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听话,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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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是刚才蹲下身的时候钥匙从口袋里滑了出来。

    她顾不得那么多,只好继续返回山上去找钥匙。

    因为下雨,山上基本上已经空无一人了。

    只是赶到萧靖北墓前时,程溪忽然看到有抹高大的身影打着黑色的雨伞伫立在那。

    那抹身影一动不动,仿若雕塑。

    程溪顿住腿,看了两秒,才走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程溪走到展越身边,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便让她怔住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展越,也不知道他多少天没睡了,猩红的双目充斥着戾气,唇角边长着胡渣,像变了个人,曾经长相俊美的人如今宛若地狱来的修罗。

    展越攥紧着拳头,眼底通红,喉咙痛苦又暗哑,“他去M国,也是想弄完工作后,我们去拉斯维加斯扯证,我在那边……订好了婚礼,就等着他了……。”

    可是,他却再也等不到了。

    泪水,绝望的从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脸上流淌了下来。

    程溪一怔,“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最心爱的人死了肯定会非常非常痛苦,只是我觉得萧靖北肯定也希望你能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展越绝望的冷笑起来,“他人都没了,我还怎么好好活下去,程溪,你爱过人吗,你根本不懂心爱的人死了,永远离开你的滋味。”

    程溪默然。

    展越的心情她可能永远都没办法懂吧。

    她也爱过人,可是她爱过的人也活的好好的。

    “他不该死的。”

    展越忽然喃喃的说,“如果他不跟我在一起,就不会死。”

    “什么?”程溪没反应过来。

    展越忽然看向程溪,沾着泪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冷若冰霜,“你走吧,离我远一点。”

    程溪皱眉,“展越,你不要自怨自哀,靖北的死是意外……。”

    “不是意外。”

    展越打断她,眼底都是彻骨又悲愤的痛意,“是有人想他死,因为他是我爱的人。”

    程溪错愕,“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程溪,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或者说,你永远无法想象有些人能那么残酷。”展越低低一笑,“如果那晚,不是你救了我,或者我死了,靖北就不会死的。”

    程溪猛的想起那天晚上展越被人追杀的事情。

    难不成萧靖北也是……。

    她背后忽然冒出一股寒气。

    下意识的退后两步。

    她没有那么大伟大,她只是个自私利己的人,她怕死,她还有家人。

    “这是你的吧。”

    展越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是……。”

    程溪刚说完一个字,钥匙丢进了她手里。

    伞也丢进了她手里。

    展越转过身,顶着磅礴大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从今以后,曾经的展越已死。

    现在的展越只为了复仇而活着。

    程溪轻嘘了口气。

    她在原地多停留了一会儿,才打着伞往山下走。

    ……

    面朝着墓地的海上,停着一艘白色的游艇。

    有人放下望远镜。

    “我刚看到展越跟一个女人站在萧靖北墓前说话,两人似乎认识,你去查查,这两人什么关系。”

    身后的手下一愣,“会不会是萧靖北的粉丝,两个人正好遇到,多聊了几句。”

    “萧靖北把伞都留给人家了,他是那么好心的人?”

    那人冷笑,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比谁都清楚。

    不是想跟自己争权吗。

    弄死一个萧靖北,只是给他点警告而已。

    ……

    程溪走到山脚下。

    雨越下越大,哪怕打着伞,她衣服也湿了许多。

    之前路边上还停了不少的士,大概是下雨,萧靖北的粉丝都坐着的士走了。

    乌云压下来,这条路都是空荡又阴森。

    程溪拿出手机,想叫个车过来,结果一喊车才发现前面有十多个人在预约。

    秋天的寒风渐在身上,一阵一阵的发凉。

    程溪搓了搓身体。

    灰蒙蒙的雨雾中,一辆的士开了过来。

    程溪眼底流露出惊喜,伸手去拦。

    的士停在她面前。

    后车门打开,裴晏舟撑着雨伞出来,“你快点进去。”

    程溪怔忡了一下后,弯着腰钻进车里。

    裴晏舟接过她的雨伞,关上两把伞后,才钻了进来,对司机说,“麻烦回酒店。”

    车子很快发动。

    裴晏舟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程溪一眼后,立刻把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下来。

    “你干什么?”

    程溪看到他突然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吓了一跳。

    “你衣服都湿了,披上。”

    裴晏舟也不等她回应,举止强硬的把衣服披在她身上,“我衣服很大,扣好后,你把里面的湿衣服从下面脱了出来,这个季节温度起伏大,湿衣服贴在身上很容易感冒。”

    “不用,我不会感冒的,我身体一向好,你自己穿。”

    程溪想把他衣服和手都推开,换来的是裴晏舟用更强硬的力度压制住她。

    “程溪,不要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裴晏舟警告。

    程溪目光瞟了一眼他上身,“算了吧,我身体比你好很多,我感冒的少,倒是你经常生病。”

    “……”

    被人讽刺身体差,裴晏舟脸色微微一僵,“我每次生病,主要是心灵受到伤害影响的,你要不跟我闹分手,我能几年不感冒。”

    说完,他一把抬起程溪的脚,她穿的是一双白色布鞋。

    这会儿湿漉漉的还沾了泥渍。

    裴晏舟把她鞋子脱下来,一摸她袜子。

    果然,袜子也湿了。

    程溪想把脚抽回来。

    裴晏舟迅速的脱下她的袜子,很快,把她另一只脚的袜子也脱掉了。

    狭小的的士车里,程溪无法跟他较劲,索性由着他了,反正她的袜子确实湿了,穿在鞋子里不太舒服。

    只是她讶异裴晏舟竟然一点都不嫌脏。

    跟他在一起一段时间,他这个人不说洁癖很重,但也十分爱干净。

    裴晏舟握着她两只脚搓热后,很快脱下自己的袜子,往她脚上套。

    程溪赶紧把脚抽回来,瞪大眼,“你干什么。”

    “听话,过来,穿上。”裴晏舟低沉的声音像哄着不听话的小孩子一样。

    “不要,我嫌脏。”

    程溪故意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