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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是什么灾祸?”沈浪好奇问道。
骷髅大帝沉默了一阵,说道:“一切还都源于邓隐修炼的血神经。邓隐因修炼血神经滋生出心魔恶念,但他心中的恶念并非完全不可控,邓隐凭借自身的意志力,能勉强控制住心中恶念。”
“只是每当月圆之夜,邓隐的肉身便会被体内的恶念人格占据主导。为防止自己的恶念做出一些不受控制之事,每次月圆之夜前,邓隐会将自己封印在镇妖殿的‘囚灵之渊’内,强行制止自己离开闭关之所。”
“即便被封印在囚灵之渊,邓隐恶念人格还是能与我直接对话交流,他自称是血魔丁影,称其要主宰天道,杀光这真仙界的生灵,毁灭众生。”
“起初我尝试与其对话,发现这血魔丁影心中的杀戮执念太过深重,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几乎就是个疯子,无药可救。邓隐虽竭力压制住心中的恶念,但无论如何也无法根除,这似乎就是血神经天生自带的缺陷。”
“闭关数千年后,邓隐心中潜藏的恶念非但没有减轻,还有不断加重的趋势。在此过程之中,我亦想尽各种办法,仍旧无法为邓隐消除恶念。最终提出了钻研这罪魁祸首《血神经》,想试试能否找出消除恶念的办法。”
“依我想来,邓隐之所以在修炼血神经的过程中滋生出恶欲邪念,必然是在修炼时出了差错,不太可能是血神经主动造就了邓隐的恶念人格。”
“然后,一步错步步错,就是这个决定,最终导致邓隐被恶念分身吞噬!”
骷髅大帝沉声叹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浪忍不住追问道。
“还请前辈解惑。”段雷也忍不住问道。
骷髅大帝淡漠说道:“关于这件事,我还是从头说起吧。起初,邓隐并不答应让我钻研血神经,只言血神经太过危险,唯有自身拥有天地气数者方可修炼。”
“彼时我自信心十足,直言梦貘一族以吞魂啖鬼而闻名于世,神魂远比同阶修士强大数十倍之多,不太可能因为钻研一部功法而遭受反噬。”
“我答应邓隐,绝不修炼血神经,仅仅只为钻研而已。此番言语算是打动了邓隐,邓隐考虑了数日后,便将血神经刻录在一张玉帛之上,递与我一观。”
说到这里,沈浪心神一动。
当年五庄观的镇元子在参与讨伐血神子的那场大战中,捡到了一张血色玉帛,想必就是当年邓隐刻录给骷髅大帝的那张玉帛了。
原来那张血色玉帛的来历,居然是这样的。
骷髅大帝摇头道:“事实证明,我还是太过自信了。这血神经简直有着一种令人窒息般的魔力,会无时无刻的引诱你探索其中奥妙,修炼其中秘法。”
“我实在是抵挡不住诱惑,便欺瞒着邓隐暗中修炼起了血神经。”
“好在我不似邓隐那般是天地灵物诞生的生命,自身并不拥有天地气数,对血神经的契合程度极低,只领悟了血神经中入门的‘炼魂之术’,自此以后再无一丝精进。”
“然而,仅是堪堪入门的炼魂之术,就让我修成了一缕罕见的轮回法则之丝!可见这血神经的确是一门极其高深玄妙的魔道天书。”
沈浪不禁心神震撼,光是入门之术就能让人修成法则之丝,只是听骷髅大帝这么一说,沈浪都忍不住想一窥血神经中记载的神通内容。
骷髅大帝继续道:“血神经还是太过邪异,一旦陷入其中,极易让人‘移心换性’,心智再坚定的修士也难以抵抗。”
“即便我只是修炼了入门阶段的炼魂之术,还是滋生出了恶念,但好在能以梦貘族的魂力优势加以反制。”
“只是,纸包不住火,我修炼血神经这件事还是被邓隐发现了。无奈之下,我亦主动认错,并将钻研成果告诉了邓隐。”
“依照我得出的结论,只要是持续修炼血神经,几乎就不可能消除心中的恶念。所以想彻底控制,或是根除邪念,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修炼出分身,将恶念转移到分身体内。”
“如此一来,只要掌控分身,便可掌控恶念。倘若有朝一日觉得恶念太过强大,不受控制,也可以恶念诛灭,彻底清除隐患!”
沈浪差不多明白为何骷髅大帝之前说是自己酿成的灾祸,原来邓隐分裂自身善恶念之举,竟是骷髅大帝提出的建议。
邓隐因骷髅大帝不守承诺而感到愤懑,起初并没有答应骷髅大帝的建议,反而还一怒之下出关离开了镇妖塔。
但出关后的邓隐,得知紫琼真人身死道消,悲痛之余,心神再次显露出破绽。
感觉到越发压制不住恶念的邓隐又回到了镇妖塔内,与骷髅大帝摒弃前嫌,重归于好。
邓隐依照骷髅大帝的建议修炼出分身,并将恶念转移到分身之中。
为了掌控分身,邓隐又给分身下了魂印。
自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邓隐终于不受恶念影响,并成功突破了道祖天尊之位,名声大噪。
但巨大的隐患随之而来,邓隐本尊突破道祖天尊的同时,分身同样也晋升道祖天尊。
邓隐越发掌控不住分身,又将自己关在了镇妖塔中,试图闭关消除分身中的恶念,骷髅大帝也竭力相助,但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自知无望消除分身恶念的邓隐,毅然决定亲手铲除分身,以绝后患。
原本邓隐本尊实力要强出分身一筹,但在关键时刻,恶念分身竟化作紫琼真人的模样,让邓隐刹那间心神失守,显露出破绽。
也就是这个破绽,导致邓隐本尊被恶念分身吞噬,彻底变成了血魔丁影。
如今已化作一片废墟的镇妖殿,便是那场大战遗留下来的痕迹。
骷髅大帝也因参与了那场大战,被血魔丁影打的肉身崩溃,魂体溃散。
“血魔丁影或许是心存一丝怜悯,或许是觉得我修炼过血神经,当属同类,亦或许是觉得我不值一提。总之,他并未将我的魂体尽数灭杀,吞噬邓隐本尊后,便破开镇妖塔,一去不返……”
骷髅大帝自嘲道:“说来也是可笑,得益于我当初修成了血神经中的‘炼魂之术’。虽肉身陨落,但只要留下一缕残魂,便能靠吞噬外物魂力逐渐恢复。”
“往后的数亿年间,我靠不断吞噬塔中的魂灵,终于重塑了形体,变成了这具丑陋不堪的骷髅……所谓的骷髅大帝,也不过是自我嘲讽的蔑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