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别离

明月红豆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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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半瓶菊颂下了肚,安歌只觉着这酒真真是越喝越好喝。

    安歌瞧着晏晏立在身旁,面容看着不知为何那么忧心,便劝她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瞧瞧你满面愁容,不如你也来饮些吧!”

    安歌将酒瓶递与晏晏,晏晏赶紧推了回去。安歌心想,不喝就不喝吧,我自饮便是。于是,又拿起瓶子喝了一大口。

    这时,园子里进来了一人,不知为何,安歌觉着这人远远瞧着,竟和怀信长得一般无二!

    她起身,踉踉跄跄上前。只觉脚下如踏了青云一般,软绵绵的。

    没走上几步,便自顾自说到:“这地亦太软了些,险些害我跌倒!”

    那人要来扶安歌,她心想,怎可让生人搀扶,想将他推搡开,不料竟跌入了他的怀中。

    “少爷,您可来了!您快劝劝小姐吧!”

    听罢晏晏说的话,那人回到:“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安歌听完此话当即不愿意了,直起身质问他:“你凭何对我的人……颐指气使!说!你是何人?”

    那人扶着安歌,来在了桌前坐了下来。

    安歌看到桌上的菊颂后,欢喜地不行,便伸手去拿,没想却被那人抢先拿了去。

    她心想,此刻若是再不夺回,他定会将这宝贝菊颂一点点喝光!便趁他不备,伸手夺了回来,赶紧抱在怀中。

    “歌儿,快将那酒给我!”

    安歌抬眼一看,才看清眼前人竟是怀信,连忙扔了酒瓶,一把将他抱住,问道:“怀信哥哥,你何时来的?”

    “你怎么将自己灌成这样?”

    安歌说:“都要怪那个坏老头子!竟要将我的小怀信骗走!”

    “什么坏老头子?”怀信不解。

    安歌嘤嘤道:“他要将我的小怀信……嗝……派去那般凶险之地!他有手有脚……为何自己不去?孬弱……”

    怀信听罢,连忙捂住安歌的嘴巴,“不可乱讲!这话若让别人听了去,便是死罪!”

    怀信盯着安歌,安歌亦收了声,使劲点了点头。怀信见她老实了,才将手慢慢拿开。

    “歌儿,你放心,我不会去很久,我亦会将自己照顾好的!”

    安歌听着怀信温柔的声音,只觉心内就似片片花瓣被风吹起,而后缓缓落下,如同花雨一般。

    “若是当真打起来了……对方将士太强悍……你万万不可恋战!你要快跑……跑回来我护着你……定让他们丢盔弃甲而逃!你可记得了?”

    怀信笑着点头:“是!待我打不过时,定跑回来,让你护着我!”

    说着说着,也不知为何,安歌这心中越来越难过,忍不住哭了起来:“喜服也未做……成亲之事亦要被耽搁……战地还那般凶险……糟老头子……坏心肠!”

    怀信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说:“我知晓你担心我,也知晓你今日不是气我。但是圣旨已下,又是为着这保家卫国的事,我想,是个男儿,都应当去罢。再者,若是朝中武将的家眷们个个都如歌儿一般,岂不大乱?”

    “我不像她们……明明担忧……却佯装大度……我就是担忧……不想你去……还气那糟老头子气得紧……恨不能……”

    “歌儿,待我回来之日,便是你我成亲之时,你就说,可愿做这将军夫人?”

    怀信此话一出,安歌当即喜上眉梢。

    “嗯嗯嗯……”她依在怀信怀中,点头如捣蒜。

    怀信扶着安歌坐稳,而后,将腰间挂着的玉佩解下,放在她的手中,道:“这是我最重要之物,从今日起,便交由歌儿保管。”

    “定情信物?!”安歌眯着眼伸手指着怀信,却看到眼前有两个怀信,不知道该指哪一个才好。

    怀信握紧了她的手,说:“我不在你身边时,便让这玉佩伴着你。还有,你定不得跑出府去,也不得夜深时还在园子中到处闲逛,你可记得了?”

    安歌回到:“嗯!记得了!”

    而后,安歌便拿起那玉佩想端详端详,玉佩却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怎么也看不清。

    “歌儿……”

    还未听清怀信要说什么,安歌只觉着他的脸离着自己的脸越来越近。怀信的鼻息轻轻打在她的脸上,暖暖的。

    安歌缓缓闭上了眼……

    翌日清晨,安歌猛然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匆忙下了榻,拽了衣服急急穿上,便往外跑。

    晏晏见她如此慌张,小跑着来到她身旁,说:“小姐,您这是急着去见少爷吗?少爷已经走了!”

    “走?走哪去了?”

    “自然是带兵出征去了啊!”晏晏道。

    “他可有来过?”安歌问到。

    “原来小姐您都忘了啊?昨夜您喝多了,少爷担心小姐,坐在榻边守了您一夜。天蒙蒙亮时,方才离开的。”

    安歌努力回忆着昨夜的事情,脑海中起先只是些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碎片,仔细反复,用了不少力气,方才觉得稍清晰些了。

    只是想到某处时,她忽而觉着脸热热的,便用手背触了触,果然是微微发烫的。

    晏晏见她神情奇怪,便问:“小姐可是忆起什么来了吗?”

    安歌脸红着没接她的话,问:“他为何不来辞别?”

    晏晏道:“少爷今晨走时吩咐了,说别离苦,不忍看着小姐伤心难过,便没有叫醒小姐。但是少爷还说了,让小姐安心,此事一平,他定早早归来!”

    “晏晏,我想自己待会儿,你先下去吧……”

    “是,那晏晏就在园中,小姐需要时喊我便是!”

    见晏晏出去后,安歌赶紧在枕下摸索着,将怀信那块玉佩拿了出来。心想,果然没记错。

    听闻怀信还是婴孩时,这玉佩就已在他身旁了。或许,这便是他父母留与他之物罢。

    这玉佩是云纹龙形的,很是大气。只是,这么大气的纹样,真真是不适合女子佩戴。

    安歌想着,就将它贴身装着,如此,也能得个日日安心。

    这会子,安歌已经不似刚才那般迷糊了,昨夜的画面在她脑中越发清晰了起来。

    她忆起怀信将这玉佩交与她后,她便想拿起来端详,可是因为醉酒的缘故,怎么看也看不清。

    接着,怀信便将她拥着,缓缓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印了一吻。

    然后,她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想到这,安歌用手轻触自己的唇,而后便捂了脸偷偷笑了起来。

    转而又使劲摇了摇头,对自己说到:“安歌,你清醒些!”

    可是,此时她内心这股子欢喜劲儿,却是如何都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