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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南音反驳不了，气得跺了跺脚，想走。
黎焰叫住她：“等会儿。”
陆南音下意识停下：“干嘛？”
黎焰双手环抱在身前，倚着墙：“前男友后来有没有找你？”
方才她怼陆一鸣的行为，应该是在表明态度。
陆南音转身。
见他这副散漫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
陆梵音一向正经，怎么如今行为举止这么诡异？
被人下降头了？
对上她质疑的眼神，黎焰仿佛意识到什么似的，站直了身子。
他企图打断她的思维：“喂，跟你说话呢。”
提到钟思远，陆南音没好气的：“没有。”
黎焰“哦”了声。
“不对，我说错了，应该问，你前男友有没有回头找你还钱。”
杀人诛心。
陆南音更气了：“你……”
黎焰瞪大眼，装出很意外的样子：“怎么？没还你钱啊？”
别说还钱，现在连人都找不到了。
陆南音正计划着报警呢，但在此之间，她知道了一件事。
陆一鸣的确跟钟思远有联系。
得知这个情况，她没有冲动去质问，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想了一个小时，陆南音单方面宣布阵亡。
以她的脑子，根本想不通其中的门门道道。
又或者是知道答案了，但不想承认。
于是，追债这件事就被耽误下来。
黎焰以为她心软了。
“喂，别说你打算放过他了，”他掰着手指头，“你花在他身上的钱有这个数没有？”
他比划了一个“五”。
陆南音硬邦邦的回：“差不多吧。”
黎焰震惊：“什么？五十万？这么多？”
陆南音嗤笑：“五十万？”
也太小看她了。
“五百万。”
“……”
有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
陆梵音今天的行程很满。
直到晚上十点，她才看到黎焰发来的微信。
语音刚接通，陆梵音立刻表示歉意。
“抱歉，今天的培训内容多了些。”
不知不觉，已经来培训基地三个星期了，再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始实景拍摄了。
时间很紧迫。
黎焰对着笔记本电脑，刷着那些陌生的数据，手边摆着几本金融书籍。
“接下来该怎么办？”
陆梵音在写人物小传。
她的字工整而娟秀，一眼望过去，令人赏心悦目。
从培训第一天起，她就开始写了，不知不觉写了三四万字，比剧本里的描述都要多。
“你指什么？”
黎焰滑动鼠标：“你妹妹呀。”
陆梵音停下笔：“你问我？你对女人不是很有办法吗？”
黎焰愣了愣。
“我对女人很有办法？谁说的？”他紧急辟谣，“就算我对女人有办法，那也仅限于五十……不不不，六十五岁以上的女性，六十五岁以下恕我无能为力。”
陆梵音“哦”了声。
“也就是说，你只骗老太太？”
“……”
好想剖开公主大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好了，不开玩笑了，”陆梵音浅浅的笑了声，随后一秒正经，“你说她给那男的花了五百万？”
黎焰把早上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强调：“我对女人真的没那么了解。”
他挺怕陆梵音误会自己是个渣男。
然而公主大人仿佛没听出他的意思。
“那你告诉陆南音，有空多上上网。”
“什么意思？”
“那两句很有名的话都没听过，活该她倒霉到现在。”
黎焰好奇。
“什么话？”
他号称18G冲浪选手，热门的梗肯定都听说过。
陆梵音是一贯的冷淡态度。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
“给男人花钱，倒霉三辈子。”
“……”
“你告诉陆南音，她两样都做齐了，一加三，她起码要倒霉四辈子。”
“……”
黎焰尬笑两声：“我要真这样说了，会不会被打？”
陆梵音想了想，说：“你站在远一点的地方说，说完就跑，她就打不到你了。”
黎焰：……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就在他想说点什么时，陆梵音先开口了。
“我前几天用私人微信给黄宝怡发了消息，关于钟思远涉嫌诈骗的事情，律师那边应该有结果了，到时候你记得问一下情况。”
黎焰很意外。
“你意思是你从很早之前就开始跟进这件事了？”
陆梵音挺老实的。
“也没有很早吧，大概半年前。”
“……”
黎焰不傻。
“我可不可以认为，从头到尾都是你布的局？”
如果是，那她的心思也太深沉了。
然而，陆梵音否认了。
“我没有那么高端，”她说，“就算我想布局，陆南音和钟思远的事我也无法预测的很准。”
脱离掌控太远的事，她不做。
“那你……”
陆梵音解释：“我确实一早就开始注意钟思远这个人了，只不过陆南音的事跟我没关系，我犯不着捅破那层窗户纸。”
骗人。
如果真没关系，以她的性格，断不会关注。
黎焰戳穿她：“其实你挺关心陆南音的。”
陆梵音不承认：“没。”
黎焰笑而不语。
他听刘叔说起过一件事。
其实她二人小时候的关系不是这样的。
陆梵音刚到陆家的时候，对一切都很陌生。
而第一个对她笑的人，正是陆南音。
刘叔：“我啊，一直忘不了那个情景，那会儿你两好得跟亲姐妹似的，您内向，二小姐外向，一静一动，当真是陆家的两朵花，可惜啊，发生了锦程少爷那件事，二小姐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闲话，对您啊，就生疏了，若是她能想通，您俩……”
当然，他并没有道德绑架。
“我也知道，二小姐这几年对您是过分了些，您啊，看着办，心里怎么舒坦就怎么过，这人啊，就过一辈子，万不能委屈了自己。”
黎焰把刘叔的这些话转达给陆梵音。
后面还加了句自己的。
“陆梵音，世间上很多事没有什么对错，如果凡事都压抑自己，你会活得很累，放开点，就像你对周晃那样，我支持你彻底放飞自我，反正做人也不需要太正常。”
因为她和周晃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所以才能跳出框架，随心所欲。
相反，对陆家的人，她考虑的太多了，难免束手束脚。
久而久之就忘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连内心最真实的感受都不愿意承认，只想着要继承陆家，要替妈妈伸冤，找出真相。
就好比对待老爷子。
她努力，她上进，她用自己的方式展示优秀，表达孝心。
可人到底是人，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眼前蒙一层纱都会看不清前方的路，更何况隔着胸腔。
有些事不说，人家永远不会知道。
而她所有想做却没做的事，黎焰替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