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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熠脸上还结着痂,笑起来煞是可笑,两人笑闹成一团,陆沉南心中酸涩,走了出去,我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走出去之后,陆沉南靠在走廊上叹气,看到我出来之后,他勉强朝我挤出了一点笑容:“基因真强大。”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实上我也明白熠熠这次做得有点寒碜人了,一个照顾了我们三年月月去看望我们的男人,竟然抵不上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薄玺安。
自家儿子的毛病我骂也不是,开脱也不是,只尴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孩子还小,不懂事。”
“其实我明白,我都明白。”陆沉南深沉的叹了一口气,脸上的酸涩无以言表。“小孩子虽然还小,可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心思却是最直白的。他说了叫我帮忙找个爸爸,可我在他跟前晃了三年他也从来没说叫我做他的爸爸,我心里都是明白的,是我想太多了。”
陆沉南看起来真的很受伤,熠熠的这一出或许真的刺激到了他,他一向神采奕奕的脸上也有了颓色,他沉重的抚了抚我的脑袋,松开我之后又从门上的玻璃往屋子里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叮嘱我好好照顾好自己,然后就走了。
送走了陆沉南之后,我却没有立刻回病房,薄玺安不是跟我说蔚薇薇在住院部的五楼吗?于情于理,我是不是该要去探望一眼?
我到了五楼,轻易的就从护士那里问到了蔚薇薇的病房,等到我找到她的病房推开门的时候,我甚至都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的女人真的是她。
蔚薇薇从头到脚都包裹着,一条腿还吊起来,看起来真的伤得挺严重的,我忽然有些理解薄玺安接我电话的时候为什么那么着急了,那会应该是蔚薇薇刚受伤住院的时候吧!
看到我推门进来,蔚薇薇一下子就激动了,她抬高上身竭力的想要爬起来,但有可能牵动了伤口一时半会也爬不起来,她看着我激动得要把我杀掉一样,我看到这个样子她却心情大好,我好心眼的帮她把床摇起来,坐在床跟前看着她。
“想喝水吗?”我问,不等她回答我就帮她倒了杯水,我一边把水杯端给她一边嘴角带笑的说:“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讲知道吗?薄玺安现在陪我儿子玩耍去了,他没时间来照顾你了,虽然我已经不再爱他,但只要我勾勾手指头,他肯定还是向着我和我儿子的。所以,这段时间你要么还是找个护工,或者找你蔚家人来照顾你,再要么,打电话给我,或许我也会勉为其难的来照顾你,你明白了吗?”
蔚薇薇激动得都快哭了,她不肯接水杯,她的脸都给包住了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却能清晰的看到她露出来的那双往日多情的眼睛里此刻却蓄满了怨恨,尖叫着吼道:“慕遥,你少给我嚣张,你老实告诉我,这次我出事是不是你弄的?要不然为什么我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你一回国我就出事?”
“我是闲得慌才来找你的茬吧!”我冷笑,把水杯端了过去,提高了音调黑着脸问:“你喝不喝?不喝我就放手了!”
“打死我不成,又要来烫死我吗?”蔚薇薇吼得更大声声音更为凄厉了,她挣扎着上半身包满了绷带的胳膊用力一挥,我急速的往后一退,还是我跳的快那杯水才没有泼到我身上来。
我也生气了,这下也表面的和平都不想维持,我叉着腰站起来,冷笑的望着眼前的女人,讽刺的说:“我不像你,没做过这样下三滥的事也不会不承认,你别把事情都扯到我身上来,你要是推给我的话,我还能说你是看到薄玺安去追求我你着急了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博同情呢?”
