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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乔安明没有跟女人撒气的经验,顾澜性子软,且他一向顺着她,所以二十年的婚姻生活,两人相敬如宾,根本没有红过脸,就眼前这女人,一次次的激怒自己,一次次让他突破底线。
现在更要命,明明她没道理,他却还要耐着脾气,巴巴登门道歉。
“对不起,刚才语气重了一点,谁说我不心疼?你额头烫成这样,还不肯吃药,分明是想气我!”
真正是,软硬兼施,杜傻子,你哪里有招架的余地,最后她只能垂着头乖乖将药吞下去,只是表情还僵着!
反正她是病人,病人有任性的权力。
乔安明也不再恼,她要闹,他就让她闹,第一次如此迁就一个女人,居然有点隐约的甜蜜。
最后乔大叔伺候杜美人就寝,看着她睡着,才起身准备走,可刚到客厅,便听见房门大开,杜箬赤着脚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盯着他的眼睛,不争气的一句:“能不能今天不走了,留下来陪我…”
真是百转千回的感情,好烦人!
因为发烧,杜箬的身子格外烫,自己觉得冷,所以拼命往乔安明的怀里钻,可是却不自知,这样滚烫松软的身体,是要烙进他的心啊。
“能不能不动?快点睡!还病着呢。”乔安明耐住性子替她掖被角,杜美人却突然兴致高涨,在他怀里翻来覆去地折腾。
让她怎么睡!他居然愿意留宿下来陪她过夜,她怎么能够白白浪费。
乔安明见她毫无睡意,便搂住她,柔声问:“睡不着?那讲讲话吧,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杜箬后背躬了躬,屁股对着乔安明,没回答。
他暗笑,手指拨弄她的发梢,慢慢解释:“我知道你要生气,但我不想你为了我吃不必要的苦头,所以那药必须吃,你怨我也好,我都认。”
怀里的人没动静,他便停了停继续下去:“杜箬,对不起,我现在无法承诺你什么,或许,永远都无法承诺你什么,正因为如此,我才要尽我所能,让你不受伤害。如果你为了我而受伤,我会无法原谅自己。”
磁沉的男音,一向深稳不见底的模样,搂着自己,说这些烫心的话,杜箬忍不住回头,对上他的眼睛…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提到“承诺”这个词,这个美丽却狠毒的词,爱情里最珍贵的东西,她从一开始就明白,不能提,提一次,她便伤一次,所以她手指竖起,盖上他的唇。
“嘘…不要再讲下去,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我认识你之前就知道你是谁,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早该有自知之明,今天的事,是我一时心堵没想明白,以后不会!”
乔安明的心钝重的疼,为她的“深明大义”,为自己的“无力残忍”。
人生最遗憾之事,便是不能给自己心爱的人最好的东西,乔安明心里虚得很,只能将这绝望化为柔意,推开她的手指,拥住她密集地吻…
就让满心的痛楚都在他怀里消亡,天长地久多奢侈,一朝宠溺,也该一朝欢喜,至于“承诺”,只要不提,就当不存在吧。
杜箬心碎回应,体温烫心,一路交缠,所有的委屈都消逝。
缠绵尽,杜箬身上总算出了点汗,喘着气依偎在他怀里,隔着各自身上粘腻的汗渍,紧紧拥在一起。
还是没有睡意,他便陪她聊天。
“你这屋里太冷,给你换个地方吧,得有暖气。”
“换哪里去?博物馆?”
“什么博物馆?”乔安明不明所以,杜箬吐着舌头心虚解释:“就你那郊区的别墅啊,第一次去那里,感觉像进了博物馆,清一色的冷色调,庄严肃穆地,还不如我这狗窝来得强。”
乔安明被她这说辞刺到,那么好的房子,名家装修,到她嘴里就成了博物馆。
“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杜箬歪着头,貌似在作深思考。
“嗯……我理想中的房子啊,不需要很大,但一定要温馨明亮,最好有长长绒绒的地毯,因为我喜欢赤脚踩在地上,然后要有好多灯,因为我怕黑…”
“就这样?没了?”
