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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秦萧和林香君远去的背影，卫北风深吸了一口气。
“老莫，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站在一旁的长袍老者点了点头。
“你怎么看？”卫北风沉声问道。
“这个秦萧是一代枭雄，其心胸，眼界，智慧，手段，都绝非整个燕京的年轻一代可比。”
“是啊。”卫北风悠悠的说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秦萧，七岁乍逢大变，家道中落，为血皇杀无常收养，培养其才，十五岁闯荡江湖，十六岁入战龙，七年磨一剑，现在一入燕京，风云变色，波诡云谲，燕京这群自以为是的家族子弟是其对手吗？”
“看起来难。”老莫叹了口气，来到卫北风身旁，沉声说道：“就刚才看其气度，谈吐而言，此子戾气极重，睚眦必报，却又有情有义，亦正亦邪，加上遭遇磨练，心智极坚。”
说到这里，老莫又转身看向卫北风。
“反观现在的燕京子弟，大多无所事事，纨绔放纵，只知香车美女不知，世事艰难，创业难，守业更难。”
“就没有好的吗？”卫北风转身看向老莫：“李家的李子晨，楚家的楚不凡，楚天一，林家的林春秋，这些可都是燕京公认的俊才。”
“你还少说了一个。”老莫笑着说道：“比如卫家的卫一枫。”
听完这话，卫北风脸色略显尴尬。
“一枫，他能跟这几个人相提并论？”
“当然能。”老莫点了点头，沉声说道：“要说在这几个燕京青年才俊中，最杰出的人恐怕只有三个。”
“哪三个？”卫北风沉声问道。
“林家的林春秋，楚家的楚不凡，卫家的卫一枫。”
说到这里，老莫又背着手笑了笑，说道：“老爷，这不是我恭维卫家，我以为卫一枫可能是这三个人当中的翘楚，能与秦萧较量的人，除他，再无第二个。”
卫北风听了这话，忽然桀桀笑道：“你对卫一枫的评价就这么高？”
“看他做人做事，想必就已经清楚了。”老莫尘说道：“刚才卫一枫临走时瞪了秦萧一眼，不知道你是否看在眼里？”
“对，我看到了。”卫北风点了点头。
“这是挑衅的眼神，更是警告的眼神。”老莫沉吟着说道：“卫家和秦家之间的仇怨，已无可调和，卫长弓不如卫东亭，卫东亭不如卫一枫，所以”
“所以，是该让年轻人出来打理家族的事务了。”卫北风轻叹着说道：“拿下卫东亭，换上卫一枫。”
听了这话，老莫笑着点了点头。
“卫一枫今年马上就快毕业了。”卫北风轻叹着说道：“让他来主持家族的日常事务，由谁作为辅助更好？”
“卫辛月。”老莫脱口而出。
“卫辛月？”卫北风一脸诧异的转身看着老莫：“她可在美国。”
“随时可以叫她回来。”老莫笑着说道：“刚才我们只算了秦萧本身的实力和能力，却没算他身旁的另一个重要人物。”
“林香君？”卫北风虚眯起眼睛说道。
“是啊。”老墨轻叹着笑道：“你不知道，在燕京流传着一句话吗？”
“什么话？”卫北风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倒了一杯茶。
“燕京四美，得其一者富贵荣华，得其二者飞黄腾达，得其三者宏图大展，得其四者，纵横天下。”老莫笑着说道：“从这一点上看，林香君作为四美之首，加上秦萧的雄才大略，可谓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卫北风点了点头，轻叹着说道：“这丫头的确厉害，心思缜密，思维敏捷，伶牙俐齿，智慧超群。”
“既然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给新的家主，配上一个同样的人呢？”老莫看着卫北风，笑吟吟的说道：“卫辛月不就是这样的人吗，燕京四美，她也是独占鳌头。”
“卫辛月”卫北风喝了一口茶，抿嘴回味的问道：“他能胜过林香君？”
“或许在茶道造诣上，她不如林香君。”老莫转身拿起了一个茶杯，放到鼻子前闻了闻，接着笑道：“但是在其他方面，未必不能胜过。”
“可是秦萧身边还有一个楚倾城。”卫北风抬起头说道：“这也是燕京四美之一。”
“楚倾城年纪太小，虽绝代风华，风情万种，但却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属于大智若愚那一类。”老莫放下茶杯，看着卫北风说道：“但是，你觉得，现阶段的秦萧，同时拥有林香君和楚倾城，他能摆得平吗？”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卫北风桀桀笑道：“更何况都是两只极其聪明的老虎。”
