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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点点头。
很快，周云霄就端着酒杯，在纪舒灿的对面坐下。
她没抬头，也没搭理他，继续盯着那杯酒，沉默不语。
周云霄啜饮了一口酒，细细地感受了一番，威士忌在口腔和鼻腔间萦绕的香气，嗯，不错不错。
自从他认识纪舒灿以来，她所有的伤心、难过、失落，都只跟陈川有关。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依旧。
于是他问：“你遇到他了？”
“……嗯。”
果然。“是不是还看到了他老婆？”
“嗯。”
“什么感想？”
纪舒灿：……
“这么多年的暗恋，成了空，难过是应该的。过段时间就好了。”他耸耸肩，拈了片薯片进嘴，“咔咔”地啃。
“不会好了。”纪舒灿摇头，似是自言自语。
“也不用那么绝望。不过是失恋而已，当时看可能是天崩地裂地震海啸，相信我。”他还在炫着薯片，饿的。“等多年后，你结了婚生了孩子，再回想自己这段感情，就会觉得当年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傻。”
“不会。”
“什么不会？”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陈川。”她抬起脸，看着他：“我又怎么去结婚生子？”
我c！
周云霄见鬼一样地看着她，她怎么哭出这副丑样子？
脸肿眼肿，鼻子肿，满脸的泪痕。
这是……真伤心了。
周云霄长叹口气，他最见不得别人哭，尤其是女人哭。
路上见到小女孩哭泣，他都忍不住要去哄一哄，何况，纪舒灿还是个大美女。虽然现在，颜值有点掉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阿川已经结婚了，难不成，你还想去追他？”
纪舒灿摇头：“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哪怕我再爱他，我也不可能明知他结了婚，还去打扰他。”
更何况，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
不论是十几年前，还是现在。
今天她看到陈川跟他妻子在一起的样子，她看到了他眼中的爱恋与温柔，那种她从未见过求而不得的东西，原来他有，只是他不愿意给而已。
以前他谁都不爱，她还能告诉自己，还有机会。
现在他有了爱的人，哪怕她不愿意承认，也清楚的知道，他只是不喜欢她而已。
很残酷，但这是现实。
纪舒灿是个很理智的人，但此时此刻，她甚至恨自己的冷静和清醒。
她要是冲动上头，她还能骗骗自己，不是她的原因，是时间，是距离，是一切一切身外之物，总之，不是因为她。
可就是因为她。
因为她不是陈川对的那个人，所以就算这么多年，她一直缠在陈川身边，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机会。
所以才有了现在，她的借酒浇愁。
周云霄闻言，微松了口气。
幸好，纪舒灿的品性，一如当年。
虽然当年，她欺骗了他，但周云霄认识的纪舒灿，还算是个高洁的姑娘。
也许高傲，也许还会耍心机，但绝不自甘下贱。
就像当年跟陈川表白被拒后，她也没有死死纠缠，而是选择更安安静静地认真学习，想让自己变得更好，从而更配得上陈川。
虽然她努力错了方向，但，比起那些表白失败，找人来打陈川的姑娘，又好很多，不是吗？
哪怕今天，她再度受伤，也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着喝闷酒。
这也让他，一时间更同情起她来。
爱谁不好，偏偏要爱陈川。
爱就爱了，为什么又不早点来晶市，虽然可能依旧没结果，但至少比这种一来就是死刑的局面又好一点吧？
一年前，陈川为了完成长辈的遗愿，见了多少素质普通的女孩子，至少跟那些女性比，纪舒灿绝对是秒杀一样的存在。
也许去年的陈川，会考虑一下她也不一定呢？
只能感叹，所有的感情发生，都要在恰当的时机，恰当的人选，一旦错过，就成了空。
不过，这些都只是周云霄自己心里的想法，至于陈川到底会不会接受，鬼知道。
那男人的心思，谁也猜不透。
就算了解他如周云霄，也不敢说这话。
“看开一点吧。”周云霄只能这样安慰，任何话，在此时此刻，在她的泪眼里，都变得苍白无力。
其实他懂她的痛苦，因为再没人比他更知道，她有多喜欢陈川。
但他也清楚，陈川不喜欢她。
要是当初有丝毫的心动，又怎么可能有她这么多年的无效追逐呢。
“看开？”纪舒灿唇边泛起苦笑：“怎么看得开呢？我喜欢了他，那么多……那么多年。”
整个青春，最美好的时光，她都用来追逐光。
追到后面，才发现那光，是别人的。
而她，依旧是一无所有。
好像这么长的岁月，这么久的坚持努力，都成了空。
她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长了这么大，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父母管束甚严，别说喝酒抽烟了，就连她言行稍有不妥，就会来训。
“你走出去，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我们纪家脸面，就算是死，也不能给纪家丢脸。”
所以当年，她才会那么喜欢陈川吧，毕竟，他那么自由自在，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脸面，他只做他自己，这才是她最最羡慕的。
可从此后，陈川，再也不是她能想的那个人了。
纪舒灿被酒呛得咳了起来，咳到肺都快咳出来，一边咳，眼泪又开始流，不知是被呛的，还是又开始难过。
周云霄贴心地给她递了张纸巾：“擦擦吧。”
她仰着头，将纸巾按在眼睛上，喃喃低语：“你说当年，我喜欢的人，如果是你，该多好呀。”
周云霄一愣，然后笑了：“也不一定就好吧，如果当年你真的喜欢我，说不定现在，咱们早分了八百年了。”
纪舒灿之后的那个女朋友，他现在连名字都快想不起来了。
有什么好呢？
“我的意思是，当年我要是喜欢的是你，我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毕竟，对你失恋，跟对陈川失恋，是两种感受。”
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