“没了,所以我要求不高啊,很简单的对不对?”她俏皮地笑,让乔安明忍不住又想去刮她的鼻子。
她用手去挡:“喂,你怎么老是剐我鼻子?这动作怎么那么像是父亲在耍女儿!”
“父亲?我这年纪,确实老得快可以当你父亲了。”
“哪有,其实还好,至少…”她眼睛顺着乔安明宽厚坚实的肩膀往下瞄,最后贼兮兮叹一句:“至少在某些方面,还不显老!”
乔安明终于会意,忍着笑去捏她细腻的腰肢,杜箬最怕痒,咯咯笑着躲,但很快又被他扯进怀里,一路手指往下探,还不忘喘着气在她耳边追问:“这某方面是哪方面?要不要再试试!”
杜箬斗不过,索性耍赖皮,返身护住自己的胸口,大吼一声:“乔安明,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当流氓的潜质!”
“哈哈哈…现在才知道,晚了!”终于憋不住,被她彻底逗乐,乔安明安柔抚着她的肩,将她再次揽进怀里,下巴蹭着她的头发,亲昵开口:“别叫我全名,听着心里不舒服。”
“那叫你什么?乔先生?乔总?安明?明明……?”她越说越没边,乔安明又去捏她的腰,杜箬嗔笑着赶紧求饶:“行了行了,不跟你扯,再不济叫你老乔行不行?”
老乔?
乔安明无奈笑着,算是默许。
杜箬觉得新奇,蹭在他怀里用各种调子喊那两个字。
“老乔……老-乔…老乔……”酥酥腻腻,口中的湿气全部呼在他的胸口。
乔安明顺势将她揉紧,心里满得很,像是被放进去一个大东西,整片心脏都被塞满,结结实实的暖意。
原来拥有一个自己爱的人,感觉如此好。
第二日两人都睡过了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逾9点。
在乔安明近二十年的人生履历里,这似乎是他最放纵的一次懒觉。看了下腕表,皱着眉赶紧起床穿衣服。
杜箬似乎很不满好梦被他惊醒,慵懒嘀咕了几声,睁开眼,乔安明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前。
他用手掌又试了一遍她额上的温度,似乎没昨夜那么烫。
“应该烧还没退,要不要我今天抽时间带你去下医院?”
“别,我才不去那地方,待会儿我再吃颗退烧药吧,你要相信你自己研发的药,绝对有药到病除的功效!”
乔安明见她精神不错,脸色也好了许多,便也不再逼,撩了床头的大衣披上,开始蹲在地上穿鞋。
杜箬卷着被子趴在床沿,可怜兮兮地问:“你要走?”
“嗯,公司里还有事,下午还得去一趟基地,你再睡一会儿,我中午叫小张过来给你送午饭!”
“别了,太张扬了,昨天让他来送避孕药,今天再让他来送饭,我脸皮薄,扛不住!”
乔安明又去剐她的鼻子,暖洋洋的一句:“好,那你不喜欢就算了,中午自己出去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
杜箬很快缩进被子,不服气地娇嗔:“又剐我鼻子,都塌了,老乔!”
乔安明笑着帮她掖好被子:“我会抽时间给你来电话,自己注意体温,记得吃药!”
“知道啦,老乔,你好啰嗦!”
这个称呼,她似乎喊上了瘾,乔安明多听了几遍,便也觉得勉强接受了!
莫佑庭一早起床,刚下楼就觉得餐厅里的气氛不对,父母都在,佣人在伺候他们用早点,从小把莫佑庭带大的胡妈频频向他使眼色,莫佑庭会意,想从楼梯旁边的侧门溜出去。
“大清早不吃早饭,去哪儿?”莫世昌慢慢喝着粥,埋头冷着调子喊了一句。
莫佑庭跨到门口的脚步只能停住!
