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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不是宋勇军,但宋母语气沉重,宋小雅一刻都没有停留,跟田瑶瑶匆匆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剧组。
宋小雅匆匆赶到宋母居住的小区,一进门,她就着急地问道:“妈妈,怎么了?你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
“小雅,你回来了!”宋母热情地拉着宋小雅的手,拉她进屋。
宋小雅看着宋母高兴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妈,你怎么这么开心,今天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宋母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脸上布满笑意,“小雅,刚才那个人给我打电话了。”
说到“那个人”的时候,宋母眼睛都亮了一下。
宋小雅整个人为之一震,着急地询问道:“他怎么说?他没有骂你吧?那个混蛋,他是不是要搞的我们母女都不安生,他才罢手!”
“没有!”宋母赶紧摆手,“小雅,你别这么说他,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宋小雅看着宋母,秀气的五官,皱在一起,“他算哪门子父亲?”
闻言,宋母脸色一僵,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孩子,你的脾气怎么就那么犟呢!你的身上流淌着他的血液,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
“所以呢?”宋小雅面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就连清丽的声音也绷得极冷,“他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答应了你什么?”
宋母忐忑道:“小雅,你别怪妈妈……”
宋小雅想到刚才进屋时,宋母高兴的样子,全身就像被人迎头兜下一盆冷水,全身透凉。
“所以你答应他了,是吗?”宋小雅打断宋母的话。
疑问的句式,却是确实肯定的语气。
她知道,妈妈很爱那个男人。
这么多年,她仍然没有走出婚姻失败的阴影。
即使被那个人那样对待,她仍然心存幻想。
宋母眼眸微微一闪,神色有些尴尬,“小雅……妈妈也不想这样的。”
“呵!”宋小雅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忽然,她心里说不出的心寒和失望,沙哑的声音带着祈求,道:“妈,你醒一醒吧!他骗你的!他这张嘴有多会骗人,难道你还不长记性吗?”
如果不是这人虚伪的彻底,她们又怎么会被骗这么多年?
宋母被女儿说的面红耳赤,失败的婚姻一直是她心底的痛,她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错。
她宁愿相信是外面的狐狸精把她的男人抢走了,也不愿意承认是男人变了心。
宋小雅这句话,彻底地戳破她心里的幻想,立刻被激怒起来。
她拉下脸来,朝着宋小雅吼道:“只是让你去化验一下,还不一定就能匹配成功!”
“……”
宋小雅的心就像被一把尖锐的刀子戳了一下,疼得她一阵全身痉挛。
在妈妈的眼里,原来是这么想的。
她的身体不重要,她的情绪不重要!
哪怕在最困难的时刻,她心里始终存留着一个信念。
妈妈做出伤害她的事情,那只是情绪失控,不是她的本意。
可此时此刻,宋小雅除了心寒,就是对亲情彻底地失望。
一方面,她恨妈妈放不下渣男,另一方面,她希望从来都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过,她本来就不受到这个世界的欢迎,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对她的从来都不是爱。
就因为她是女儿不是儿子,一个个的就理所应当的牺牲她吗?
冷心冷清的宋勇军就算了,现在连跟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都要这么对待自己?
“妈!我不会去的!就算我死,我也不救那个人!”
宋小雅攥紧拳头,放出狠话。
“你……你说什么?你长大了,要翻天了!”
宋母眼睛一瞪,咬牙,恶狠狠地瞪着宋小雅,一双发红的眼睛,在周围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宋小雅,你现在长大了,就连妈妈的话你也不听了?”
“妈,我没有!”宋小雅身体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连忙摇头,“我没有!妈妈,你听我说……啊!”
宋小雅话还没有说完,肩膀上就矮了一棍。
宋母用力地咬着牙,手里的鸡毛掸子一下接着一下落在宋小雅的身上,边打边骂。
“你这个扫把星,为什么你是女儿不是儿子?如果不是你不争气,你爸爸至于不要我们吗?都怪你!是你把我的幸福生活毁了!”
宋小雅抱着头,身上火辣辣地疼,却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是她错了吗?
分明是那个男人负了她,为什么她要把所有的账都算在她的头上!
如果可以,她比他们更宁愿自己没有出生!
“去不去?去不去?”
“不去!”宋小雅倔强地摇头。
身上的疼痛带着一种莫名的快意,在四肢蔓延开来。
她分明可以躲开的,可此刻却抱着头,任由宋母打着。
身体痛了,心就不会那么痛了。
直到宋母累的气喘吁吁,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有心脏病,不能动气。
此刻难受地捂着心脏,手指颤抖地指着宋小雅。
“宋小雅,你要气死我啊!哎呦!”
“妈,你怎么了?你先别说话!”
宋小雅抬头,看着宋母发病,脸色为之一变。
跑进卧室,翻开左边第一个抽屉,熟稔地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倒出一颗速效救心丸。
“快把药吃了!快!”
宋母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接过药,放进嘴里。
不一会,她苍白的脸色重新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见她没事,宋小雅松了口气,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拧着包包往门口走去。
“小雅……”宋母虚弱地喊了一声。
宋小雅停下脚步,努力将眼眸里的酸涩逼退下去,努力克制着平静的声线,道:“妈,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王叔叔对你很好,你要知道珍惜!”
不再多看宋母一眼,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宋母跌坐在沙发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小雅,妈妈不是故意的,妈妈也控制不了自己……”
宋小雅捂着耳朵,宋母的声音,越来越远,脚步越来越快,脸上早已经泪如雨下。
昏暗的天空,不知不觉飘起了缠绵的细雨。
伴随着秋天的凉意,打在她的身上,一直冷到心底。
一辆橙色的跑车,停在她的身前,刺眼的车灯直直射着她的眼睛,亮得她睁不开眼。
宋小雅伸手挡住眼睛,抬头往前面看过去。
逆着光线,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轮廓怒气匆匆地下了车,车门被他坏脾气地甩上,哐当一声大响。
随即就是一阵脚步声,男人愤怒地吼声,狠狠钻进她的耳中。
“宋小雅,你是猪吗?下雨了,你不知道躲雨!”
随着话落,一件烟灰色的大衣稳稳罩在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