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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韩超问:“院里有小男孩欺负你?”
“明天早上咱们再说吧,啊,妈妈我好困,咱们去睡觉吧。”甜甜只认妈妈。
等韩超出来时,她已经推着陈玉凤去隔壁了。
男人才起了兴头,当然还想,还在等妻子过来。
书是文明的火种,也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男性性功.能障碍》一书,成功解决了他的难题,这也是他跟别的混混不同的地方,别人不看书,他咬牙看,学习新知识。
最怕流氓有文化嘛。
通过书本学习到的文化,让韩超实践一回不够,他还想再实践一回。
但陈玉凤不去了。
本来应该五分钟的事情,他搞了足足五十分钟,本来该是针扎一下的疼,给他搞成了一顿殴打,她混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这时她才理解周雅芳说的,男人还是一周回来一次的好。
第二天是周末,一早,甜甜特别郑重其事,一大清早的把陈玉凤和蜜蜜拉到王丽媛家门外,这时家家户户还没起床,但是甜甜静静听了会儿,就说:“妈妈,萧叔叔果然又在打王老师,你听,王老师在哭。”
蜜蜜是最好热闹的,听不到声音,院墙又矮,她已经爬墙上了,回头说:“妈妈,门是关着的,但你看,窗帘在动。”
陈玉凤一踮脚就看到了,窗帘确实动的扑闪扑闪的。
“每个周末萧叔叔都会追着生孩子,王老师不想生,他就会打王老师。”甜甜悄声说:“所以每个周末王老师都会挨打,然后她就会化很浓的妆。”
陈玉凤也发现了,王丽媛脸上粉底很重,因为这个,院里的女家属们经常于背后说她浓妆艳抹,还说她不正经,但要她是被打了才涂的粉底,那得多疼?
“蜜蜜,去喊你爸爸,让他过来帮忙,快一点。”陈玉凤先说。
蜜蜜都不用下墙,就在墙上窜,从别人家的瓦檐上飞奔:“好呐。”
甜甜很紧张:“妈妈,咱们拿根棍子,我怕萧叔叔比爸爸凶,怕你打不过他。”
“闺女,你萧叔叔现在干的事情很可能是家暴,妈妈也不能打他,但是妈妈得教你如何处理家暴,好不好?”陈玉凤抱起闺女说。
甜甜抿唇点头:“好。”
陈玉凤敲门了:“萧胜同志在吗?”
“谁?”萧胜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一点也不像打人的样子。
“我是韩超爱人,我有事情找你。”陈玉凤说。
转眼,萧胜来开门了,笑嘻嘻的:“陈嫂子,啥事情?”
萧胜,在原书中不仅是齐彩铃的爱慕者,还是资源给予者。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萧胜有个叔叔,名字叫萧定天,原来在石化公司工作,后来辞职下海做生意了,具体做的什么生意陈玉凤不清楚,但是他特别有钱。
萧胜对齐彩铃有种别样的迷恋和热爱,就把萧定天介绍给齐彩铃认识,齐彩铃想投资肯德基和加油站,需要的功劳是她自己立,但投资的钱却是萧定天资助的,稀释股份嘛,赚来的钱他们一人一半。
要不然,十几万的肯德基,几十万的加油站,她拿什么钱投。
有了肯德基和加油站,后来齐彩铃还搞了个私人煤气罐装店,才是她将来能一幢幢的买楼,做楼姐,楼婆的原因。
在书中,她俩是对照组,陈玉凤并不想跟齐彩铃有任何挂葛。
她也不想让齐彩铃知道自己做过那个梦的事。
但上周她阻止了大礼堂的一场大火,齐彩铃作为一个熟知剧情的穿越者,肯定已经醒悟,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虽然打小一起长大,陈玉凤也相信齐彩铃的本质是善良的,但她谨小慎微,并不想跟齐彩铃有利益上的冲突,也不想抢她风头。
不过桥归桥路归路。
大礼堂的事让蜜蜜知道安全的重要性。
今天她要让家暴的渣男付出代价,只有这样,甜甜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了,才会勇敢的站出来,为自己讨回公道。
看萧胜来开门,陈玉凤先问女儿:“一会儿里面打起来,你要做的是什么?”
