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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潇并没有因为我的突然提问而乱了方寸,她靠在沙发背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就这么沉默了十几秒,十几秒后,潇潇拿起桌面的啤酒“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瓶,然后将瓶子放在茶几上换了一副语气说道:“你不要在对雅婷又任何幻想了,她走了,不会和你在一起了。”
我拿起另外一瓶啤酒靠在沙发背上喝了一大口,仰望着天花板问道:“潇潇你知道么?我和雅婷进入手术室的前一天晚上,我们给彼此写了一封信,承诺出了手术室再看,我曾一度认为我看不到那封信了,但是童天赐用《遇见》这首歌将我从沉睡中唤醒,我有幸看到了雅婷留给我的那封信,你知道那封信的内容了吧,她竟然说自己没有肝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进入手术室。说实话,我倒是真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事实呢?事实是这样的么?”我看着潇潇问道:“事实是雅婷真的患有肝癌,对么?”
潇潇没理我,拿起一根烟叼在嘴里,抽了几口之后起身说道:“秦枫你好好的,我走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潇潇的背影问道:“你这算是默认了么?”
潇潇没理我这个问题,在门口换好鞋子转过身说道:“别喝太多酒,照顾好你自己,雅婷绝对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有空我回来看你。”说完,潇潇就这么走了。
我甚至分不清她到底来干什么,空荡的房间内只剩下了我、啤酒还有买回来一口都没吃的肉串,注定又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肉串和啤酒成了最好的伴侣,我学着童谣的习惯,在手机内打开音乐播放软件,找到了音频怪物的一首《浮生未歇》,搞不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要听这首歌。
“不如就此相忘于尘世间;今夜无风无月星河天玄;听罢笛声绕云烟;看却花谢离恨天;再相见方才知浮生未歇……”
打开的十几瓶啤酒全都灌进了我的肚子里面,肉串吃了多少也不知道,反正意识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被一阵敲门声吵醒,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整夜,客厅一片狼藉,烧烤的竹签被丢的满地都是,啤酒瓶横七竖八的不规则摆放,我从沙发上拍起来去开门的时候,还不下心踢倒了两个空瓶。
这两个空瓶在客厅内乱滚……
打开门,站在门外的路小雨瞪大了眼睛问道:“哥你怎么了?怎么是这个状态?”
“怎么了?”我反问道:“状态很不好么?”
走进客厅,路小雨终于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状态了,看着那么多空瓶问道:“都是你一个人喝的?”
“嗯,昨天晚上喝了,喝多了点。”
路小雨弯腰拾起被我乱丢的竹签和空瓶,摆在一边问道:“哥你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啊?怎么一个人喝说这么多呢?你看你眼眶都是黑的。”
“没什么。”我问道:“大早上你过来是视察工作么?”
“不是啊。”路小雨说道:“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明天要回澳洲继续上学了,今天过来看看你,晚上回家一起吃饭。”
“噢。”我答应一声说道:“晚上吃饭呢,现在时间还早,我再睡一会儿行么?”
“行。”路小雨爽快的说道:“你睡吧,我帮你把这收拾收拾。”
我是真的回卧室去睡觉了,可能又睡了一两个小时,反正醒来的时候路小雨正坐在我的电脑前盯着电脑看,而电脑画面正是我给颜璐拍摄的那几张照片,以前我还把这些照片隐藏在一个文件夹里面,颜世杰夫妻复制这些照片的时候可能操作错误,在桌面留下了一个文件夹。
此刻,路小雨就在看文件夹里面的照片。
我把自己的枕头竖起来放在,起身靠在枕头上拿起床头柜上的烟问道:“怎么样?这一组照片拍的怎么样?”
路小雨眼睛盯着屏幕,嘴唇动了动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评价这一组照片,但是我有一种眼睛不愿意离开画面的感觉。”
听了路小雨的话,我心里还是略带得意儿的,自吹自擂道:“这一组照片分别用了远景、全景、中景、近景以及特写构成,可能是因为璐璐的气质太好了,再搭配白色的三角钢琴,让整个画面显得更干净。”
“不对。”路小雨闷声说道:“我觉得吸引人的不是画面,更是一种情感,璐璐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隐藏在她的淡妆下,而我隐约感觉到,你是带着类似的情绪拍下了这组照片……哥,我这组照片拷贝给我一份吧。”
“随便。”我对路小雨说道:“文件夹里的文件都是没经过压缩的,你直接复制走就可以了。”
路小雨把自己钥匙上的U盘插在电脑上,很好奇的问道:“哥,如果你没有脑瘤,你会和璐璐在一起么?”
我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脑瘤,很多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你就没想过和璐璐在一起么?”路小雨的语气充满了疑惑,“璐璐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你真的一点都没动心么?璐璐和我说,你们俩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你对她却什么都没做,你是如何做到的?”
“人和动物的区别就是人能控制自己的欲望,动物不能。我是和璐璐在一起睡过,即便是躺在一张床上我也没想过自己要拥有她,一切都是在配合她父母演戏,你想一想,璐璐这么完美的女孩,真的为了我放弃了留学、放弃了自己应有的生活,最终变成一个只会做饭、带孩子的家庭主妇,每天在菜市场、厨房走来走去,你会不会觉得很惋惜?”