躲得过今天,躲不过明天,该他受的,一顿都少不了。
谭梦肯定已经向父母告状,若不是他昨夜回来得晚,估计这一顿训他昨天夜里就领了,所以莫佑庭也索性不再躲,退回到餐厅,嘻嘻笑着回答:“不去哪儿。”
“那既然不出去,就在家吃顿早饭吧,难得见你回来住一次,成天也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莫世昌的粥已经见底,冷萧的语调也带了点怒气,抬起头,看着不远处抓耳挠腮嬉笑着的儿子。
旁边的戚美珍赶紧拉着莫佑庭坐到自己身边,回头吩咐胡妈去给他准备早餐。
难得一家三口齐全地坐下来吃顿饭,胡妈都觉得这个早晨特别美好。
“庭庭,昨天晚上谭伯伯给你爸来电话,说谭梦在酒吧被人打了,哭着回去的,怎么回事啊?”
她被人打?是她打别人吧!可真会恶人先告状!莫佑庭心里嘀咕,嘴上却回:“她被人打?她那么狠的一个角色,还有人敢打她?”
这恶状告得,他都替郑小冉抱不平!
戚美珍见儿子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耐着性子继续:“我也是听你谭伯伯这么说的,似乎还打得挺厉害,都进了派出所,今天你买点东西去她家瞧瞧吧,算是给她当面道个歉。”
“道歉?她被人打,凭什么要我去道歉?”
“不是被你所谓的什么女朋友打的吗?谭容成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昨天居然为了谭梦被打的事情连夜给我打电话,口气里的态度已经很不好,你不去赔个礼,这事怎么了?”一直不说话的莫世昌突然接话,口气很是恶劣。
“谭梦被打了吗?你见到她受伤了吗?明明是她打别人吧,人家被打的都没说什么,她凭什么恶人先告状!”
“那这么说,你是承认打谭梦的那个女人是你女朋友了?既然你交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带回来给我们见见?是见不得人还是什么?”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反正我不会去找谭梦道歉,她哭也好,闹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混账!谭容成就这么一个女儿,平时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居然被你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打了,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去!所以这一趟,你必须去!”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莫佑庭这回也发了狠,手一挥,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戚美珍眼见爷俩又掐起来,赶紧插话熄火:“好了好了,庭庭,你不能好好跟你爸讲话吗?这次的事你确实也不对,去跟谭梦赔个礼,哄一下,有什么难?”
“怎么变成我不对了?是谭梦自己在酒吧里滋事打人,凭什么要我去道歉!你知道那姑娘被她的同学打得多严重吗?都见血了!”
“什么姑娘?”莫世昌突然怒声吼:“那种在酒吧里喝醉了就能随便打人的姑娘,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日里你在外面玩玩也就算了,但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休想进我莫家的大门,谭梦是我莫家的媳妇,这事我说了算!”
“凭什么?是我的婚姻,我的妻子,凭什么你来作主!”莫佑庭受自己父亲掌控二十多年,最近几年越来越叛逆,这次更是怒火中天,所以压了这么多年的矛盾就顺势被激发出来。
莫世昌见儿子的口气态度如此不好,桌子一拍,站起来吼:“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爹!就凭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到现在还一事无成,如果你不是我莫世昌的儿子,能娶上谭容成的女儿?”
“那你的意思,我娶谭梦还是沾了你的光?我还得谢谢你?”莫佑庭也站了起来,嘴角悲凉的笑,冷涩回答:“明明是你自己的私心,想借谭容成的权力!别把自己说得多为我着想,这么多年,你除了生了我,还为我做过什么事!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商业联姻,这叫官商勾结,用你儿子的婚姻,来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这么久的怨气和沉怒,一次全部发泄了出来!