甜甜双手抱胸:“保护自己的安全。”
“对。”陈玉凤说着,进了门直接往里闯,闯进卧室,就见屋里一股血腥味,地上散落着擦过血的卫生纸,还有一股腥气浓浓的尿臊味,王丽媛穿着睡裤,裤子上打着死结,此时她还紧紧攥着裤子,但裤.裆是湿的,显然,她给打尿过。
而给裤子打死结,应该是因为她不想跟萧胜发生关系的缘故。
这直接就是个强.奸未遂的现场。
于王丽媛,陈玉凤是通过书知道的,应该不久后她就死了,死因没人知道,而在她死后,萧胜就会更加坚定的,一门心思跟着齐彩铃,给她做马仔了。
看眼前的样子,王丽媛,怕不是被萧胜打死的吧!
把她扶了起来,陈玉凤说:“王老师,咱们得报警。”
王丽媛看到陈玉凤,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但摆手说:“不用报警,赶紧把门关上,别让孩子们看到我的样子。”
“萧胜这是家暴,咱们必须报警处理。”陈玉凤说着,要扶王丽媛起来,还从梳妆台上拿下一把剪刀抓在手里。
萧胜也赶进门了,伸手来抓陈玉凤,还笑嘻嘻的:“陈嫂子你误会了,我媳妇儿这么漂亮,脾气又好,我怎么可能打她,她是不小心自己摔的,真的,我要打媳妇儿,我天打雷劈!”
家暴男就这样,上一秒还在打,可他下一秒就能赌咒发誓,否认一切。
陈玉凤因为经历过韩父,生平最恨家暴,回头瞬间,一剪刀划烂了萧胜的脸。
萧胜上过战场,脾气也暴躁,煞时脸破相,一巴掌就呼过来了:“你他妈的……”
陈玉凤也在喊:“你咋这么不小心,往剪刀上碰?”她还在大叫:“快来人啦,萧胜不小心撞在剪刀上啦!”
说着,一剪刀又扎了过去,直接扎在了萧胜欲呼她的掌心。
她看到甜甜就站在门口,小女孩两眼怒圆,双拳捏的紧紧的。
甜甜显然怕极了,她想冲进来,可她没敢,因为妈妈说过,她最重要的事情是保护好自己。
也正是因此,陈玉凤才要打,要反抗,不然她的女儿将来就不会反抗。
这下萧胜是真怒了,这种家暴男打起人来脾气不受控制,一脚踹了过来。
不过就在这时,蜜蜜把韩超喊来了,也幸好陈玉凤抱着王丽媛躲到了床底下。
甜甜哇的一声大吼:“爸爸,快救我妈妈。”
男人脚步沉沉,冲了进来。
这时的萧胜又变了脸,从魔鬼秒变斯文,转头看韩超:“韩营,你咋来了?”
甜甜吼说:“爸爸,他打人,打我妈妈。”
刚才那一脚是真重,要不是陈玉凤一躲,萧胜就能踹断她的腰。
男人之间的拳脚对撞,韩超把萧胜搡在了墙上:“萧胜,你他妈有毛病吧?”
“你爱人就是个疯婆子,她扎我。”萧胜指着手上的剪刀,也在怒吼。
可韩超昨天晚上就听甜甜提过,一看家暴现场,当然把萧胜搡的稳稳的。
“韩超,我真没打王丽媛,她是从西北来的,是远嫁,她特别不容易,我怎么可能打她?”萧胜说着,还想把王丽媛扯回去,但韩超再一把,直接把他的脑袋搡在了墙上。
哐的一声,他又怂了,低声说:“我真没打人,行行,剪刀是我自己扎的,咱不闹了,不闹了行吗?”
求饶,然后把妻子留下来,关起门再打,要韩超这时候妥协,陈玉凤就带不走王丽媛,她很可能会被家暴死。
好在韩超依旧把他捏的死死的。
陈玉凤把王丽媛扶了出来,这时甜甜和蜜蜜都在门外,她说:“王老师,你可是孩子们的老师,孩子们都看到了,你被家暴了,你现在必须跟萧胜离婚,能做到吧?”
