往我手里钻。
等我反应过来时,纸皮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吓得头皮一麻,猛然将纸皮甩在了地上。朝手上一看,那些符号密密麻麻的闪着光,蜿蜒爬动,倏地消失了。紧接着,就像触电一样,我整条胳膊猛得一麻,瞬间扩展到全身。
我打了个冷颤,整个人有种轻飘飘的感觉,就像吸了毒一样,疲乏,困顿,一扫而空。虽然知道这些纸皮有古怪,但我却好像不受控制了,鬼使神差般的拿起了第二张…一支烟的工夫,每一张纸皮上的那些符号就已经全部钻进了我身体里。
我已经处于一种迷乱状态了,感觉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暴涨的精力,很想大喊大叫,手舞足蹈一番。过了好久,才最终平静下来。心里却笼上了一层不安,不知道那些东西钻进身体里是福还是祸。
我有些慌乱,准备将地上的纸皮收集起来。一瞥之下,看到了那张画有图案的人皮,心中一动,不知道这个东西对着镜子照会有什么反应…
好奇之下,我拣起那张人皮,随便这么一照,只见这张人皮竟然也是透明的!只是,那些图案却看不到了。人皮中多了一种会动的小黑点,极为细小,很小很小,就像把之前钻进我身体里的蝌蚪符号打散的一样。只不过,这张人皮里的小黑点看起来似动非动的样子,没有往我手里钻,似乎力量不够大,它们就算全部聚在一起,也没有一条蝌蚪符号大。我愣愣的看着这张人皮,忽然心里一动,拣起两张纸皮反复看了看,顿时恍然大悟,这些纸皮也是用人皮做的!虽然很薄,但密度却非常大,由于年深月久,颜色起了变化,之前谁都没往人皮上去想…
这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被剥下来的人皮上,都有一种小黑点。只是在普通情况下,用肉眼根本就看不到。当数不清的人皮凝合在一起的时候,那些小黑点也会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像蝌蚪一样的东西。而这十一张纸皮,正是由数不清的人皮凝合压缩提炼出来的,也许上百张,也许几千张…
想到这里,我胃里一阵抽搐,这些‘压缩人皮’里面的东西,钻进了我的身体里…那些蝌蚪符号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为什么被这镜子一照,它们就会变成活的一样?
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了,人皮上后面那两幅画里的那个圆圆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太阳,而是这面镜子。第十二幅画里,那人把纸皮对着镜子照,纸皮上的蝌蚪符号就会复活,钻进他的身体里,可是,为什么要把那人画的那么抽象…
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是因为蝌蚪符号钻进了身体里,人就抽象了?被老鼠啃掉的第十三幅画所描述的,莫非是那人变成了什么怪物?…
我用手在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暂时还没有变成什么抽象的怪物。看样子,后面这两幅画的确是那作画人想象出来的,我大胆猜测一下,他可能知道这些纸皮分散在三口棺材里,却不知道棺材埋在什么地方。我脑中电光一闪,如果作画的这人是那毛文龙的话,那么,他不停的剥人的皮,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找到这些纸皮,所以想自己动手用人皮来提炼?…有这种可能!
纸皮和镜子,原本都在萧山一伙人手里,他们最开始不知道这两样东西里所隐藏的秘密,我想后面应该知道了,还没等用镜子照纸皮,他们就起了内哄。纸皮不知被谁藏在了山崖底下,而镜子却不知怎的跑到了那个假卢有顺的手里…应该是这样了。如果那个假卢有顺就是毛文龙的话,这只镜子对他来说至关重要,没有这只镜子,他弄再多的人皮也没用,只有当镜子照向人皮,才能‘激活’里面那种会动的东西…
这时候,我想到了那胖子的话,假卢有顺在两个月以前去过临江村。他之所以去临江村,应该就是为了找这只镜子。当初向娟被卖到临江村以后,跨火盆时被这只镜子给砸死了,由此,卢有顺知道了镜子的所在。然而,陈木升却认为这只镜子不吉利,给向娟陪葬了,当天晚上就被老七给挖跑了。卢有顺过去以后扑了个空,不知怎地还受了重伤,无功而返。镜子后面之所以跑到他手里,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他从老七手里偷过来,或者夺过来的。第二种,按照上面的猜测,萧山团伙起内哄以后,老七投靠并把镜子交给了他…萧山那天去找卢有顺,应该就是为了这只镜子…
不管真相是什么,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无论萧山也好,假卢有顺也好,都想得到这只镜子和这些纸皮。鬼使神差的,这两样东西都跑到了我手里,误打误撞被我揭开了秘密,那些蝌蚪一样的怪东西钻进了我身体里…
我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同时又害怕自己变成什么怪物。
这一番折腾外加胡思乱想,又用了好长时间。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一点疲倦和饥饿的感觉。我也没往那方面去想,只是忧心师父和晨星。
该想的都想完了,思维一拉回来,孤独和绝望的感觉又开始朝我袭来。还有那画上飘着的小女孩儿,我越是克制自己不去想她,她就越是出现在我脑海里。到了后来,无论我睁眼还是闭眼,全是她的影像。
最后,我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再也承受不住,跳起来一拳打在了窖壁上,声嘶厉竭的喊道,“你不是晨星!我的晨星不会是鬼!不会!不会!不会!…”
喊着喊着,我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稳住心神一看,我的拳头竟然整个陷进了窖壁里!一惊之下,我把拳头抽出来,用打火机一照,窖壁上被我打出了一个深窟窿!
我心下奇怪,怎么这墙变得这么软了?伸指敲了敲,感觉并不软。我深吸一口气,力沉右臂,又一拳打过去,‘噗’的一声,拳头再次陷了进去。我又惊又喜,墙并没有变软,而是我力气变大了!
惊喜过后,我挠了挠头,有点晕乎乎的,怎么我不吃东西,力气反而变大了?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不管那么多了,说不定,现在可以推开上面的木板了。
我提一口气,踩着窖壁的凹窝,‘蹭蹭蹭’就来到了上面。先伸手试推了两下,没推动,我一咬牙,力贯足底,两脚往横向里用力一伸,牢牢的插进了窖壁里。然后吸一口气,暴喝一声,双手托住木板奋力一推,就听‘轰隆’一声响。
突如其来的清新空气呛的我呼吸一窒,头顶上星光漫天。狂喜之下,我一纵身便蹿了上来,只见一只石狮子倒在一旁,原来是这个东西压住了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