路小雨嘟嘴说道:“是有点可惜,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最终的归属不是这样的么?无论和谁结婚,都要扮演妻子、母亲的角色,既然扮演这些角色,就不可能避免进出菜市场、进出厨房。璐璐遇见你,她心甘情愿的为你做这些,即便是没有你,以后她也会为另外一个男人变成这样。”
“那就让她为了别的男人变成这样吧,你哥我是无福消受。”
路小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哥,我知道你喜欢雅婷姐姐,但是雅婷姐姐哪有璐璐好啊?论家庭背景,你和璐璐在一起后半辈子都不用为钱发愁了,雅婷姐的颜值的确很高,但是和璐璐比还差了一点吧?璐璐的气质更不用说,我觉得已经胜过了电视上的主持人、明星,怎么你就一点都不心动呢?”
“傻丫头,你不会懂的,如果爱情要看这些外在因素,那以后遇见比璐璐条件更好的,是不是就应该移情别恋了?”
路小雨两只手拖着下巴说道:“好吧,反正我没什么恋爱经验,我不懂,我就是觉得你和璐璐没在一起挺可惜的,璐璐现在和徐宁在法国,上周她还给我发了她和徐宁在巴黎街头的照片,感觉国外好多帅哥啊。”
“澳洲呢?”我问道:“澳洲没有帅哥么?”
“感觉不如法国的帅哥质量高……”
和路小雨讨论了一会儿关于异国帅哥的话题,我起床洗漱,此时已经中午了。路小雨说她明天要先飞到上海再转机去澳洲,中午十一点就到上海了,飞往澳洲的航班是晚上八点起飞,还和我抱怨一整天要在上海度过。
我说你要是觉得在上海无聊就帮我做点事,就当消磨时间了。
路小雨问我干什么?我从自己的卧室拿出来一条红色的披肩,这个披肩是我和童谣去大理旅游时候买的,当时她在那家门口盯着这个披肩看了很久,最后她也没买。我就把这个偷偷买下来了,童谣走的时候我忘记拿给她了,快递过去又显得没有诚意,正好路小雨要经过上海,我就拜托路小雨帮我转交给童谣。
路小雨欣然同意,保证完成任务。
晚上在路小雨家里吃饭,我和路主任说起来我开了酒吧的事,打算开业之后在晚报上投一个广告,万一楚雅婷就在成都呢?万一楚雅婷看到了报纸呢?至少我心里是这么期待的。
路主任放下筷子问道:“秦枫你打算做一个什么样的广告?多大的?”
我实话实说道:“我倒是想做整版的,但是太贵了。”
路主任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让柳薇瑶帮你上一个软广告,以新闻报道的形式做个宣传,排版的时候我帮你安排一下,放在显眼的位置,你想一个报道饿噱头,这样就不用出广告费了,柳薇瑶在软广告上很擅长,你也可以发挥一下你自己的思路。”
“这样好么?”我有点心虚的问道:“会不会给您造成什么麻烦?”
“问题不大。”路主任说道:“反正你现在酒吧还在装修,时间还多得是,等你想到了什么好的点子你联系柳薇瑶,你就和她说是我让你联系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路小雨的家人一起到机场送她,道别的时候路小雨还向我保证,今天一定把披肩交给童谣。
其实那条披肩没多少钱,景区卖六十块齐纳,估计成本也就是三十左右,没想到童谣收到披肩竟然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不是打电话,是开微信视频聊天。
童谣和路小雨并排坐在椅子上,看场景应该是上海的某个餐厅,环境也比较高雅的那种。
画面中,童谣把披肩披在自己的身上,对着镜头高兴的问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我微笑说道:“那天看你很喜欢,我就偷偷买下来了。”
路小雨在一边双手托着下巴说道:“哥啊……你怎么处处留情呢?以后我得有几个嫂子啊?”
童谣转过头教育路小雨说道:“别乱说……”
路小雨古灵精怪的吐吐舌头,说道:“本来就是,某些人已经喜欢上我这个重情重义的哥了,你要是想当我嫂子,你得先贿赂我。”
手机屏幕那边,童谣和路小雨两个人打闹在一块,我在这边看着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任何人和童谣在一起都能聊的很开心,这就是童谣与人相处的本事,一般人学不来。
她们在屏幕那边闹够了,童谣才想起来这边的我,和我说道:“我哥今天去成都找胡大夫,我让他给你带点上海的小吃啊,想吃什么?”
“算了。”我自豪的说道:“我大成都的小吃遍地都是,你来了我请你吃吧。对了,你哥过来,我觉得我应该请他吃顿饭,毕竟是我的恩人。”
“行啊。”童谣说道:“我把我哥的电话发给你,他可能晚上八点左右到成都,到时候你们联系吧。”
我请童天赐吃饭是为了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另外,我还想从童天赐这里知道关于楚雅婷的事,楚雅婷在美国是否做了手术,他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