王丽媛一逃出来,心境又变了:“陈嫂子,你帮帮我,快带我军区,只要离开这儿,能逃开萧胜,去哪都行。”
带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和两个孩子,大清早的,陈玉凤准备先去保卫科。
但王丽媛却呻.吟说:“不行,保卫科只会向团部反应,团部顶多关萧胜两天禁闭,等他出来,我得吃更大的苦头。”
“不一样,咱们先让保卫科记录在案,然后再去医院做伤情鉴定,然后咱们再报案,要让公安也把你挨打的事记录下来。”陈玉凤说。
俩小女孩儿跑的面色通红,甜甜抢着问:“妈妈,为啥要报案呀。”
“为了离婚。”陈玉凤专门停下来,说:“你们将来长大了也要结婚,万一遇到丈夫打人,只要有一次就要离婚,即使男人跪着求原谅也不行,明白吗?”
“没用的,我提过好多次离婚,团部全给打回来了。”王丽媛要唱反调。
这时陈玉凤其实很生气,但她反问王丽媛:“团部打回来你就怕了吗,为什么不起诉到军法?”
“军法我也起诉过,但萧胜每次都会认错,所以军法也是以协调为主啊。”王丽媛喘息着说。
“你有没有离婚的意愿?”陈玉凤忽而松开了王丽媛,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王丽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陈嫂子,萧胜是个魔鬼,我只想摆脱他。”
这其实也是很多被家暴的女人的共同期望,在别的女人面前温文尔雅,热情开朗,体贴温柔的男人,回到家就会变成像魔鬼,这时妻子只想摆脱他。
甜甜和蜜蜜正在努力的,要把王老师撑起来,陈玉凤看俩丫头实在扶不起来,把她给撑起来了:“只要你心思坚定,这个婚,我帮你离!”
“去保卫科没用的,他们只会劝解,调节!”王丽媛说。
“不不,这回你跟着我,肯定有用!”陈玉凤说。
如果受到家暴,验伤是必须走的程序,到保卫科登记,等公安来做记录,然后再到医院,见了医生,陈玉凤也是专门提醒,让医生把王丽媛身上的淤青全部记录在本子上,这一翻才发现她不但有今天挨了打的伤,腰部,尤其是小腹,全是浅黄色的斑驳痕迹,那属于散不掉的陈年旧伤。
普外科的医生是个女同志,跟王丽媛挺熟,抽空对陈玉凤说:“她婆婆在咱们医院食堂工作,经常带她来输液,王老师远嫁嘛,娘家人帮不了忙,我经常拿她劝我闺女,千万不敢远嫁,要不然,她就是下场!”
可见,医院的人都知道王丽媛天天挨打。
当然,各行各业都有喜欢打女人的男人,不过别的行业想离婚容易,但在部队有一条,军人的婚姻,必须军人一方同意才能离婚,除非军人犯有重大过错。
可打老婆他会否认,或者说自己只是在吵架的时候手重了点,下回一定会改。
在别的方面他只要不触犯纪律,又怎么能算重大过错。
一般喜欢打女人的男人,表面上还都特别斯文呢。
就比如萧胜,他在齐彩铃面前不就温柔体贴,又热情如火的?
这一早晨,陈玉凤得接待公安,陈述事情经过,俩孩子跑前忙后,一个给王丽媛晾开水,一个给她擦鼻子,输液时,甜甜一直握着王丽媛的手,安慰:“王老师,不要怕,有我妈妈呀,我妈妈在就好啦。”
王丽媛看的深远,其实特别悲观,因为陈玉凤现在带着她走的这些程序她全走过,离婚没那么容易,很可能在应诉期她就会被打死,除非抛下她热爱的幼师工作,从军区逃出去,可逃出去以后呢,用萧胜的话说,找不到她,他就会动用一切关系,搞死她爸她妈。
她家在北方一个小县城,父母都是普通职工。
萧胜是个军人,虽说表面上不敢犯啥错误,可他叔叔萧定天是个吃黑白两道的,她要真跑了,萧胜肯定会让他叔叔对付她父母的。
所以被家暴了,不是她不想起诉,不想离婚,而是她想要父母的安全,就不敢摆脱萧胜。
这时液体快输完了,当然,王丽媛的心态也转变了。
她现在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想的是即使萧胜把她折磨死,只要他不报复她的父母,她就无所谓。
所以看陈玉凤出了门,她就拔下针,想走了。
但陈玉凤一直盯着她的,哪会让她走?
