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点菜资格,从未生效

靡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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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诗之所以会到律师找楚辞,也是因为在网上看见了视频,这是出于一份担心。她坐在旁边的休息区,膝盖上摊开着看了不多的书。

    楚辞的目光时不时从文件移至到她的身上,唇角的笑容穿越空间在字里行间觅香,觅见了这独一无二的岁月静好。

    阿诗放在他办公桌边的包里传出震动声,他从里面拿出来,起身走到阿诗的身边,递给她:“电话。”

    她道了一声谢谢,接通。是阿莱,约她晚间吃饭。

    她捂着听筒,询问楚辞:“阿莱晚上约我吃饭,你要去吗?”

    楚辞点点头,揉了揉她的头,随后往办公桌走去。

    *

    下班后,陆怀瑾带着两名保安到了律所。只是他的脚步还未走进楚辞的办公室便被周淼叫住:“陆总,阿诗老师在。”

    “不能进?”陆怀瑾指着身后的房门,笑容透着几丝意有所指的坏。

    周淼叹笑道:“不是。陆总可以,只是他们。楚律说了,不能让阿诗老师知道。”

    陆怀瑾应是懂了。将他们交给了周淼,自己客气的敲了下房门,便直接推门进去了。

    楚辞抬眸看了他一眼,未出声示意他在旁边坐会。而阿诗仍旧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那本书已然翻阅了二分之一,未落尽的霞光与渐渐升起的霓虹混合,恰好打在她的眉宇之间,静谧安然的如同一幅画,叫人怎好忍心打扰?

    陆怀瑾看了一眼看书入迷的阿诗,拉开楚辞对面的椅子坐下,放低了声音:“人交给周淼了。”

    “嗯。”

    陆怀瑾指了指手表上的时间,示意他应该去唤醒阿诗,下班了。

    这段时间,因为徐瑜兮未在桂城的缘故。晚间下班他总是往两边父母家跑,似乎这样才能让徐瑜兮更为安心的在国外好生游玩。而期间他又去了英国一次,待的时间不久。每日总是会与她通一通电话,叮嘱的话语自是不会少,聊的更多的是日常。

    在来之前,他已经给沈雅君与徐家去过电话了,今晚不会回家用餐。想着与楚辞也好久没有聚了,刚好趁着今晚,三人可以一起吃个便饭。

    楚辞合上文件,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拿过来套在自己的身上,走到阿诗的身边蹲下,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上,顺势收了她手中的书:“走了。”

    阿诗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了天黑。因为盘腿坐的太久,她揉了揉双腿,才缓缓站起来,与坐在身后的陆怀瑾打过招呼,得知他在等两人一起用餐,便询问他要不要吃火锅?

    陆怀瑾对吃向来不挑。

    *

    阿诗不知道今夜用餐林莫也会来,还有便是阿莱的女儿水宝。其实,林莫今日恰好在出版社与社长谈事情,结束时被阿莱叫住。他这人,向来是有请必来。

    对于孩子,阿诗确实不知道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偶在走在路边,看见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脸蛋,总想要伸手去抱一抱。

    水宝已到了知事的年纪,她乖乖地被阿莱牵着。走在她们身后的阿诗,偶尔接收到来自水宝好奇的目光,总会微微一笑,就似婴儿的肌肤,柔软的能掐出水来。

    水宝是频频回头,打量阿诗。她陌生的目光随着阿诗的笑容,渐渐生了喜爱。而对于其他几位男子,她则是一脸淡漠。或许对于男子,她目前更多的是出于一种害怕的阶段。毕竟幼儿园的男孩子实在太过调皮,如同王澈叔叔那般友善的男孩子实在太少。

    几人走进包间,水宝放开阿莱,径自走到阿诗的面前,牵起她的手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只能说孩子的世界太过单纯,只需要一份美好的笑容,便可以收获来自他们的真诚相待。

    服务员将菜单送过来,楚辞与林莫同时伸手。楚辞笑笑:“林总先。”

