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定论

庭下葳蕤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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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屋顶上已经变成了四个人,坐着摇折扇的玉面公子笑得灿烂,眼里带着琥珀般的赤子之心的少年让人看着便神清气爽,另有一位银丝滚边云纹的公子更是如谪仙下凡逼得人不敢直视,云青色衣着的女子收起白玉萧嫣然而笑。

    四人心有灵犀般一展身形,飘然落在宰执府院中。

    宰执府众人愣神间不由自主得分开一条道来,四人跨步向前。

    “拦住他们!”王宰执一声喝,侍卫们回神过来赶紧去拦。

    四人踢、挡、击、跃动手皆是干净潇洒,不留情面。

    唐子离和流际穿过一众侍卫到王宰执身边,王宰执倒还有两下子,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很快被唐子离和流际一左一右架住。

    “别动了老头,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你这把老骨头过不去。”流际反拗过王宰执的手臂,警告他。

    月玲珑拿着一本册子和几封信从他书房里出来,“王宰执虽然谨慎,要紧东西藏得好,不过南玥以内,还有我找不到的东西吗?”

    王淙在藏这些东西的地方设了些小机关,若是月玲珑偷偷潜入寻找必会触动,可王淙万万没想过月玲珑敢直接带人闯进来,光明正大得砸了他的机关。

    “走一趟吧。”月玲珑拿册子敲了敲他的肩头。

    册子和信落在承元殿月衍面前,流际像拎小鸡一样把王宰执拎进来。

    月衍翻开册子,神情不悦,又一封一封打开信,怒气越来越盛。

    “你干的好事!”白玉镇纸砸到王宰执的额头上,鲜血淋漓。

    一国之相,被人像拎小鸡一样拎进皇宫,王宰执颜面扫地,又被月衍这么一砸,知道自己的事已经败露。

    “我知王大人与林将军向来不对付,可大人实在不该在这个当口动手,身为国之重臣,你对得起南玥子民吗?”月玲珑道。

    “陛下,老臣一时猪油蒙了心,用林将军的性命做文章,深知自己的罪孽,这些日子也是夜夜难眠。”

    王宰执磕了两个头话锋一转,“不过还请陛下看在老臣尚未酿成大错,这些年为玥国鞠躬尽瘁的份上允老臣自请告老还乡吧。”

    “告老还乡?”月衍快被王淙气笑了,“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你不知道吗?连后宫都敢染指,还想告老还乡?”

    王淙猛然一顿,元太妃出事了?然而又怕月衍是在诈他,定定地不说话。

    月玲珑一行去得急,元太妃殁了的消息还没传出去,王淙自然不知道。

    “元太妃,死了。死前还唤着阿淙。”德庆见月衍的眼色便上前解释。

    王淙双拳紧握,“陛下怎能凭太妃死前一声不清不楚的叫唤就将此等重罪扣在老臣身上?此事就算到太上皇面前老臣也是不认的!”

    嘴硬?月玲珑倒想看看月衍怎么着。

    月衍眼神扫向德庆,德庆从后头的架子上拿了个银镶玉的男子发冠出来。

    “此物是你的吧?为何会出现在元太妃的住处,你怎么解释?”月衍道,“发冠这样的东西,你别告诉朕是不小心遗失的。”

    王宰执突然伸手,惊得德庆高喊,“来人护驾!”

    王宰执笑了笑,取下了头上的乌纱帽,放在地上,“是太上皇夺人所爱,又怎么怪得了我?我就是要他看着南玥一步步毁在他眼前,林家便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此时不废,更待何时?”

    “舒儿别怕,我来陪你了。”王宰执头一歪,没了生气。

    周围的人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死的,德庆赶紧叫月卫拖走了王淙,以免污了圣听。

    “此时已结,相信陛下该有定论了。我就回琼馆等陛下的消息了。”

    月衍挥挥手,单手撑头。

    流际头一次跨进承元殿,就见了这样的事,微叹口气,朝月衍走去,手往袖子里一摸。

    “站住,你干什么!”德庆道。

    流际顿了一下,“这位公公不必如此草木皆兵,我就替唐子离给元曦送点药。”

    “大胆!陛下名讳岂是你可以直呼的!”

    月衍被德庆一惊一乍的弄得头更疼了,挥手让他闭嘴,“唐子离自己怎么不来?这什么药?”

    月衍打开瓶子闻了闻。

    “他有点事,加上祖父的后事还没办完。”流际顺手拿起盘子里的鲜果在衣袖上蹭了蹭,“他说上回见你就看出你近来常犯头疼,御医用药太规矩,他给你炼了一些药丸。”

    “替我谢谢他。”月衍转头对德庆,“拿去收起来。”

    “那没事了我也走了。”

    “我送公子。”德庆赶紧跟出去想探清楚这位爷和月衍的关系,从前不曾听过玥都有这么个人啊。

    流际想着月玲珑已经走了,也走得快没听到德庆的话,德庆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流际隐隐听到后面叫他,回头看是德庆。

    “不知公公有何事?最近怎么不见先前跟着元曦的德隆公公?”流际道。

    德庆笑了笑,“陛下许了德隆公公恩典,到颐景园养老去了。”

    “养老?哦,我记得了,上回德隆公公在唐公府晕过去了,我就顺便和元曦提了一嘴。”

    “啊?”德庆扶了把帽子,原来此事是拜他所赐,那自己可得小心着。

    “公子是玥都人氏?”

    “不是,东凌宁胥城。”

    “东……东凌人?”

    “怎么了,有问题吗?”流际抬眸。

    “那公子如今住在何处?要不要奴才给您……”

    “不用不用,我在唐公府挺好的。你也别送了,留步啊留步。”

    流际飞也似的跑了,怎么南玥皇宫里的人都这么多话?

    “德庆?德庆”

    “陛下,陛下,奴才在。”德庆还没歇一口气。

    “凤仪殿的禁足解了,林府的月卫都撤了吧。”

    德庆眼睛一亮,“得嘞,奴才这就去凤仪殿传旨。”

    跨出去两步又回头问了句,“陛下,那皇后娘娘要是问起林府的小少爷们?”

    月衍朝着德庆的屁股轻踹了一脚,“还关着呢?”

    “奴才晓得了。”德庆喜笑颜开得走了,这下宫里的气氛终于又正常了。

    月衍转过身,看着案上堆砌的案牍,边关烽火焦着,他还尚不能长舒一口气。