走廊上,陈玉凤厉声问:“王老师,你要去哪儿?”
“我……陈嫂子,没用的,我逃不掉的,你让我回家,好吗?”王丽媛说。
陈玉凤刚刚送走公安,正在整理和门诊病历簿。
反问:“我在军区给你找个安全的住地,而且我保证萧胜不敢追来,也不敢找你爸妈的麻烦,你愿不愿意去?”
王丽媛身体一僵:“军区真有那种地方?”
一是工作要继续,二是萧胜不敢找她父母的麻烦,这两样,在王丽媛看来是办不到的,因为即使她搬到宿舍,八一宾馆,或者在外面租房子住,萧胜也会找领导协调,调节,把她拉回去的。
她不相信军区有个地方,真的能保护她的安全。
“走吧,我还真知道那么一个地方。”陈玉凤说。
那个地方是哪儿呢,坐着公交车,带着王丽媛,陈玉凤到了师级家属院,跟保卫科自报家门,说找马琳。
可一听马琳,王丽媛要跑了:“陈嫂子,你这是要害我吧,马处长可是咱们全军区最凶的女人,她向来只会骂人的,怎么可能帮我?”
“但如果有马琳帮你,萧胜还敢不敢来找你?”陈玉凤反问。
军区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马琳,萧胜当然不敢。
可马琳那么大的领导,那么凶,会帮她吗?
王丽媛想跑吧,陈玉凤拽着她。蜜蜜还抱着她的腿:“王老师,你就信我妈妈,信马奶奶,好不好,她肯定会帮你的。”
甜甜抿着唇,看着这一切,虽然不知道事情具体会发展成什么样,但她把一切看在眼里,至少在此刻,她已经有了反抗的勇气。
事实上,马琳的反应超乎王丽媛的预期,也超乎了陈玉凤母女的预期。
周末,她出来时穿的睡衣,也不过个普通的中年妇女。
只看了一眼,她问王丽媛:“你遭家暴了,为什么,你丈夫是谁,上过战场吗,有没有接受过心理医生的心理治疗,你报案了吗,有没有走报案程序,伤情鉴定过了吗?”
军区是个讲理的地方,而上过战场的军人,都会有各式各样的心理创伤,一旦不治疗,就会反应在家暴上,所以部队要处理家暴类的事情,不是让夫妻离婚,而是会先让军人接受心理治疗。
还要报案,要各种证明。
马琳讲的是道理,走的也是让普通军嫂最头大的程序。
陈玉凤不但走完了程序,而且能说服她,她说:“马处长,关于王丽媛同志,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讲。她婆婆在军医院的食堂工作,目前大家只能生一胎,王丽媛同志三年前怀过孕,七个月的时候,在她婆婆的关照下照了B超,照到是个女儿,于是她婆婆强硬施压,让王丽媛打胎了,可打下来却是个男孩,所以王丽媛不想再生孩子了,而萧胜,想打着让她生孩子,这是他们矛盾的主因,可您觉得,萧胜那种重男轻女,流产女婴以求男孩的态度,是心理医生能治疗的吗?”
这件事是真的,王丽媛三年前确实打过一个孩子,而且B超照到是女儿,结果打下来却是男孩。
因为她是被萧胜打着上的手术台,也因为她不想再流产,所以她才束紧裤腰,死活不让萧胜碰。
但这件事萧胜勒令过,不准告诉任何人,王丽媛想不通,陈玉凤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不管陈玉凤是怎么知道的,此刻,令她畏惧的,闻风丧胆的女魔头马琳是她唯一的希望,她希望对方能帮自己一把。
看马琳脸色严厉,她很忐忑,怕她不肯帮自己。
但马琳脸色虽凶,却给了王丽媛她意想不到的帮助。
“走,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我家,想调节,让萧胜的领导来找我,要离婚,让军法的法官来找我。”她扶过王丽媛,说:“上楼,我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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