“你当我傻逼啊!自己打自己会打得这么严重吗?”蔚薇薇明显不服,尖叫得都快哭出来了,她的整个脸都被包住了,嘴巴张不开,说话的时候都有点口齿不清,看起来煞是可笑。
我将椅子一拉坐得远了一点,从头到脚打量着蔚薇薇,说实话越看越觉得可笑,她这样一讲我还真有点怀疑,像她那样爱惜自己的人,把自己打到这个份上还真有点过火了,女孩子都爱美,再怎么苦肉计也犯不着打脸吧,她的脸都给包了起来,看样子脸部也都挂彩了的。
我觉得可笑,也根本没打算忍,肆无忌惮就笑了出来。
没有任何女人能心平气和的忍受被情敌嘲笑,蔚薇薇也不例外,她都快急疯了,含糊不清的吼着,腾地扑过来就想打我,不过她的一只脚都还挂着,根本就动不了。
我在这笑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了,对着这么一个动都不能动的女人还真是无趣,我起身来说我要走了,问蔚薇薇她还有什么要求,要不然我走了就没人管她了,薄玺安一时半会也无法过来。
蔚薇薇一开始还很傲娇的不吱声,等我真的不吭一声拉门就要离开的时候她又知道着急了,她央求我把她手机拿给她,我帮她按了蔚大海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哭丧着脸说叫蔚大海找个保姆来照顾她,蔚大海在电话里很凶的问她薄玺安呢,不是说好把薄玺安勾到手了不需要家里人照顾了么,原来她还这么讲过呀,蔚大海讲话还真是直白,我都能猜到蔚薇薇现在有多囧,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我什么都没听到。
最后蔚大海也没再追问薄玺安到底去了哪里,只有些不高兴的说叫她等等,晚点会叫家里的保姆过来。
我从前叫助理打听过蔚薇薇的事,所有人都告诉我她现在已经成了海市名媛圈的一份子,可是现在,事实怎么是这样的呢?她在蔚家好像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受待见呀!想到最后一个疼爱她的徐娇云被她弄死了,我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午夜梦回想起她冤死的母亲,她有没有做恶梦。
我关上了她的房门,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给她带上门回了熠熠的病房。
我回去的时候两人在做游戏,看到我回来熠熠撇撇嘴说妈咪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呀,一向很疼爱熠熠从不对他发火的我也会也有了恼火之意,我很凶的吼着:“你最严重的时候陆叔叔在这照顾了你好几天,这个男人一来就捡了现成的已经好了的你,他一来你就要赶陆叔叔走,妈咪怕陆叔叔伤了心,亲自去送送陆叔叔还不行吗?”
熠熠的脸上也出现了凝重的神色,仿佛意识到了自己不对似的,又瞥了瞥嘴,小声的说:“好吧,等我病好之后给陆叔叔打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薄玺安就一直在这陪着,就连他公司上的事都是徐师给送到病房来的,我跟徐师也碰到了几次,他对我还是很礼貌周到,仿佛我还是从前那个总裁夫人一样。
薄玺安没有再去看望蔚薇薇,我都还没来得及出手留人,他就真的没有去,蔚薇薇打过几次电话,一开始他还接了,耐心的劝蔚薇薇他现在很忙,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电话,好好养病别想太多,到后面,根本就不接电话了。
我也觉得有些感慨,前几天他拒绝我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对蔚薇薇又说了一遍,看来这样的话他真的是讲得得心应手了,看来,他爱着一个女人的时候,他对另一个女人,永远都是渣男。
后面几天熠熠脸上的痂也都慢慢掉了,露出些许红色的印子,不过想必是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的。
他在医院了住了差不多十来天,也终于出院了。
他出院那天,薄玺安非要要求送我们回家,我固执的不肯,我说我的车就停在这里,我们娘俩自己就可以回去。事实上,我是不想他送,我敢保证我到家了之后他肯定会找借口赖着不走,再不然就是找熠熠下手。
我不肯,薄玺安又真的非常犟,我还是不肯,这一次他还是给妥协了,他有些无奈的说:“好吧好吧,不肯就不肯吧!”
到了最后,我们兵分两路,我带着熠熠回家,而他去忙他的事。
我重新将熠熠送回了幼儿园,通过了解我才知道,就在前段时间,幼儿园好几个小朋友都感染了水痘,不少小朋友都进医院了,我家熠熠还是好得比较快较早回来的一个。
我当时就有点不高兴,我尽量压抑住自己的愤怒,有些生气的跟老师说:“既然这样的话,要么就是传染源在幼儿园,要么就是有哪个小朋友生病了没有上报,你们做老师的就不能负责一点吗?”
幼儿园这边的负责人也很委屈,他们解释说他们这是贵族幼儿园,管理很严格,发生这样的事他们也没想到过。
我又问了叫他们去查查,他们也努力回想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正想着的时候,却忽然有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说:“周院长你记得吗?就在前几天,幼儿园有些枕头旧了,我们新更换了一批枕头,好像就是那批枕头送过来之后出的事。”
其他老师一想,好像真的是这样。
既然矛头可能出在枕头上,他们就去找原因,结果查来查去,从厂家问到供货的商店问到运输,都没有什么问题,只送货的小弟说,那天过来的路上碰到个男出了点事,哀求之后坐了段顺风车。
送货小弟也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了,也没有什么监控和照片能记得清那个人的样子,事情到了这里,不得已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幼儿园道歉赔偿了小朋友们医药费之余,我们家长也只能选择自认倒霉。
熠熠好了之后我也没有多想这件事,暂时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很久以后事情发生了我才明白,这个被我忽略的小细节,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