“所以呀。”老莫笑着说道：“燕京四美，得其一者足以，多了，那可是自困其扰。”
啪的一巴掌砸在桌面上，卫北风站起身，虚眯起眼睛说道：“那就让卫辛月回来。”
“对。”老莫点头。
“老莫。”卫北风转身说道：“去把卫一枫叫来。”
老莫点了点头，转身匆匆离开。
直到这时，卫北风才抽出一根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看向前方的山峦和树木，幽幽的叹道：“卫一枫，秦萧，这两只年轻的雄鹰迎头相撞，还真是让人期待。”
不一会儿，老墨引着一位帅气高大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他们看了一眼背对着沉默不语的卫北风，面面相觑。
“你没走？”卫北风忽然头也不回的问。
“是的，爷爷。”卫一枫点了点头。
“见到秦萧和林香君了？”卫北风再次问道。
“见到了。”卫一枫点了点头。
“对他们有什么看法？”卫北风忽然转身问道。
面对卫北风炙热的眼神，卫一枫沉吟着说道：“是个能让人兴奋的对手。”
“仅此而已？”卫北风虚眯起眼睛。
“这就是我的评价。”卫一枫沉声说道。
听完这话，卫北风顿时仰头哈哈大笑。
他本以为卫一枫会用恶毒的语言攻击秦萧和林香君，或者用溢美之词赞美这两个人，没想到这孩子居然就来这么一句。
是一个让人兴奋的对手。
这句话既虚怀若谷，又壮如泰山，其中包含的意味很是浓厚。
既拉高了别人，也抬高了自己，但无形中，又将目的性及关系表露无遗。
对手，没错，秦萧和林香君都是对手，是整个卫家的对手。
有这样的领悟和见识，卫北风很是高兴。
笑够了，卫北风拍了拍卫一枫的肩膀，将他拉到了一旁。
“你怎么看现在燕京的局势？”卫北风问道。
“波诡云谲。”卫一枫抿着嘴唇说道：“秦萧搅动的燕京格局，让李家苦不堪言。”
“就这些？”卫北风紧锁着眉头。
“爷爷，要我说实话吗？”卫一枫忽然问道。
“当然要说实话。”卫北风沉吟着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卫一枫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说道：“16年了，李家一直把卫家看成他们的挡箭牌，实际上，他们是我们的挡箭牌，而现在这块挡箭牌，已经中了三箭，不堪其负，摇摇欲坠。”
“怎么讲？”卫北风沉声问道。
“第一箭，灭秦家。”卫一枫说道：“虽然策划者是他们，执行者二叔，可二叔被卫家逐出家门，这一箭的副作用，就转嫁到了李家头上。”
“什么样的副作用？”卫北风再次问道。
“秦家旧部的仇恨，和现在秦萧的仇恨。”卫一枫直视着卫北风的眼睛：“这也是秦萧首先拿李家开刀的原因。”
听了这话，卫北风笑着点了点头。
“第二箭。”卫一枫继续说道：“斩草除根，李家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实力，导致原本支持他的人，感到其残忍无比。”
“那么第三箭呢？”卫北风再一次问道。
“即秦萧射出的这一箭。”卫一枫沉声说道：“秦萧劫后余生，又携十年磨一剑之威，重返燕京，李家想接住秦萧早已考虑周全的这一箭，不死也是内伤，一块小小的绿玉龙佩，就搅动了整个李家，也拆散了李卫联盟。”
“所以，你认为第三箭，针对的仅仅是李家？”卫北风虚眯起眼睛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卫一枫摇了摇头，说道：“可是这一箭，让李家的声望一落千丈，甚至连战龙都介入了，也逼得我们卫家不得不现身，和秦萧正面接触。”
“你觉得秦萧这一箭如何？”卫北风问道。
“一箭三雕。”卫一枫沉声说道：“既重伤了李家，又拆散了李卫联盟，还间接向燕京各大势力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和手腕。”
卫北风点了点头，背着手往前走了两步：“如果是你，你也会这样做。”
“我不会。”卫一枫摇了摇头。
卫北风忽然扭头问道：“为什么？”
卫一枫：“秦萧这一箭，虽然是个高明的计策，但不是最高明的计策。”
“哦？”卫北风眼前一亮：“在你看来，最高明的计策应该是什么？”
“以不变应万变，韬光养晦，隐而不发。”卫一枫虚眯起眼睛说道：“秦萧的步子迈得太快，走得太急，这或许是他压抑得太久，突然间失策的原因所在。”
听完这话，卫北风背着手走了两步，说道：“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