    林莫轻车熟路的勾好了菜单,他伸手准备递给楚辞。突然像是昏迷已久的人清醒过来那般,及时的收了回来,道了一声点错了。他将最上面的那张菜单扯了下来,随后又在一张新的菜单上随便勾选了几样。

    他将扯下来的菜单,揉成团揣进自己的荷包里。掏出烟,才想起今日有小朋友,只好又收了回去。

    阿诗与水宝说着悄悄话,沟通着情感,对于桌上发生的一切都未注意。至于她想要吃的,楚辞自会为她选好。不过阿诗还是拿起了菜单,询问过水宝之后,勾选了几样小孩子爱吃的。今日这场火锅,因为有孩子在场,自是鸳鸯锅。

    调料的时候,林莫与楚辞两人又同时伸向桌上面的醋瓶。

    楚辞又一次笑着松开。

    林莫也丝毫不客气,直接提起醋瓶往自己的碗碟中加入了许多。

    四人看着,全是惊讶之色。

    阿莱说:“林总,你今晚是跟这醋有仇?”

    林莫这才注意到自己倒多了些,可出于一份面子的维护,也就将就吃着。只是,那细微的表情将他碗中那浓浓的酸劲出卖。

    阿莱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林总,你要不重新换一份调料?”

    “不用。我这样吃着挺好。”

    阿莱看着那满满的一大碗醋,牙齿都发酸。她在阿诗的耳边低声问道:“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更年期情绪不稳定正常。”阿诗一语中的,差点让林莫心肌梗塞。

    或许是出于对阿诗话语的附和,林莫有种往死里作的节奏,又提起醋瓶往碗里加了许多。

    几人看着,不劝,也不说。任由酸味溢满他的口腔,大家都觉得林莫以后吃火锅应该都不会再想要吃醋了。

    用餐结束之后,林莫只觉得嘴里全是醋的酸味,好比自己刚才吃下去了一大包山楂,就连说话的口味都是酸的。

    他拦下路边的一辆出租车,捂着嘴与大家告别。

    大家看着他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是酸的。

    他坐在位置上,看着几人的身影在后视镜中倒退,掏出荷包的菜单,将它的每处褶皱展平,就似他努力的想要展平自己的笑容。

    以往三人也会出来用餐,虽说次数不多,却也掌握了阿诗的爱好。当他将阿诗爱吃的勾完,看见坐在她身旁的楚辞时,才发现自己如今连为她点菜的资格都没有了。

    常年来,林莫给人都是玩世不恭之态,虽说他已经走过了不惑之年,却丝毫没有锐减他那戏谑人生的态度。大家一致认为林莫深陷情爱的几率就似在有生之年看见喜马拉雅山被夷平的不可能。

    夜晚道路畅通无阻,以日间少有的快速带着他往那间空旷的家而去,阿诗在他眼中的影像已经变成了大漠上的一缕烟,他穷尽此生力气也无法将其抓住。

    他倚靠在座位上,凉风从窗口灌进来,风沙迷眼,落泪情深。借着昏暗的灯光,读取着自己勾选出来的菜名,每一样都镌刻进了他的生活里,那是不需要刻意去铭记的眷恋。

    简单的四五样菜名,却如同往喉咙里面灌进的无数粒小石子,它们将他的喉咙堵住,所有的发泄都只能从眼角溢出,像是被石子硌疼了那般,不由得哭出了声。

    他突然有些后悔,今晚没有喝一点酒,或许那样他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痛哭一场,不需要像现在这般带着压抑。泪水打湿了菜单,那些他所勾画的线条变成了海绵,在水的浸润之下肿胀了起来,挤压在他的胸腔,困住了他的双脚,无路可逃。

    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看着他的痛哭流涕,或许是出于同身为中年人的那份生活压力,想要启口询问,却不知该如何打扰他这份伤痛欲绝。似乎他那所谓的安慰,不是在开解,而是如同在剖解鱼身上的鳞片,带出的是触目惊心的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