莫世昌被他吼得愣了几秒,继而随手撩起桌上的杯子砸过去。
“滚!滚出去!你这个混账东西!”
玻璃杯擦过莫佑庭的额头,瞬间便是干裂的疼…他冷笑一声,转身就往外走,走至门口的时候胡妈正端着早饭走进来。
“少爷,少爷?您的早饭准备好了,不吃了再走吗?”
……
遂后便是戚美珍带点失落的声音:“世昌,不是说好要跟儿子好好说的吗?父子俩难得见次面,为什么每次都要搞到不欢而散?”
“我也想跟你的宝贝儿子好好说话啊,那也得他愿意才行啊!都被你宠出来的,本事没有,成天吊儿郎当,坏毛病倒是被你惯了一身…”
……
字字生冷,句句刺入莫佑庭的耳里,满心是被父亲牵扯出来的失落,还有这么多年被藏匿起来的空虚和疲倦。
他是莫氏的独子,万贯家业,人前谁都得称他一声“莫少爷”,可他自己知道,这个莫少爷游手好闲,完全是靠这个姓氏才能衣食无忧这么多年。
莫佑庭开着车子在市区转了一圈,最后就转到了杜箬住的居民楼下,抽了一根烟,还是给郑小冉打了电话。
“…对不起,昨天谭梦在酒吧里打你,伤得严不严重?去医院了吗?医药费算我的!”
郑小冉还在公司没有出去吃饭,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她就捏着手机,听着那头莫佑庭那不算道歉的道歉,一点心气儿都没有。
“皮外伤,不需要去医院,养几天就好,这点医药费我还出得起,不劳你莫公子费心了!”之后便很果断的挂了电话。
莫佑庭转着手机,指尖的烟已经燃到顶端…
耳边的玻璃车窗被敲响,杜箬就站在车外,问:“莫佑庭,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惊,没有料到杜箬会突然出现,只能掐灭烟头,迅速收了手机答:“刚好路过,来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杜箬嘿嘿笑了笑,看上去心情很好,莫佑庭开了车门下车,站到她面前,两人相视一笑,算是化解之前在武穆山的尴尬。
只是杜箬刚抬头就看到莫佑庭额头渗着血。
“呀,你额头怎么回事?”
莫佑庭这才想起来额头有些疼,估计是刚才出门的时候被莫世昌扔过来的杯子砸伤了,他只能用手摁住,含糊其辞地答:“没什么,不小心磕了。”
杜箬也没有多问,只是噗嗤笑着调侃:“你跟小冉可真算是一对活宝,昨天她额头受伤,今天你又受伤,约好的吧!哈哈……”
莫佑庭又低下头,敷衍着笑了笑挠了挠头,问:“这几天一直在市区?”
“嗯,暂时不会回武穆山,等公司通知。”
“哦…”之后他便不知如何接下去,刚好杜箬手机响,她掏出手机看了眼屏幕,很快背过身接起来,还刻意压低声音:“…怎么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
乔安明正准备去出席一个会议,临走之前想问问她的情况,可杜美人上来就这么一句,他故意冷着声音问:“怎么?不想我给你打电话?”
“不是,哪是这个意思呢!”杜箬已经开始笑,眉眼都晕开,语气也即为娇腻,乔安明知道她经不住逗,恢复正常语调:“我下午没时间,所以现在抽空给你打个电话?退烧药吃过了吗?有没有不舒服?”
“药吃了,烧也退得差不多了,我刚出去吃了个午饭,一切都很好,你可以放心地去做事了。”她交代得极详细,还不时轻笑一声…
莫佑庭站在她身后,听着那些娇言蜜语,心里堵得很。
电话还在继续,电话里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对了,杜箬,你朋友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人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这么快?赔给酒吧多少钱?”
“还好,比我想象中的少,只是她砸的几瓶酒比较贵,你得提醒你朋友,下次砸人记得看清楚酒瓶上的字!”
“…什么啊,还有下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