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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我就是想问你点事。”
裴绯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裴晏舟以为她想问公司的事，于是没吹头发，坐到床沿上，“你问吧。”
“小叔，你在穆家生活的时候，过的苦不苦。”
裴绯月眨巴着明媚纯粹的大眼睛，“要不要干家务啊，或者打扫卫生做饭之类的。”
闻言，裴晏舟扯唇，“当然啊，你以为像你一样，小时候锦衣玉食的，到现在还手指不沾阳春水，更何况……。”
他突然顿住。
“更何况什么，”裴绯月来了兴致，立刻坐到他身边，“小叔，你说吗，我对你从前的生活还挺好奇的。”
裴晏舟最终无奈道，“寄人篱下始终没那么好，知道他们不是我亲生父母，也清楚穆家条件不好，就想着多干点活，怕他们赶走我。”
裴绯月心中一酸，“你读书的时候要花很多钱吗，上过补习课没，老师应该也会让你们买一些资料和书籍之类的吧。”
“我说了，穆家条件不好，哪有多余的钱让我上补习课，至于如果学校要用一些资料和书籍，我都是借朋友的摘抄。”
想起从前的岁月，裴晏舟俊脸惆怅，“不过在小城市读书也不容易，每到过节，穆叔都要给班主任送礼，如果不送礼，班主任就会把我座位安排到后面。”
“哦。”
裴绯月挠了挠头，“衣服呢，你小时候经常有新衣服穿吗。”
裴晏舟无语的看了她一眼，“你在跟我说笑吗，不止我没有，穆家两姐妹也没有，通常情况下，我们都是穿穆家亲戚孩子穿剩的衣服，绯月，我大概能猜到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我只能说……小时候我虽然过的苦，但是穆家真没亏待我，他们条件有限。”
“没事啦，我就问问，不打搅你了，你早点睡吧。”
裴绯月哪还敢跟他说程溪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她灰溜溜的起身就要走，裴晏舟忽然叫住她，“绯月，你跟程溪……有联系吧。”
裴绯月顿住身子，回头，抓了抓后脑勺，“有啊，我爸说她要跟展越结婚，我就问了问她，她说拍完这部戏会去港城扯证。”
“……知道了。”
裴晏舟眼神黯淡下去。
裴绯月轻轻带上门出去了。
她原本想回房的，想了想，又钻进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
卧室里。
裴绯月离开后，裴晏舟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儿，走进衣帽间。
打开柜子，柜子里放着女性的睡裙和衣服。
这些都是过年的时候程溪在这里居住穿过的，衣服上还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裴晏舟的手轻轻拂过衣角。
程溪，程溪……。
心里每念一次，心脏便抽搐似的疼一次。
……
翌日。
裴晏舟在公司开会时，手机忽然震动了。
他看到来电的人名，目光沉了下，许久没动。
直到身边的总经理提醒他，才发现会议桌上的人都在看着他。
“接着说。”
裴晏舟把手机翻过面，目光冷肃。
……
漫长的会议结束，杨凯走过来低声道：“裴总，穆先生和穆太太过来了。”
“在哪？”
“总裁办的接待室。”
一股隐隐的烦躁从喉咙里滋生出来，“为什么直接让他们上来了。”
“啊？”杨凯愣了一下，“蒋助理接待的他们，而且……就算不是蒋助理，我也不敢怠慢他们啊。”
毕竟身边的贴身助理和秘书谁不清楚裴晏舟把这两人当亲生父母一样。
“您要不愿意见，我找借口让他们走。”
思虑片刻，裴晏舟扯了扯领口的领带，“不用了，我见见他们。”
他忽然好奇穆父穆母来是干什么的，昨天裴赫阳说的很清楚了，难不成他们还要求最娶穆若琪？
如果还是如此的话，裴晏舟都有些怀疑他们的脸皮了。
……
回到办公室后，秘书很快把穆父和穆母引了进来。
两人还是第一次来裴晏舟的办公室，穆父忍不住东张西望。
“阿姨，您昨天都晕过去了，身体还没好，怎么不呆在医院里。”裴晏舟扶着穆母坐下。
穆母见他这态度，松了口气，“我开始打你电话，你没接，昨天我昏迷后，你叔叔和雪彤跟你大哥发生了矛盾，我这心里……揣揣不安的，晏舟，对不起，我们昨天也是太担心若琪了。”
“我知道。”裴晏舟点着头。
穆母一下子红了眼眶，“若琪是我第一个女儿，刚出生的时候，我和你爸特别开心，哪怕我们家条件不好，我们也是尽可能的把最好的都给她，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你没有错，当初是她非要去机场接你，可她也是太想见你了啊，你出国的那几年，她天天都在盼着你回来，她想要第一时间见到你。”
裴晏舟俊脸表情不变，心里却滋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厌烦。
一直以来，他对穆母都是柔、软的、心疼的。
可有些话，翻来覆去的说就没意思了。
这时穆父道：“晏舟，昨天你大哥说的那些话让我老脸都没地方搁，我们家是配不上你们裴家，可我们也从来没想过要高攀啊，我们所求的无非是你还有若琪、雪彤健健康康的，今早若琪醒来了，但是她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吃东西，你去医院看看她吧，现在能救她的只有你，她这模样就算送去精神病院治疗也是死路一条啊。”
穆母握着他手再度跪了下去，“晏舟，求求你去看看她吧。”
裴晏舟握紧穆母的手，“阿姨，我可以去看若琪，但是我看完后是不是又要求我娶她呢，或者我要每天都去看她，要守在病床边陪伴她几个小时。”
穆母一怔。
穆父连忙道，“她现在很需要你的鼓励，晏舟，你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啊，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心求死吗。”
“我当然希望若琪活下去，但是……我没办法为她的生命负责。”
裴晏舟淡淡道，“首先，我管理着这么大的上市公司，经常要出差、应酬，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那么多时间每天去医院陪伴她，也没这个精力，其次，她的生命是她自己的，她爱上我，并不是我主动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