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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丽霞身着一件红色大衣,牛仔裤,红色尖头皮鞋,新娘子的喜气尚未褪去。罗金锁穿了件绛紫色的大衣,内搭与妻子同款白毛衫,下身也是牛仔裤,黑皮靴。
俩人进来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真是郎才女貌!”毛线在楼上感叹。
邓丽霞能得这般归宿,也算不错了。虽然她自认为那罗金锁比李锐相差甚远。当然,这个比较也是毫无根据的,完全是一种感觉。
“哇哦!美人儿也来了!”邓丽霞一见着书涵就上手往怀里抱。
毛线在一边纠正她:“我们书涵是美男好不好,美人在家呢!”
“你这姑妈当得,脸皮是越来越厚了啊!”
“那当然,我们家人的颜值已然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了。还不兴我沾沾自喜一下啊!”毛线很是宠溺了地摸了书涵的小卷发。
罗金锁在旁边有些插不上话,毛线赶紧扯了邓丽霞一把:“能不能先坐下,挡别人的光!”
邓丽霞反应过来,赶紧把书涵抱给罗金锁看:“你看这孩子长得多漂亮啊!跟洋娃娃似的!”
“的确!”罗金锁笑着摸了下孩子的脸。
他的笑容深不到底,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毛线拍了邓丽霞一下:“行了啊!别把我侄子玩坏了,喜欢自己生去!”
罗金锁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马上又恢复常色,托了下邓丽霞的肩膀,算作回应。
毛线则顺手接过孩子:“小脏娃,又给你丽霞姑姑抹了一身的口水吧。”
说罢,她从包里拿出湿巾纸递给邓丽霞:“快擦擦!”
“你们两聊,我去拿吃的。”罗金锁起身按了下邓丽霞的肩膀,“有没有什么忌口的?”
他在问毛线,也在问邓丽霞。他跟邓丽霞在一起的时候,她吃得非常少,她不知道是家里饭菜不合她的胃口,还是……
“对于我们吃货来说,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多余!”毛线笑着看向邓丽霞,“嗯?”
“很多余!”邓丽霞也笑着按了下他的手:“少量多次。”
“好!”罗金锁看她的眼神里满是宠溺,手指无意识地拢了下她的长发。
“喂!”毛线一声惊呼,赶紧伸手挡住书涵的眼睛,学着小孩子的样子细声细气地道:“叔叔阿姨,麻烦你们节制一点,好不好?人家还是小孩子呢!”
罗金锁似有些不好意思,匆匆离去。邓丽霞伸手拍了她一下:“不挖苦我能死啊!”
“你不秀能死啊!”毛线反唇相讥。
这么高调的邓丽霞显然是不符合她以往低调含蓄的人设的。
“我可以把你现在的表现理解为羡慕嫉妒恨吗?”邓丽霞身子向后一拉,尽显得意。
“有那么一丢丢!”毛线伸出小指比了一下:“我这么说,你心里是不是一下子就平衡了?”
“啊?邓子?”她故意压低嗓音,学着罗金锁的样子叫她。
邓丽霞伸腿踢了她一下:“烦人!”
这话听起来,有点娇嗔的味道。不管咋说,邓丽霞对罗金锁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这算是她有史以来,第一次在毛线面前占了上风吧。虽说她觉得罗金锁的表现的确有些过于黏人了。不过,有什么关系,让这死丫头眼红去吧!
她瞧着走远的罗金锁,赶紧伸手拉了毛线一下,脖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你真的不打算给上面送点礼?这大过年的!”
“给上面?”毛线重复了一句,再看邓丽霞时,眼里就有了点别的内容,这家伙不简单啊!
