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乡村恣意,人情味浓(2)

靡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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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辞不记得自己的爱好,从何时在慢慢向阿诗靠拢,亦如他这段时间闲来无事,总会走进阿诗曾带他去过的乐器店,与老板一阵细谈。时隔多年,又当起了一名虚心请教的学生。

    而对于其他,也在一点一滴的变化之中,促成自己的世界与阿诗世界的贴合。他会研究菜谱,会研究温馨有爱的装饰,对于拍照这类技术活,也会细心研究。

    他喜欢将自己去到的地方,捕捉到的有趣或有爱的画面记录,将它们传送到阿诗的双眸之间,以慰她那暂时无法亲临现场的遗憾。

    几位小孩,各自手里吃着棒棒糖,他们围在一切,用稚嫩的话语讲述着他无法再亲身感知的童年美好。小孩的脸上有着玩耍过后的污泽,遗留在小小的脸上,让人想到的不是脏,而是有趣。如果时光懂的倒流,他想拥有这样一份肆无忌惮的玩耍。

    “很美。”阿诗的回话,让他的笑容在真诚之上勾出了温情。

    姚先生在屋中,与村中一群年老的人说着话。没有任何有关利益的字眼吐出,道出的全是人与人之间相交的那份简单。

    他站在坝子的边上,阳光穿过屋后密密麻麻的树林落在他的跟前,赏心悦目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玩耍的一群孩子,恍若青春年少欠缺他的所有,都在这刻得到了弥补。

    不需要任何的询问,与过深的关注了解,便可以知道这是一处极度有爱的村子。

    待他们到来之后,挨着较近的几户人家已经在着手准备今日的晚宴,杀鸡宰羊,很是丰富。清脆响亮的叫声在利刃之下被利索的斩断,而那步伐健硕的羊只被铁叉穿着,一层层的调料果腹上去,香味直逼腹腔。坝子下面那偌大的鱼塘,几位正值壮年的男子将一只只肥大的鱼围猎上来,给与了这场盛宴另一份鲜美,激出大家的期待连连。

    楚辞站在边上,看着大家忙进忙出,每位穿梭的身影道出的都是诚心的欢迎与接待。

    在阿诗的影响之下,这段时间他连读了多篇沈从文先生的文章,似乎他的每次下笔都不免对乡村的美景与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进行一番颂扬。如今,对于这份赞美,他得以亲临现场,真切感知,更加品出沈老文字的那份偏爱。

    他突然觉得应该带上阿诗一起,这就为这一场意外之旅完美的缝补上了那份不甚惋惜。

    因为晚餐还早,姚先生便邀请他与大家一起去田林间转转。他们的步伐落在田坎之上,望过去是整列庄稼有序的生长,像是许多位的身着绿衫的姑娘,为这里的人们输送进来了那份衣食无忧。

    从谈话中得知,这里的人们多年来在姚先生的帮助之下,将具有特色的农家经济发展的有模有样,家家户户从过去的贫穷走进了富裕。虽然与城市的那份豪阔相差甚远,可于这里来说,这就是他们相求的那份生活安康。

    虽然留在家中的中年甚至老年人居多,这份畅意自是无法帮助年轻人那颗想要高飞的心。但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留守,才为这一带流浪在外的年轻人保存下了一份回家真好的叹息。

    村长给大家讲述着这田间的农作物,与每年大致的收成,以及话里话外关于姚先生这些年为大家操心费力的感谢。

    每句话入耳,都在推翻姚先生长久以来停留在他印象之中的形象,这不像是闲谈,更像是一场对于他人生的重新审判,要将所有有关他的盖棺定论的评价推翻重来。

    每年到了收获时节,姚先生总会派人前往这里,以高出市场价收购他们手中的农作物,再由林氏下面的工厂进行加工处理,销往各处。或水果,或鲜花,或家禽等等。

    然而,也是这位维持着家乡发展的老人。多年以自己的双手,为他人提供了消费罪恶的擂台,让一颗颗原本包含希望的心,承载起了一份覆水难收的现实困境,摧毁着家庭,摧毁着生活的梦想。

    他要如何去对此时站在自己身边与乡亲亲切交谈的男子,进行泾渭分明的评价。他拥有的到底是大善?还是大恶?实在很难让人述说清楚。

    晚宴是在村长家的坝子里面举行的,没有全村的人到场,用村长的话说,若是真的全部来了,怕还需要这样一个宽敞的坝子才能坐得下。

    自春节前答应阿诗以来,在外应酬他自是很少喝酒。故而面对邻里乡亲的进酒,他都以不饮酒为由进行了拒绝。

    进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姚先生对于他有了一定的了解,自是没有进行任何的劝说,只是自己与大家喝着,倒不多。更多的时候大家都在闲聊,月光镶嵌在他们之间,不远处的池塘里传出的蛙叫声,听喜了大家的耳。

    这夜,楚辞知道,姚先生自三岁父母身亡之后,便在家家户户的喂养之下长大。今日吃过这家,明日便是另一家,他辗转往返在大家的疼惜之中,浇灌着他健康的成长。

    乡亲用自己无声无息的呵护将他家的温馨一点点修补堆砌,给了他一份崭新的生活之望。只是,这样一位在如此满含爱意的友邻四舍之间长大的孩子,又怎会拥有不为他人所知的阴暗之面?

    楚辞此时此刻没有去探索其中缘由的心情,他很少答话,更喜听人述说。总觉得别人的脱出的话语,有着他以往想要而得不到的那份人情温暖。而自从他遇见阿诗之后,他的所有不想说,都变成了那些侵入阿诗听觉的漂亮释放。

    村长说:“其实大家每年春节都盼望着你回来。”

    “总有一天会回来的。”不回,是怕见了团圆之景,将那座葬在山林泉水边的坟墓的孤寂无形放大。多少年了,他已经迟暮的不想再要去计算。

    “你每年都是这天回来,待上一日又离去。林安孤独啊!”村长拍着他的肩。

    林安这个名字是楚辞第一次听说,他却从姚先生眼中闪烁的泪光之中得出这位林安于他的那份不同寻常。

    “她会理解我的。”

    村长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全场的其乐融融在瞬间陷入了楚辞此时无从得知的悲戚之中。

    他觉得,人终归是复杂的。一句话的力量实在太过轻薄,片面的了解评价也太过武断。就如阿诗,他知道她温婉清雅的一面,也深知她的另一面。就如书中所言有关民警的死,怨恨总能给与人无穷的力量,摧毁你的良善,拉着你跨越黑白的边界,带着自己奔赴难以自救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