邓丽霞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又拍了她一把:“少来!你都多大人了,别告诉我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毛线
有些为难,送礼这事,她还真没有啥门路,家里送礼的,就是亲朋好友之间,基本不分节不节日不日,有什么好东西,她妈都会多买一些,叫人送过去,当然,最重要的是,无所求啊。你来我往的,送了就拉倒,没有后续。公司那边给客户的礼,也是统一订的,头些年送办公用品什么的,这些年流行送米面等大都是比较实惠一些的东西……
想到这里,毛线突然想起杜云要的分手礼物她还没准备呢。
她脑子一抽,直问邓丽霞:“你跟前任分手,都送什么礼物?”
邓丽霞愣了下,这丫头脑袋被门挤了吧,这叉劈得有些远了。瞧着毛线一脸认真的样子。她没好气地道:“送钟!”
毛线“哦”了一声,没下文了。
她觉得这个礼物不是很好,听着有些怪怪的。
邓丽霞瞧她这傻样儿,也是服了,狠狠敲了她脑袋一下:“大姐,这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那些破烂事儿,再说了,就您那前男友的阵容,您怕是得去批发市场了,一般的小摊贩满足不了您的需求。”
毛线摸着脑袋瞥了她一眼:“什么时候添得毛病,动手动脚的!”
邓丽霞伸手扯了她一把,将她拉过来一点,低声道:“你听说了吗?咱们院长要退了,会有人事变动。”
“听说了。”毛线道,办公室有人传过。
不过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只是一个老师,按时上课,按月领工资,又不是什么核心骨干,领导班子更替什么的波及不到她身上。
“哎!”邓丽霞瞧着她这副水火不侵油盐不进的样子,真是恨不得一巴掌给她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我真是闲的,皇上不急太监急!”邓丽霞索性直说:“你这次的调动八成就跟这个有关系。新上来的院长是秦三老的老同学。”
邓丽霞连着按了她手臂两下:“按说你们老师应该没有什么变动的,谁叫你得罪了秦三老呢!”
秦三老是毛线所在教研组的老前辈,资历老、人老、人脉老,因而背地里她们都叫人家秦三老。说起来,毛线和秦三老也没什么大的过节,只是她无意中发现秦三老在教学周刊上发表的一篇论文跟她之前提交的一篇有八十以上的相似之处。毛线当即去找秦三老对质,秦三老死不承认。一些教师也纷纷战队秦三老那边,甚至有人暗地里给她递话,让她尊重点老前辈。
毛线固执地认为,尊重事实比尊重老前辈更重要,当着教研组领导的面,跟秦三老二次对峙。毛线平生唯一的优点就是学习能力强,且每一篇论文她都复查数十遍以上,对其中的一些论点的来历和出处十分熟悉。故而,这论文到底出自谁手,众人当即一清二楚。
旁人以为毛线会要点什么说法,她并没有,只是淡淡地扔下一句:“您如果需要我的论文,您言语一声,照单全搬就是了。我也不用你出钱,但我实在是看不过别人一声不吭就把我写的论文改得乱七八糟。这样,不好!”
听听,多猖狂啊!
邓丽霞知道这事后也气坏了:您闹那么大的阵势,怎么不索性一把给他拽下来;要么您就别闹,权当没看见,这不得罪人么!
毛线拍了手上的粉笔灰,扔下俩字:痛快!
可是后来的事,显然不是那么痛快了……邓丽霞猜测这次的调动,八成是秦三老在背后搞的鬼。
她的意思是,借着过年的机会,该送礼的送礼,该找人的找人,最好能找个中间人攒个局,一起吃个饭什么的,这事不就完了吗。调动什么呀!说得好听的点,是兄弟单位援助支教,可毛线明显是被支出去的那一个呀!这多影响成长啊!
“你想想你妈多大年纪了?还有你弟?还有这个……”邓丽霞看了眼书涵,拉着毛线的手,语重心长地道:“咱明明是可以走阳光大道呢,您为什么非得过那独木桥呢?搞不好掉下去就摔死了!”
说话的功夫,罗金锁捧着餐盘过来了。
邓丽霞不着痕迹地捏了下毛线的手,意思是让她好好考虑一下。在调令没有正式下来之前,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